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制作家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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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后,我便马上命人搬往新院子,其实也不远就在旁边。
身兼公主与王妃,整理之事当然不用我来做了,闲着无事想上街逛逛,与几年前相比应该有很大变化吧。
秀云最懂我的心思,她得留下看着,不能陪我去,唉找谁陪我去呢?记得皇上昨天让宣熠澜在家多休息几天,那就找他吧。
“王爷在哪?”抓了个家仆问。
“王爷在书房。”
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看到是我他有些意外。
“能陪我上街看看吗?”我微笑着问。
他愣了一下:“好~”,对于我的请求他显然有点惊讶。
换了件便衣,带上个护卫,我们来到了大街上。
可能是因为都城管制严格吧,街上的小贩并不太多,只有些卖胭脂水粉的、卖点心小吃的……
店铺还是比较多。看到有卖衣服店铺的就进去瞧了瞧,呵,有些样式还是以前我设计的。不由想到当年那个曾经怀着美好愿望努力奋斗的展涵月,那个已消逝了的展涵月……指尖轻轻滑过那些衣裳,居然觉得有些疼痛,原以为已经抛开了,但割下了却留伤口在,不经意碰到还会有些痛……急忙走了出去。
看到前面条街的尽头一店铺外摆着些桌椅家俱,应该是家俱店了正是我想找的。
“这柜子多少钱?”我指着一个材料的柜子问。
“五十两。”
“这桌子多少钱?”这是名贵木料做的。
“一千两。”
……
其实我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卖,而是想做一个现代的衣柜,现在的身份高贵了衣服也多了,这里的衣柜都是把衣裳叠好放在一起,实在是不好找。
“你们做活的木匠呢?我想见见。”我问店老板。
“那都是些粗人怎配见夫人,夫人想要什么样式的跟小人说,小人命人照做就行了,保证让夫人您满意。”那店家哈着腰,一脸的讨好样。
我没理他,出了这家俱店。到了外面我转过身看着那护卫,我好像听见宣熠澜叫他杨逸。
“杨护卫能否打听到这城里的木匠们大都在什么地方?”据我的经验,这些工匠们大多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方便有人来找他们干活。
虽然对我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但宣熠澜还是让杨逸去打听了。
“打听到了。”不一会杨逸就回来了。
跟着杨逸,路越走越偏越来越小,看见的房子也越来越破旧。“叮叮叮叮……”前面一阵打铁声,经过一些铁铺就听到有刨木头的声音,加快脚步来到前面,就看见几个院子。有的院子里有人正在干活,全神贯注。有的没活干,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口,看着那些被风吹散的刨花。
轻轻推开一家院门,一人耸拉着脑袋坐在门口,听见声响急忙站起来迎了上来,看到不是他平时常见的那些商家店主,有些错愕、有些惊吓的看着我们。
“我们想做些家俱。”我微笑着温和地说。
原本愁眉苦脸、紧张无措的人,立刻绽放出热情、欣喜的笑容。
“老爷和夫人是新开的店吧,以前都没见过,你们放心,我的手艺很好的,而且也不会偷工减料。”他有些笨拙的自我推销着。
“我们不是卖家俱的,是要做着自己家里用。”我笑着解释。
“啊?”那人吃惊得张大了嘴。
像这样穿着华丽丽的衣服,亲自跑来找工匠干活的贵妇人,我恐怕是第一人吧,把他吓坏了半天才回过神。
“你们一般帮那些店家做一件活,大概能赚多少钱?”我问。
“能有几个铜钱吧,如果活多有时能赚些碎银。”那人有些小心回答,生怕说多了我们不给他做。
宣熠澜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刚才问的那些家俱一件几十、几百两,这些工匠只能得到几个铜钱、一点碎银,他当然要吃惊了。
“既然赚这么少,为什么不自己做自己卖呢?”我追问。
“自己卖东西那就是商家了,商家得交重税,我们都是些小工匠,本钱不足也只能做些小件,赚的都不够交商税,也只能给那些商家做活了。”那人无奈地叹着气。
那些商家得交重税,还有木料成本再加工匠的工钱,想要赚钱也只有提高商品价格和苛扣工匠工钱了。

“我要做个衣柜,木料我叫人送来。工钱,按市面上一个柜子的价钱,扣除木头成本后的数目算给你,行吗?”我询问。
“啊……啊……啊……可……可以……谢谢,谢谢老爷、夫人……”那人已激动得语无伦次,睛里泪花闪动。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能赚多少,但一定不会太少,也许是他们几年都无法赚到的。
我在地上画着我要的衣柜的样式,因为没见过,我边画边给他讲解。因为没见过大家都觉得很新奇,对于里面只有一根横条,没有隔板,那衣服要怎么放,大家都感到很疑惑。
“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我笑眯眯的卖着关子。
“你再用边角料给我做些东西。”我又画了衣架的图,以前虽然在南泽埸城也做过,但也只是小范围推广,并没有流行开来。
:“娘,娘,孩儿有钱给您治病了,有活干了,马上就能有钱找大夫了。” 正当我们走出院门时,看到那人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喊着,到后面好似已哽咽。隐隐还能听到屋里传出几声咳嗽。
我从兜掏出几两银交给杨逸:“我把这银子拿给那木匠,就说算作订金。”还好我一直有出门带钱的习惯,要不然想要做好事还得向别人借钱。
“谢谢!谢谢老爷、夫人!”杨逸出来时,那人追到门跪下向我们磕头。
封建时期“重农抑商”的政策,先前在做生意时我已大有不满,只是那时力小无权无法改变。现在碰上了个位高权重的王爷,我想试试能不能说服他,稍微改善一下。
晚膳后,我想找宣熠澜谈谈:“王爷在哪?”又抓了个家仆问。
“在书房。”还是在书房,这人真的是个工作狂呀,什么时候找他都是在书房。
我到了书房门口门开着,“你来了。”他看见我来就道
哎?他知道我要找他。
“找我有事?”
“嗯。”我点头。
“跟今天的事有关?”
“嗯。”我再点头。咦?这么快他就这么了解我了?
“说吧。”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既样这样我就不客气,准备发表高论了。
“朝廷认为,商人利大、赚钱多,所以对之收取重税对吧?”
“嗯。”他点头同意。
“其实一个国家里的大富商并不很多,就像都城内的富商也是屈指可数的,而更多的是一些小商小贩。”我喝了口水。
他认真的在听我说。
“那些小商小贩,做的都是些小本生意,也只是求得个温饱而已,可朝廷又要收取重税,令他们难维生计,生活贫困。更甚者,像那些工匠们,空有手艺却只能给那些大商家干活,做得最多最累,却赚得最少,这对他们很不公平。” 说着说着我都有些激动了。
“那么你有何想法?”他认真的问我的意见。
“朝廷能否取消对商贩收取重税的政策。”我看了看他。
他也望着我,眼神鼓励我继续往下说。
“如果能取消重税,那些工匠们就能自己做些东西卖,对他们来说是条很好的活路,还有那些农民也可以把农田里富余的东西拿去卖,也能增加一些收入。这样虽然朝廷少了些商税,但能使很多百姓找到生计,改善贫苦生活,这个更重要不是吗?到一个国家而言,百姓应该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是政治学家,也不是经济学家,只能把我理解到的最浅显的道理讲给他听。我相信他知道我的意思,而且他所能想到的要比我深得多。
“百工者,以致用为本;商贾者,以通货为本,对‘致用’之工,‘通货’之商,国家应像重农一样予以重视,而不应该进行抑制。”我引用了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些观点,结束了我的演讲。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眼睛里有些东西在闪动。
“我会认真考虑的。”他承诺。
太好了,我心里有些雀跃。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起身告辞。
“今天谢谢你。”就在我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对我说。
这是来到西岳后,我们最为和谐的一次谈话,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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