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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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没有任何征兆地被风吹起,
浅粉色的窗帘在身后飘起,倩影在帘中忽隐忽现,多了份神秘感。
站在落地窗前的女子身着白色的休闲T恤,但依旧可以看出她的窈窕身姿。
饱满的额头前有几缕黑色的发丝,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小巧挺拔的鼻子连着鲜红欲滴的唇,娇嫩白皙的皮肤似能拧出水来,真有一种秀色可餐、清新脱俗的感觉。较弱小巧的手附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若不仔细看清,若她穿的是丝质长衣,莫不会以为是天女下凡吧……
女孩转身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晚上12点了呀!他怎么还不来!以前才不会这么晚呢今天是怎么了。
离儿怔怔地看着那个挂钟发呆……这个钟……
“快点,说这个是几点。”坐在沙发上的瞳有一点生气,这个小家伙都9岁了怎么还不识钟,偏偏还这么不老实!真怀疑是不是有多动症。
“唔,7点。”小离儿看也没看瞳手中的钟,把头撇到一边,嘀嘀咕咕地说。两只小脚不安分地在沙发上晃悠着。
“恩?说响点。”瞳的耐心都快被她磨没了,他不止十次地后悔自己怎么就捡了个这么调皮的家伙呢。
“唔,8点啦~”小离儿明显坐不住了。
瞳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俊美皱成了一团。这明明是10点30,她怎么看都不看就瞎说呢。这家伙什么时候能让他安心。越想越气,放着好好的血族大祭司不做干嘛给人当佣人,来找这份罪受。这小家伙真是够烦的,一个小女孩跟个小男孩似的。
“唔,呜哇~~瞳欺负我~~瞳欺负我!哇~~~!”小离儿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还拼命地用手擦脸,这手本来就不干净,又往脸上一抹,这张小脸简直就不能看。
瞳一下僵住了,没想到离儿会哭,“好了好了,是瞳不对,离儿~好离儿,乖离儿~不哭了啊,瞳不让你识钟了好不好?不哭了啊~”瞳轻声安慰,谁知道,他不安慰倒好,一安慰反而越哭越凶了,好像受了多少大的委屈一样。如果离儿能转头看看瞳,就能看到瞳脑后有无数滴汗。“离儿乖~瞳不逼你了,我们不识钟了,来吃糖好不好?吃糖!恩?”
小离儿一听见吃糖马上抬头停止了哭泣,只见一个很好看的棒棒糖在眼前晃。两只小脏手刚想抓上去,只听见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吃吗?”离儿的小脑袋直鼓捣,眼角还有泪水未干,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期盼地看着瞳。“想吃当然可以,只要……”瞳的脸上露出了奸奸的笑,“识钟!”
只见离儿的鼻子一抽一抽的,似又要哭出来,“不可以哭了哦,不然没有棒棒糖吃了,想吃的话……要听瞳的话,知道吗?”瞳悠悠地说完这句话。随后很温柔地抚上离儿的小脑袋,只是在这个时候离儿觉得这个温柔有点寒~~~
“离、离儿会乖乖的。”离儿的小脑袋受了像刺激似地,马上记住了时间是怎么认的,大概就是受了瞳的“压迫”吧。
看着离儿认真的样子,瞳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了老奸巨猾的表情。他的表情似乎在说,小样儿,看谁厉害。
瞳走了之后,离儿带着哀怨的眼神看向这个挂钟,“都是你害我,如果没有你瞳就不会让我识钟,都是你。如果我把你毁掉,瞳就不会逼我了,嘿嘿!”小离儿开始动手把整个钟拆掉。
我拆,我拆,我拆拆拆!我拆死你!我看你以后还要不要我识钟!
等小离儿拆完了挂钟,竟坐在地上睡着了。小手脏兮兮的,挂钟的零部件还在握在手中。
原本就没有离开站在屋顶的瞳这时进来了离儿的房间,将她手中挂钟的零部件放下,看着这双又小又脏的手不禁失笑。轻柔地将离儿抱起,缓缓放在床上,生怕弄醒她。瞳的大手轻轻抚上离儿肉肉软软的手,再将手拿开时,那双小手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了,将离儿的被子盖上。瞳走到这个已经四分五裂的钟前,嘴角轻轻上扬,修长白净的手一挥,那个七零八落的钟又变成完好无损的样子了。那个小家伙明天起来应该会失望吧!眼神中露出的柔和之色完全盖过了血族特有的冰冷……
第二天,离儿起床,看见明明已经被自己“摧毁”的钟又完好无损的躺在哪儿,觉得好奇怪,也很惊喜,完全没有昨晚的“愤恨”。从此以后,离儿还蛮宝贝这个钟的,也许是因为在心中对这个钟有一份神秘感吧,所以直到那时一直用到了现在……

想到这儿,离儿不禁笑出声,那时的自己还真是调皮,让瞳费了不少心思呢~
“什么东西笑的那么开心?”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让离儿的心不禁猛地一跳。
“我说,你以后进门可不可以有点声音呢?每次都吓我一跳。”离儿抱怨的说着转过身。在没有任何灯光的房间璃站着一对看似壁人的亲人,月光的照耀下瞳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透明了,深灰色的瞳孔那么深不可测,但往往最温柔的那道目光也就是来自于这双眼睛。只是在离儿看来,瞳没有任何与别人与众不同的地方,只有那不老的容颜,永远美的如此惊世,永远如此温和又冷漠。他是个只在有月光的地方才出现的怪人,除了这些她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
离儿不是没有怀疑过瞳的身份,只是不愿意去真正地查证,怕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结答案。
“是你自己没专心吧,所以才没听见。”深灰色的眸子很有深意地眨了一下。自从领了离儿回来后瞳的变化可不小,不仅话多了,脾气也好了不少。有时还会很失态地和一个18岁的小女孩吵嘴,有时回想一下还觉得挺可笑的,自己比她大了几百岁,怎么还会跟个小孩子闹不清。
“怎么那么晚?害我担心。”离儿没有再纠缠着那个“为什么你走路没有声音”的问题,而是问了自己更关心的问题。不过她可以猜得到那个答案,是真的,只是不想戳穿他。
“唔,本来已经出来了,可公司临时有事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所以晚了。”瞳依旧换汤不换药地用这个烂借口用了18年,白痴也知道他会怎么说。
看吧,她就知道。
今天之所以会来晚,其实是因为血族城的事,他当然不可能傻到把这件事告诉离儿。再者,他也不想离儿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在人间的这几年,他也了解到一点,人类是鄙视血族的这件事。
“要不要喝水?刚烧好的。”离儿说。
“不用了,过会走了。你快去睡吧,我在这儿看着你睡。”瞳的声音很温柔,但也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瞳知道,离儿在睡觉的时候喜欢有人陪着,不然她会害怕。其实,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离儿完全不害怕黑夜,反而对黑夜还有一点喜欢。这些瞳也早就知道,只是他喜欢这样陪着离儿。离儿也不点破,好像有某种默契一样。
“恩,我先睡了,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别累着了。”离儿轻声说着,已经爬到了5尺的大床上。她和瞳已是无话不说的了,就像真正的亲人一样。不,他们本来就是亲人,当这两个孤单的人遇见时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的感觉,似乎可以知道对方心中的所想。这难道就是缘分?
“晚安,瞳。”
“晚安。”瞳斜靠在沙发上,很惬意地点了一根烟。
一根烟抽完,见离儿看似睡了,他轻轻地走到房门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嘴角噙着笑拉开了房门,出去后又顺便带上了房门。只留下离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因为这房门原本是锁掉的,没有钥匙根本开不了。
瞳早知道离儿根本没睡着,这是他故意的。他并没有感到有多少值得开心的,他的心情立即被汹涌而来的悲伤所掩盖。站在房门口的瞳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在房门上,隔着厅里的玻璃望向被繁星铺满的蓝黑色夜空。他只能在黑暗中生活啊,而她则是属于阳光的,黑暗是束缚不了光明的,总会有一天她会冲破一切。所以他要放手了,让她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个花花世界,让她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他的身影。瞳垂下长长的睫毛,因为他的眼中包含着悲伤与满满的不舍。他自我安慰地想着,血族就是应该孤单一生的,离儿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瞳薄唇微启,用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声音说着:“离儿,我要走了。所以,你要好好活着……记住,你是我鲁祺斯*瞳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电感应这一说,躺在床上还没睡意的离儿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一沉,空了一大块,很难受。她起床,借着月光走到了房门前,一把拉开房门……
房门外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心情突然失落了很多,缓缓地爬上床继续睡去……
一道黑影划过天空,没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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