第八章 自已人绑架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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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城离北方帝国的边境不远,看方向,一行人是斜向着北方帝国往剑峰而去。走了小半天,剑峰高大的黑影渐渐清晰,隐约可以看见白色的石头,青色的树木,还有间杂在山间的黑色的房屋。
山势渐陡,顾伊又被夹到那高大的人肋下,往剑峰山脉深处行去。峰回路转中,景色变换不断,有时刚刚还是青翠的针叶林,谁知转了个弯,就变作了突兀的巨石,有时明明听到溪流的叮咚声音就在眼前,可是走了许久,硬是没看到溪流的一点影子。
顾伊垂着脑袋,所看到的只是忽尔白石遍地,忽尔青草依依的道路,偶尔转头看看到了哪里,却又被颠簸得够呛,脖胫扭得生疼。渐渐地,那些人在山路中竟是如履平地,越走越快,顾伊全身的各处关节被颠得越来越痛,终于忍不住大声道:“喂,你们就不能慢一点吗?或者用抱的用背的,不要这样夹着我好不好?痛死了!”
那高大的人一愣,停顿一下,将顾伊放落地,跟着便又将他负在了背上。顾伊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心下暗暗懊悔,早知道就早点出声,不用受这么久的折腾了。
在山里走了两个多时辰,转来转去,顾伊早已是晕头转向,眼见一行人在一个徒峭的山峰下停了下来。
众人向山后绕去,藤蔓遮掩中,山后竟有一条小路蜿蜒向上,应该是通向山顶。顾伊被换到另一个人的背后,那人用条绳子在腰间将自己和顾伊缚在一起,手脚并用沿小路向上攀去。
顾伊只觉那人一纵一跳地像只猿猴般在山间腾跃,耳边风声忽忽,速度丝毫不亚于在平地行走,扭头看了看后面,只见那群人个个身手矫健,紧紧跟在身后,再向下看,不禁吓了一跳,这小路竟是极为陡斜,几乎便是垂直往下。在下面看倒还没什么,可此时到了一半看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肚里的食物上涌,极不舒服。忙转过头不敢再看,闭上眼睛暗暗祈祷身下的这人手抓牢一点,千万不要一不小心摔下去变成堆肉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顾伊感到身子一顿,那人已经停下来了,睁眼看去,见此时位于山腰之上的一个山洞口上,洞口外烟雾缭绕,想来已是颇高。洞口很小,众人鱼贯进入,一直往山洞里而去。
洞口的微光逐渐隐没,洞里没有了光线,黑漆漆一团。顾伊张开精神力,感觉着洞内冷飕飕的空气,走过的地方仍是像洞口那样大小,洞壁上凸凹不平,要走得很小心才不会被突起的石尖挂到。
众人似是经常在这里行走,竟然并不点灯,就这样摸黑往内。约莫走了盏茶工夫,前面露出点光亮来,渐渐地那亮光越来越明显,走近了,原来是出口到了。这个出口样的洞口却不像原来那个洞口那样是悬在半山腰上,出去便是个山谷模样的地方。
顾伊估摸着高度,心想这个山谷应该是在半空之中,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山谷里有几间房屋,修得颇为简陋,走近了才看出来,原来都是木头搭成的,屋顶上铺着厚厚的茅草。
屋内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打开门,两个人缓步走了出来。前面的一人五十岁上下年纪,没有蓄胡须,左边脸上有块黑疤。待看清后面那人的像貌,顾伊差一点叫出声来,这人身材不高,腰间还斜插着把剑,不是桑鲁坦是谁?桑鲁坦显然也看到了顾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神色。
领头的对着前面脸上有黑疤的那人行了个礼,用汉语说了一会话,又指了指顾伊。顾伊看着他行礼的资式,又想到桑鲁坦在这里出现,心下一片恍然:“原来这些人也是轩辕门的人。”
那黑疤脸听完,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过了一阵,高声训斥了几句。那领头的不敢顶撞,束手站在了一边。那黑疤脸朝着顾伊走过来,背着顾伊的那人将顾伊放下地。
顾伊眼见黑疤脸越走越近,脸上的黑疤越来越明显,狰狞之色也是扑面而来,心下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那黑疤脸却甚是和蔼,道:“你不必害怕,我的人冲撞了你,我在这里代他们向你道歉。”这一下大出顾伊意料之外,狐疑地看着黑疤脸。黑疤脸又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鲁莽了,顾伊少爷,请里面说话。”
顾伊见他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心中的提防之心已去了大半,抬脚就往屋里走去。路过桑鲁担的时候,见他对着自己点头笑了笑,正要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却听屋里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顾伊哥哥,你也来了?”
顾伊定睛看去,见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慢慢从屋里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害羞的小丫头贝琳娜。顾伊一笑,撇撇嘴道:“贝琳娜,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贝琳娜神色间很是欢喜,全没留意到顾伊语气中对后面那些人的不满,笑道:“你长胖了。”

顾伊想起两个多月前她说到因为自己太瘦吓得她经常做噩梦的尴尬场景,这才真正的笑了出来,道:“可不是吗?嗯,小丫头,过来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哭鼻子。”贝琳娜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走到近前好奇地道:“有没有哭鼻子也看得出来吗?”
顾伊双手抱在胸前:“这是当然。”装模作样地左看右看,最后下了个结论:“不错,眼睛不肿,鼻子也不红,看来比以前乖多了。”贝琳娜卟噗一笑:“我知道你骗人的。”顾伊耸耸肩:“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骗的,走,到屋里去。”
那黑疤脸在后面看着,见他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浑没有一点做俘虏的觉悟,无奈一笑,对着手下的人挥挥手,众人自去休息,只留下那个领头的。
几人在屋里坐下,顾伊不停地和贝琳娜扯东扯西,黑疤脸几次想插话,都被他故意忽略掉了。黑疤脸无奈苦笑,心道:“这小子是在报仇啊。”好不容易等到顾伊停嘴,这才道:“顾伊少爷,这次请你到山上来做客,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顾伊扯足了顺风旗,道:“没什么,就当是上山看看风景,只不过上山的时候有些不舒服罢了。既然你都已经认了错,那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这个,恐怕就要委曲顾伊少爷一段时间了。”黑疤脸尴尬一笑:“你暂时不能回去。”顾伊脸色微变:“为什么?”
黑疤脸道:“误会都已经发生了,道歉也是无济于事,如果不是我的手下人鲁莽,大家自然是相安无事,不过,现在我们这些人的行踪暂时还不能让外边的人知道,如果我们放你回去,难保会出现意外,所以……”
“所以你们就要把我强留在这里?”顾伊皱起眉头,“这和强盗还有什么分别?”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领头的那跛子道:“不要以为我们对你客气,你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俘虏。”
“俘虏?”顾伊怒极反笑,“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是绑架,我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如果被治安所发现,你们是要蹲监狱的。”
黑疤脸双手下压,示意大家都冷静些:“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顾伊少爷,希望你能体谅,我手下有二十多个人,如果消息泄露了出去,这二十多条人命就危险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是强盗,那么,直接把你杀人灭口岂不更是简单?何必和你多费口舌?我们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就是把顾伊少爷你当做了我们的客人。”
顾伊听他说得在理,气势就弱了,口气也软了许多:“那我总不至于在这里住一辈子吧?”黑疤脸道:“当然不是,不过现在我也不敢保证,多长时间后能送你回去。”眼见顾伊的脸色又变了,桑鲁坦打了个圆场:“顾伊,我倒有个主意,你看可不可以。你进轩辕门不过只是想拜师学艺,只要你呆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你在这里学的东西比在铜城学的只会多,不会少。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在铜城,你根本不可能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顾伊心中一动,道:“为什么呢?而且我怎么知道你们教给我的东西是否真正有用?”
“现在就算我拍着胸脯赌咒发誓,你也未必会相信,一切等过一段时间你自然会了解。”桑鲁坦笑道:“至于为什么在铜城你不会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解释起来还真有些复杂,可能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因为这关系到,政治。”最后的两个字他咬得很重,似乎只要说起这个词,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好吧,我就暂且相信桑鲁坦叔叔你。”顾伊其实对自己在哪里学艺并不是十分在意,关键是自己是否安全,还有是否能学到东西:“不过,我还有个侍女留在铜城,我和她从小到大就没分开过。”
黑疤脸见他总算松了口,立时接口道:“这个简单,古哈立基,你再叫人立刻去一趟铜城,把顾伊少爷的侍女接过来。”那个叫古哈立基的跛子应了,转身就出去了。
黑疤脸接着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桑切斯,是这儿管事的。”顾伊听他现在才自我介绍,显然是故意为之,想起来华夏国的路上,贝琳娜曾经提起过自已的两个仆从,有一个就是叫桑切斯,原来便是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人,笑笑道:“久闻大名,桑切斯先生,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现在你是否可以说给我知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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