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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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之月好似比昆仑更加明亮,撒在身上犹如披上一层银衣。陈宇佳一人静静走在蜀山客房外的一条石子路上,看着那美丽、恬静的景色,心中却是思虑良多。
陈宇佳举起“雨生”长戟,想要练习一下刚刚在山下时悟出的戟决。才一挥摆,便觉得手臂酸麻无比,真气也是无法凝聚,险些失去平衡,跌向一旁。陈宇佳急忙一个侧身稳住身形,就是这几个连贯动作,他便已满头大汗。
陈宇佳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手中“呜呜”作响的神兵,苦笑道:“雨生啊雨生,我是不是很窝囊啊?”
陈宇佳暗暗叹息,那次受司徒正云正面一击,虽不知为何保住了一条性命,外伤也已然痊愈,但所受内伤却是极重,休养一日竟不见丝毫好转,体内真气十分涣散,想要汇聚却是力不从心,最重要的是,陈宇佳如今全身酸软,连练习招式武技也是不能。眼看还有两日,便是蜀山“新秀大赛”举行之期,而自己作为昆仑派重要的参赛选手竟然变得手无缚鸡之力,难到真的要因为自己使昆仑派蒙羞吗?
陈宇佳使劲摇了摇头,心道,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拖昆仑派的后腿。他用尽力气将长戟举高,大喝一声:“开!”用力劈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长戟戟头没如面之下。陈宇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为今之计,是要将真气聚集。
陈宇佳找了一处空,盘腿一坐,双手平放于大腿之上,一边缓缓上托,一边试着将真气自丹田抽离。然而,丹田之中本就空空如也,如此一试,非但没能抽出真气,还令他小腹剧痛不已。陈宇佳强自忍耐,将好不容易聚拢的一丝真气送回丹田,顿时身体一松,舒服许多。陈宇佳默运神通,内察一看,不觉苦笑不已,那一周天所聚真气竟是少的可怜,淡淡的真气围绕着真元缓缓转动,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力。
依此看来,陈宇佳真气之所以聚集缓慢当是真元受损所致。如果一边修复真元,一边聚集真气,不知要何时才能恢复如初,陈宇佳猛然想起白天时候罗玉琨所赠的“回元丹”,当时自己已然服下,然而已过多个时辰,但是丝毫不见反应,却是为何?陈宇佳急忙再次沉稳心神,默视体内,仔细搜索一番,忽见丹田真元所集之处有一条淡淡的褐色线条,毫不起眼,陈宇佳心道,难到这便是那“回元丹”所化?
陈宇佳强运一缕真气试探着向真元中那条褐线移去,当真气与之相接之时,褐色线条中也分离出一缕微不可见的元气移出,陈宇佳急忙间那一缕元气收拢聚回,顿时觉得真元处的损伤渐渐恢复了一些。他试着将真气一个周天一个周天往复运行,虽然痛苦不已,但有了希望,便有了信心。不知不觉中,陈宇佳已入定了两个时辰,但出乎意料的是,那褐线只消逝了很少的一部分。而自己体内的真气只有少量增加,陈宇佳不觉起馁不已,难到我连这奇药也炼化不了吗?
陈宇佳长叹一声,颓然自语道:“唉!我竟如此无能吗?”
“大丈夫志比天高,何惧之有?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挫折,你便承受不了吗?”
陈宇佳急忙转头忘向身后,只见秦战天负手而立,面容肃穆威严。陈宇佳不觉叹道:“秦叔......!”
秦战天走向陈宇佳,将他转过身去,右手聚满真气,使劲印上陈宇佳的后背,陈宇佳“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却觉舒畅不已。秦战天下手不停,接二连三拍在陈宇佳的背后,陈宇佳面色渐渐红润,秦战天却是大汗淋漓,大约半个时辰,秦战天收掌回身,长长舒了一口气。

陈宇佳暗运真气,发现体内多了一个极大的气团,应是由秦战天真气所聚。尝试着抽出,他竟发现那真气可以为自己所用,不觉欣喜不已。
秦战天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抱元归一,真气灌顶,将我打入的真气转化为你自己的真气。”陈宇佳闻言急忙照做,一点点将真气纳为己有,又过了半个时辰,陈宇佳终于将体内真气炼化。
陈宇佳缓缓收功,盘坐而起,面向秦战天满是感激道:“谢谢秦叔!”
秦战天微微一笑,拍了拍陈宇佳肩头,道:“你我同属一派,而且此次你受伤与我也有干系,再加上你乃是这次‘新秀大赛’我昆仑的头号选手,我怎么让你不能参赛呢?”
陈欲佳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唉,还是我的功力不够啊......”
“哈哈哈哈!”秦战天朗声大笑,指着陈宇佳道:“你小子真是不知足啊!你看看同辈之中何人能有你这般实力?想当年我如你这般年纪还只是一个‘嗜剑’境界的无名弟子呢?”
陈宇佳又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比我实力强的人简直多如牛毛!”
轻战天面容一肃,望着陈宇佳缓缓道:“佳儿,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习武之道乃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没有速成的方法。纵你是天赋超常,悟性奇高,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变成绝世高手!所以,你要明白,你在司徒正云手下受伤并不可耻,而如今他损失比你更大,你应该骄傲才是!”
陈宇佳静静思考着秦战天的话,自觉有理,但是疑惑又上心头,这次是侥幸之下脱得一难,能以保全性命,那下一次呢?是否还能无缘无故退敌?谁能保证不会再遇到司徒正云那般的强敌呢?他望向秦战天,见他眼中饱含慧光,深遂而睿智,不知不觉,心中平静不少。
秦战天微微一笑,道:“佳儿,人生在世,当有自己活下去的目标,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下,保全自己一条性命,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爱你,关心你的人!”
陈宇佳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思考着秦战天的话。
秦战天忽然转言道:“佳儿,你身上伤势颇重,我给你输送的真气虽可助你疗伤,但于三日之中,也无法让你痊愈,所以比赛之时要谨记,以智取胜,莫要强拼,我观那宋韪岗的神情,似是对此次比赛志在必得,若是事不可为,不要强求,保全自己才是正道,你可明白?”
“是!”陈宇佳轻轻点头。秦战天道:“佳儿,人生不是只有仇恨,开心度过每一天,莫要误了你的大好青春,也莫要误了别人!”
陈宇佳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神,心中暗暗叹息,缓缓摇了摇头,道:“忘不了......”转身回房,秦战天看着那萧索的背影,不禁也叹了一声,喃喃道:“谁是可怜人......”
蜀山派一处静修之,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对峙而立。
“师兄,你真的决定了吗?”那女子缓缓开口,听那声音,年龄当是已过五旬。
那男子声音更为苍老,言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师妹,岗儿已初具掌门的能力,也当是给他个机会的时候了,再加上,如今我已离飞升不远,若静心潜修,也许十年之内便度劫有望。我也是一把年纪了,对那江湖虚名已不甚在乎,就把这一切交给年轻人吧!”
那女子深深叹了口气,轻道:“说的也是,看来我也应该潜心静修了......”
月光如镜,依旧是明艳照人,夜,也仍是那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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