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女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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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似乎有人在不停的摇着我叫着我,努力挣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两张脸在眼前,开口想说话胸口传来阵阵炙痛而无法出声。运了运气,胸口的炙痛猛烈袭来,迅速扩散至四肢我又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恢复了些意识,但身上火烧似的热,人被烧得是混混噩噩意识不清。迷糊中感到有一双温柔的的手在轻轻为我擦试着身体、小心的喂我喝汤药……
是谁在如此悉心的照顾我?小姨?一定是小姨!只有她才会对我这么温柔细心。
“姨——”我喃喃的叫着,抓住放在额头上那只温柔的手安心的沉沉入睡……
再次醒来时身上炙热已经消退感觉轻松了许多。睁开眼睛看到一老妇人坐在床边注视我,眼神冷淡疏远。花白的头发挽着简单发髻,脸上、眼角虽已有皱纹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不,这不是小姨!小姨已经出家剃发了,小姨更不会如此冷漠的看着我!她是谁?
“你醒了。”我刚想发问她就先开口了,声音如同眼神一样的冷漠。
她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我的手,我疑惑地看去发现自己还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对不起。”我连忙松开。
“请问您是谁?我这是在哪?” 面对陌生的人看着陌生的环境我有些不安。
“人醒了,风儿你进来吧。”她没有理我而是朝门外说着。
“宁卓风!”看到端着碗药,应声推门而入的人我不禁诧异。
“王妃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他那表情真是如释重负。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位是我师傅,这里是无名谷。您别着急,先把药喝了,我再慢慢跟您解释。”说着把药递给我。
身上已经有些力气了,我端过药咕嘟咕嘟迅速几口就喝完了,把空碗递去看着他等待解释。
他把空碗放在旁边的桌上顺便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前天您冲出城门里正好撞上了我的镖队,看到您当时神色不对,我叫您您也没理会,后来杨护卫又追了上来,看到他神色慌张我担心会出什么事就跟他一起去追您,当我们找到您时……当时您已经晕倒在路上了。”后面有些吞吐好像省略了什么,不过大概过程应该是这样我也就没有追问。
“那我怎么又到了这里?杨护卫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吗?”我继续追问。
“您当时昏迷不醒,而且脉博很弱,嘴唇黑紫像是冻着的又像是中了毒情况很危险,无名谷就在那附近,而且我师傅精通药理,我们就把您送到这儿来了。因为师傅不许外人进谷,所以杨护卫不能进来就先回王府禀报了。”宁卓风解释清楚了整个过程。
“原来如此,真是麻烦宁大侠了。”了解了始末没想到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
“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我向他师傅道谢。原以为能教出宁卓风这么一位徒弟的,定是位道骨仙风的高人,没想到竟是位老妇人。
“你不用道谢,我没有完全救下你的命。”表情依然冷漠。
“师傅……”宁卓风刚想发问就被他师傅挥手打住了。
“如果我没诊错的话,你曾中过剧毒而且还是宫中秘制的剧毒。没推断错有人为你做过推宫换血。”眼神犀利的扫向我。
“是。”我点点头。
宁卓风有些震惊。
“虽然有人为你推宫换血,但皇宫里的毒药是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能解的。在为你换血的过程也是中毒的过程,而且越是运功毒性发作得越快,所以你身上的毒素还未能过渡完,为你换血的人就已经毒发身亡了。所以你身上仍有余毒未解。”冷冷的宣布。
“可是我……”我还没说完,她又打断了我。
“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用药物控制住了身内的余毒,但只要情绪过余激动或是过度运功都会诱发余毒,这次如果再晚半个时辰你就没救了。不过我并没有替你解毒,也只是像原来一样抑制住了。”
“为什么师傅?难道这毒您也不会解吗?”宁卓风着急的问。
“哼,天下还没有什么毒能难得住你师傅我,为师的规矩是‘不医人’怎么你忘了吗!更何况原来给她治毒的人既然能把余毒控制得如此恰到好处,绝对有能力把毒完全解了。应该是有人不想让她死,但又不放心她活着。我不想管那些皇亲贵族的龌龊闲事,这次救她也是因为她曾救过你,但要解毒还请另寻途径。”如此事实像一座巨的大冰山砸向我,由头冷到了脚冰至了心。
“那依师傅所知,还有什么人能解这毒?”这宁卓风比我还着急的追问。
“这是南泽的宫廷秘毒,除非皇上下令首御医,否则这天下除了我以外应该无人能解。”
“师傅求你为王妃解毒……”
“不用了宁大侠,前辈能帮我把毒压抑住已经是万分感激了,不要再为难令师,我没关系。”我淡然道。
“可是这余毒留在体内,会随时威胁您的生命呀!”
宁卓风的着急与关心让我很感动。
“只要我不激动、不过度运功就不会毒发是吗?”我看着他师傅询问。
“是。”她淡淡的点点头。
“那就行了,这世上已经不再有什么能让我激动的事了,加上王府有那么多高手侍卫保护着,我也没什么机会与人动手,没事的。”我轻松的朝宁卓风笑笑,让他放心。
我的冷静与淡定勾起了他师傅冷漠目光中的一丝意外。
“我想休息会儿。”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现实我真的很累了。
宁卓风不再说什么,只是关切的看了我一眼便与他师傅出去了。
看着他们出去关上门,我无力的躺下。觉着身上很冷,扯着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紧紧的捂着,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小姨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南泽担心我会带给西岳更多东西容不下我,要置我于死地却是千真万确。呵呵,我自嘲的冷笑着,原来那个皇上还在我身内留了颗定时炸弹,真是杀人于无形呀!原来那个父亲从未相信过我!恐怕不只是我,他从未真正相信过任何人吧!
没有亲人间的爱护,没有朋友间的信任,这就是皇上!比纸还薄比雾还淡的情这就是皇族……这样的亲人不如没有,不值得我难过!
我不难过,我不要为他们难过……我心里默念着慢慢入睡了。
睡足了醒来精神好多了,房里没有人于是决定下床出去看看。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布置,木头搭的房子,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两椅。桌上有个小铜镜只能照个人头不是一般女人家用的,估计梳子在抽屉里,墙上挂着几张兽皮和一张古琴。坐到桌前在抽屉里果然找到了梳子,不会梳复杂的发式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马尾。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花色朴素样式简单,布料倒是柔软暖和,应该是宁卓风师傅的。身上没什么不妥之处就开门出去了。
一推开门,满眼一片白茫茫,远山近屋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看不到本来面目,下雪天灰蒙蒙的,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观察了一下周围,山谷挺大的,除了一片片皑皑白雪就是几座呈弧形排列的木屋,数了数连我现在住的在内共有五座,呵,人不多屋子倒是不少,一人影随着雪花飘落在我面前
“王妃您起来了。”是宁卓风,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透着欣喜。显然是刚练完功,额上有些汗,身上虽没沾着雪花,但融化的雪水也浸了衣衫。
“您饿了吧,我去做早饭。”
“我也去。”
早饭,现在是早晨,那么算起来我已经在这呆了四天,宣熠澜一定很担心吧?还有没把我带回去杨逸不知道会不会受罚?于是决定吃过早饭后就回去。
跟着宁卓风来到另一间木屋应该是厨房了,屋子分两间,外面那间摆着桌椅,在一角落还有一卷铺盖,看来这几天宁卓风是住在这儿了,看来我是占了他的房间了,心里真有些过意不过。
“您坐这等着,我在里面煮。”看来灶台是在里间了。
“嗯,好。”对这里不熟悉怕会越帮越忙就不进去添乱了。
坐在外间等着,突然看见桌上有块蓝色小石头,好奇的拿起来看看,小山形状上面还有字:采菊东篱下。
这石头这诗句勾起了我的回忆,脑子里慢慢浮起本已遗忘的往事:以前游历到西岳时遇到的一个镖师,还有与他的那个赌……有印象当时那个总镖头自称宁某,难道宁卓风是他的儿子?想起一开始那个总镖头要送我个镖牌,再想到救宁卓风后他送我的那个镖牌,呵,应该是父子吧,送人的东西都一样。
宁卓风端着热乎乎的早餐出来了:一碗清香的清粥和两碟小菜是干肉丝和大白菜。
“这是您的?”我拿着那石块问。
“是。”他接过来收在了身上。
“您一直带着?为什么要带着块石头呀?”
“这是一个承诺,是父亲欠别人的一个承诺,虽然父亲不在了,但只要镖局还在我们就一定会等着那块头的主人,等着兑现那个承诺。”
当下我时心一阵感动,没想到当时一个玩笑,他们竟然会如此至死不忘,如此守信守义真的让人很钦佩。我会好好记住这份感动,但并不想把事情说出来,给他增加负担。
“大雪封住了山谷的出口,没能出去买新鲜的菜。”宁卓风解释了一下。
“已经很好了,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向来对吃的没太多要求。
脑子忽的闪过那句“大雪封住了山谷的出口”。
“那么我现在也不能出谷了?”
“对,要等雪停积雪融化后才能出去,您不要太着急估计过两天雪就能停了。”我的身体不能太激动他担心着。
“我没事,只能多麻烦宁大侠几日了。”这是人力无法抗绝的自然现象着急也没用。
“您慢用,我把早餐给师送去。”
宁卓风出去了我开始用餐,粥和小菜的味道格外的可口,没想到这位冷峻少言的宁大侠还有一手好厨艺。想起原来在现代我一直想找一个会煮饭做菜的男朋友,不由莞尔。
吃完回房休息了一会宁卓风又给我端来了药。
“还要吃药呀……”虽然我并不害怕吃中药,但味道总是不太好。
“您身体还很虚弱,师傅虽然不愿解毒,但开了些调理身体的药。”也许他师傅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冷漠。
外面下着大雪无法出去玩,呆在屋里有些气闷,打开朝西不会飘进雪的窗子透透气。雪真的很大,积雪一定很深吧,到底有多深呢这么想着不由一阵恍惚。
再深再厚的雪一旦只要遇上了阳光都会融化消失,就如,就如宣熠澜对我的感情一般……
他对我的感情有多厚?他对我的信任有多深?为什么那日追出来的只是杨逸而不是他?看到我如此失常的跑出去他担心吗?担心,我相信他会但心,但之前与太子的单独谈话也会让他产生怀疑吧。所以他没有追出来,他怀疑我吗?怀疑我与太子会有什么阴谋吗?……

政治基础上的结合,一旦涉及到国家间的利益,再深的感情再多的信任,也会像那阳光下的积雪一样眨眼融化消逝……
对宣熠澜而言国家总是最重要的,我与西岳之间被舍弃的总会是我,作为一个国家的王爷他的选择无可厚非,我也能理解,可是在感情上无法避免的会受到伤害。
是我太贪心想要的太多吗?还是也许我们根本不合适?我与他是要开始还是该结束……解不开的结、烦乱的心绪,胸口又一阵郁闷。
我现在不能激动为了能让心情平静,取下墙上的那把古琴坐到窗边,拔弄了几下音色、音准都还好。心随情动,不由弹奏轻唱起了那首《女人花》: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丛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野草已占满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份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
随着一声轻叹音停乐止。
“小丫头琴弹得不怎么样,歌唱得倒是不错。”不知何时宁卓风的师傅已站在窗边。
“对生死都能淡然处之,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情、抛不下的怨……”
同样的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猛的点醒了我,顿时心中豁然开朗,眼前一片清明。是啊,既然把生死都看淡,还有什么放不下?一份在政治旋涡里挣扎的感情,我已是无心追逐无力维持……
今天雪慢慢小了,整日无所事事的呆在屋里也有些无聊。碍于这古代的礼教太过于频繁的去找宁卓风也不太好。去找他师傅吧以她那冷漠的性子,与她聊天恐怕和自言自语也差不多。望着窗外开越来越小的雪,心事放开了,心情也开朗了一时玩心起——出去堆雪人!于是兴致勃勃地开门玩去了。
堆个什么好呢,看着那厚厚的积雪想了一下,嗯,那2008年的奥运会是没福份看了,就堆个福娃慰藉一下吧,先从“贝贝”开始动工。
圆圆的脸、圆圆的身子、鱼纹头部纹饰图案……造型很简单,没有费很多功夫就堆好了。再接再厉,一个、两个、三个,正堆得起劲时,突然头上一片阴暗遮挡。抬头一看,是宁卓风撑着伞来到了身边。
“王妃身体尚弱,小心些不能着凉了。”淡淡的话语,细心的关怀。
“谢谢!”我灿烂轻松的笑着,然后低下头继续往下工作。
我专心致志的堆着雪人,他小心的替我打着伞,没有言语交流淡淡的温馨萦绕着,平静安宁。
堆好了,我拍拍手后退几步欣赏着,看到不满意的地方又过去修整一下。
“好看吗?”终于修整至满意,转过头问宁卓风。
“嗯……很有趣。” 他想了一会儿可能是在寻找合适的评语。呵,这现代的卡通形象让古代一大男人欣赏确实有些难为。
“都是些什么,看着像是见过又像没见过。”宁卓风虚心的求教。
“它们都是福娃娃,这个是鱼形的、那个是火炬形的……还有燕子形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大熊猫和藏羚羊就轻轻带过了。
“这里、那里……像吗?像吧……”我指点着尽力调动着宁卓风的想象力,他也随我走到近处努力的观察,似乎懂了轻轻点点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雪停了,坐到屋檐下的木阶上与他聊着天。戴着的手套已经湿透了,脱下来抖着上面的残雪。
“给。”他从怀里掏出一双捂得暖乎乎的手套给我。
“谢谢!”手确实冻僵了,我接过戴上。没有过多的语言,但细心的关怀总是恰到好处。
“这里这么多间木屋都是做什么用的呀?”这个问题我一直很奇怪。
“一间师傅的、一间我的、一间厨房、一间乐器房、一间药房。”他一一的给我数着。
“我是不是占了你的屋?那你住哪呀?”我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感到很抱歉。
“我住厨房,里面很干净也很暖和,押镖走江湖风餐露宿是常事,这已是很好,王妃不必放在心上。”这倒也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我也不说什么了。
“乐器房,你师傅收集乐器吗?”我换个问题。
“是,师傅很喜欢音乐收藏着很多不同民族、国家的乐器。”
“你师傅的医术似乎很高明,为什么你在这方面好像并不在行?”我很好奇为什么师傅不把自己的拿手本事教给徒弟。
“师傅并不是医术高明而是精通毒术,所以对解毒也很在行。师傅她说也不知道我这个徒弟将来走的是正道还是邪道,而一点点毒就能置死很多人而且还能趁人不备杀人无形,危害太大就没教我。”他没有什么隐瞒的给我解释着。
“那她为什么还要收你做徒弟?”我更好奇了,既然不信任干嘛要还收徒弟。
“因为师傅曾欠我父母一个人情。”
再问下去就关系到上辈的恩怨**了,我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刨根问底。我想他师傅也不是天生冷漠,看她的言谈气质再加上对宫中毒药如此熟悉,想必身世也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还曾是个皇亲贵族,是经历过太多的苦难才会变得愤世嫉俗,对人性充满怀疑吧。
“宁大侠的镖局都接什么样的镖?”我问。
“只是不是去杀人放火做伤天害理的事镖局都会接。”
“我要托镖。”我严肃的看着宁卓风。
“王妃请说。”看到我的严肃他也郑重起来。
“南泽都城有座灵峰,山顶上有间静慈庵,请替我去探望庵里的忘尘师傅。如果她还安好健在就请不要打扰她,如果她已经辞世,请替我查明原因。镖银回府后我会让人送到镖局。”
“我定会全力以赴办好。”宁卓风承诺道。
小姨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我必须弄清楚。如果她没事最好,但如果真是不幸我也要弄清楚原因。原因若真如太子说的我能释怀。假如不是我该怎么办?要报仇吗?杀皇帝?恐怕我没那样的本事。挑起战争?生灵涂炭的事我做不出也做不到。放弃就这么算了?我又如何能甘心……我真有些不敢往下想。
“外面还很凉,您不要呆太久小心身体。”宁卓风提醒着我。
“啊?没事,我还好。”我有些恍惚。
“若实在无聊,我带您到师傅的乐器房去看看那些乐器吧。” 他提议着,似乎看出我的情绪转低,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好啊。”我努力提起兴致,无法确定的事情还是等到答案后再想吧。
到了里面一看,哈,摆了满满一屋,真的是琳琅满目品种繁多呀。用于吹、敲、拉、弹的样样具备,不同材料“金、石、土、革、丝、竹、匏、木”样样不缺。
“金”指用金属制作的乐器,如编钟。
“石”指用石头或玉石制作的乐器,如磬。
“土”指用陶土制作的乐器,如:埙、缶(fou)。
“革”用动物皮革制作的乐器,如鼓。
“丝”指用丝弦制成的乐器,如琴、瑟。
“竹”指用竹子制成的乐器,如笛、箫。
“匏”指用葫芦制成的乐器,如笙、竽。
“木”指木制的乐器。
好多我都叫不出名来,会使用的更没有几样。我很有兴趣的围着屋子仔细看着,不时问问宁卓风一些乐器的名称与用法。眼前一亮,看到一件与中国二胡很相似的乐器。
“我能试试吗?”我想试试,虽然会的乐器不多,在现代妈妈很喜欢二胡就学了。
“可以。”
得到允许,小心的取过来轻拉试了试,音色也与二胡差不多只是稍微低沉了一点。想了想拉起了那首享誉世界的《二泉映月》。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以前常叫我拉给她听,因为那时年轻没有太多的人生经历,拉出来妈妈总是嫌少些内容。
现在经历过两世的生死、伤害,拉着多了份感悟,也能体会到曲里的悲怆、凄凉和坚强。倾注所有的感情,动情忘我的拉着。
拉完后竟虚脱般全身无力,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如果妈妈听见一定会夸我拉得好,只是知道要经历那么多才能拉出这样的味道,她该会多么心疼,更希望我永远都拉不好吧。
我们各自沉浸在曲子里无人说话四周一片寂静,静得似乎能听到雪化的声音。
“这是什么曲子。”一个幽幽的声音飘来。
咻,我和宁卓风都被吓了一跳,齐齐转过脸去,呼,透了口气,原来是他师傅正一脸动容的倚靠在门口看样子已经来了很久。
“二泉映月。”
“是何人所谱?我从未听过?”脸上已不再是以前的冷漠,有共鸣、有感动、有幽怨……还有很多我说不清看不明的愁绪。
“是一位双目失明的民间艺人所作。”其它的我也无法解释太多了,她也是被音乐所打动并没有问太多。
“能……把这曲谱写给我吗?”她有些迟疑的问。
“前辈喜欢当然没问题。”呵,能宏扬中国民族音乐我很乐意。
“我不想欠你人情,作为交换我替你解毒。”她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
“太好了师傅!”宁卓风一脸惊喜。
我则因为一切得来太快太简单了没反应过来。
“不过那毒已在你身上残留了较长时间,再加上这次发作,已经慢慢侵入心脉,要完全清除需要费不少工夫,加再上事后调养想完全康复恐怕得要半年时间。”她补充道。
半年?我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心情这呆上半年。
“你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要办?”冷声问道。
“是,抱歉要辜负前辈的美意了。”虽然很无奈,但与宣熠澜纠缠还未了断清楚,小姨的事情也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我怎么可能静得下心住这半年。
“那好这份情我留着,如果你还能留着命随时可以来要。”说完转身离开。
“谢谢前辈!”我向着她的背影感激地喊道。
这真是一份巨大的意外惊喜,没想一首曲子竟能救了我的命,我更相信这位前辈内心并不真正冷漠,相反她更真更重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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