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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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悦的婚礼可谓是让人叹为观止,连每个过客都是赞叹不绝,真的做得很好,可是,这样的婚礼,却不是我想要的。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的盲从,根本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有时候就如同被困海底的珍珠,静静的等待,因为海底太深,所有不知道有时间的存在,而又因为不知道有时间的存在所以遗忘了为什么去等待,因为什么去等待,只是因为等待已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而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人海之中的珍珠,在漫漫无际的等待中,遗忘了,我们真实的感觉,遗忘了我们最初的愿望。的a4
我最希望,我的生命被定格在没有春夏秋冬交替最幸福的那一刻,就好像是被定格的电影一般,画面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那种感动永远停留,可是被定格下的电影却没有声音,世界安静到无声,沉默到悲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这么喜庆的日子里,竟会有如此伤感的情绪,或许是看多了虚情假意的阿谀奉承,这个地方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怔怔望着窗外的大喷泉,晶莹的水雾在艳阳下显得格外耀眼,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在空中静静漂浮。
盛大的露天宴会场面壮观,衣香鬓影,香芬云髻,争艳夺目,可是我却只能轻轻叹气。
这样的地方,爸妈是怎么多年摸爬滚打下来的?又或许像是小草一样,何以在悬崖边生长,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而我就是被爸妈捧在温室里的花朵,没经历过风雨,又有什么资格去厌恶这样的场景呢?
大概这些人也不想这般的阳奉阴违,只是不得不这么做而已,顿时心中生起冉冉的怜悯之心。
“灵雪!”我回头一看刚才围在馨悦旁边的人都已散去,只剩下馨悦在招呼我过去,我重新拾起微笑,走过去,说:“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
她莞尔一笑,然后似带讨好似的对我说:“怎么说慕容家的大小姐也是光彩照人,犹如仙女下凡,怎么会把您给忘了呢!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我立刻打断她斩钉截铁的说:“你想拜托我什么事情,你就说吧!”的00
她笑吟吟的看着我说:“你帮我把翔子叫来吧。”我讶然道:“你这时候叫他干什么?”然后抬手看看表,说:“还差三十分钟婚礼就举行了。”
她神秘的一笑说:“你把他叫来就是了,求你啦!”我服输的说:“好啦好啦,这去给你叫!”
我下了楼,来到露天宴会场,左顾右盼的找东野,人太多了,东野的礼服也是黑色的不怎么显眼,所以找他也不易,他应该没带手机,要不然馨悦怎么让我来找他呢?
穿梭于人群中,却看不见东野的身影,就在这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是尹玄禛。
他没什么表情,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华贵的布料与平时同样高价的西装区分开,他声音不带任何波澜的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说:“你看见翔子了吗?”他略微不解,说:“在宴会厅呢,还没出来,怎么了?”我朗颜笑答:“馨悦找他呢!”他点点头说:“馨悦呢?”
“在更衣室呢。”
“一个人?”他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微微蹙眉问道。
我不解的点点头,说:“对啊,刚才她把人都谴出去了,不知道……”我的话音还没落,他就拉着我疾步走开,我问道:“怎么了?”他说:“这小丫头,总喜欢在什么大宴会上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你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我不着痕迹的挣开他的手,说:“好。”
推开沉重的门,灿烂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把宽大的化妆室照的明亮耀眼,可是这里却寂寥无人,我立刻回头叫尹玄禛。
他疾步走到门口,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失望,但表情又是意料之中的样子,说:“果真跑了。我去找翔子,你先进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们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他说完就离开了,应该是去找东野翔了吧?
以前就听尉迟炜说馨悦不任性的时候乖的就好像是小猫,可是任性起来竟然如此的——夸张。
我进了化妆室,仔细查了查,没有什么遗留下的线索。
风风火火的赶到楼下的宴会厅,看见凝凝也来了,正和楚天麟说话,我忙过去,悄声对凝凝说:“你过来帮我个忙。”
找了个不显眼僻静的地方,我简明扼要的把馨悦不见了事情告诉了凝凝,凝凝样子很兴奋说:“这么刺激呀!这人!我喜欢。”我笑着叹气说:“都什么时候了?帮我个忙?怎么样?”
她疑道:“没问题,我这就去找人去。”
正要去露天宴会地看看的时候,北堂就迎面而来,问道:“你在这里!我还找你呢,给你介绍我的几个朋友认识!”
我说:“来不及了,馨悦不见了,你也帮着我们找吧,翔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笑道:“就知道她安分不了。她失踪的地方找过了吗?”
我点头说:“我查了一遍,没什么线索。她平时也这样吗?”北堂点头说:“嗯,五年前有一次,有时间给你讲,我想她应该没有换下礼服吧?”我点头说:“对。”
细细回想,好像真的没什么线索。
我带着他来到楼上的更衣室,他随便看了看,然后点头说:“行了,你跟我来吧。”
我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上了楼,他停在一个储衣间门口,然后双手插在兜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走廊,略带着得意的微笑,道:“东方馨悦,你非要把你的婚礼搞砸了才算甘心吗?”
起初空旷的楼道里只有北堂声音的回音,后来储物间里竟然有些窸窸簌簌的声音,最后门‘咚’的被撞开了。
北堂澈抬手看看表说:“刚好,三分钟。恭喜你,超记录了。”
不用说,储物间里的就是光彩照人的东方馨悦,她脸上有密密的汗,装有些花了,然后喘着气说:“北堂澈!我说你就不能让我玩够了呀?”
北堂澈这才正视她,道:“下次注意。”然后很有绅士风度的伸出手对我说:“我们走吧。”我无奈的对馨悦笑了笑说:“Gameover。”然后环上北堂的手臂,跟着他走了。

我看馨悦在一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北堂说:“你就不怕她再跑了?”
北堂一脸自信的说:“绝对不会,因为——他们来了。”我抬眼望去,果然东野翔一身新郎礼服,和尹玄禛神色凝重的站在我们对面,无可否认,北堂澈的确是个料事如神的人。
东野翔走到我身边对我和北堂说:“谢了。”然后走到馨悦身边说:“你也不考虑一下你的身体,真是的又让我担心……”
尹玄禛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和北堂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对北堂说:“又是你先找到了……”北堂并不去看尹玄禛,而尹玄禛也不去看北堂,真可谓是王见王——视而不见。
“这次算是平手,是你先去找了翔子。”然后北堂拉着我就走开了。
下了楼,我满眼佩服的看着北堂说:“你行呀!这么快就能找到馨悦了,不过,你和尹玄禛说话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他神思恍惚的说:“就那样吧。”然后打起精神对我说:“我爸还找你呢,走吧。”
馨悦准时出现在了婚礼现场,她的出现引起了全场的瞩目,记者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的闪,盛大的场面,让人觉得无比华丽。
闪烁的灯光,如同茂密的树荫下,刮来一阵风,把密密的叶子吹开,炽热的阳光闪烁在阴影里,这样的场面,还是不能接收。
出于礼貌,我静静的坐在沙发椅上看完整个婚礼,说真的整个婚礼只有馨悦和翔子的那一句‘我愿意’让人觉得是真实的,真庆幸,他们的婚姻没有家族利益的干涉。
可是如果是真的没有家族利益干涉,却是自己骗自己。
礼成的时候我悄然离位,走到大花园里,看着安静盛开的各色花朵,心里才有了说不出的舒畅。
偶尔一阵小风吹过,感到舒爽。雪茗的天气一直都不是很快就冷下来的,即使是九月的天气,依然很暖和,起码不让人觉得冷。
身边出现了一个身影,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轻轻道:“你来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五年前的事情了吧?”我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北堂那张帅气阳光的笑脸。
他挑眉道:“你想知道吗?”我点头。
他好像是小孩子一样对我说:“求我吧。”我‘切’了一声说:“爱说不说,我一会儿问馨悦去。”
“那——你总得给我点儿奖励吧?”我疑道:“什么?”他不容分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轻轻的低下头——唇上一热。
我立刻推开他,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一会要是又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他自负的一笑:“不会的,我保证!”然后悠悠道:“那是五年前,我们几个放暑假,回到雪茗,顺便参加一个宝石鉴赏会,记得那时候一颗很出名的宝石叫——Hyacinth,你听说过吗?”
我想了想,是曾经有个宝石很出名,命名为Hyacinth,而Hyacinth就是代表了风信子,传说得到这个宝石的人会得到幸福,最后这宝石好像下落不明了。
他继续说:“那次就是馨悦在展览会上,偷了那颗宝石,引起了一场很大的骚动,后来是东野家出面解决的,对外就宣称是主人带着宝石在走了,实则是翔子买了那颗宝石。”
“听说是价格不菲啊。”那颗宝石的展览会可是轰动了整个雪茗很长时间啊,展览会的票最后竟飙到了几百万一张。
他点头说:“没错,其实馨悦不喜欢那宝石,就是因为好奇所以拿过来看看,当时她少不更时,许多麻烦都是翔子帮着解决的。只是后来翔子还是把那颗宝石送给了馨悦。”
我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那就是说,当时找宝石的时候是你先找到了!”他点点头,说:“我就猜是馨悦那小丫头那了宝石,后来找了些证据,才肯让她认罪伏法。”我笑道:“当时的馨悦那么可爱啊。”
他摇头说:“那叫任性妄为!喜欢什么样的花,就代表着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你喜欢百合和天堂鸟,百合的花语是纯洁,天堂鸟的花语是自由,这是你的愿望吗?”
我哑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天堂鸟。”他轻轻一笑说:“你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也很喜欢天堂鸟,和——calavender。”
我粲颜一笑,说:“我很喜欢它的花语!”他看着我笑。
风静静的吹过,大片的花圃随风摆动,好像是花海一般,飘来盈盈清香,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洁白的云朵伫立天边,世界仿佛是静止的,只有我和北堂,犹如置身天堂。
calavender(勿忘我)的花语是——永不变心。
如果,真的能够永不变心,那么天堂也近在咫尺了吧?
婚礼持续的很长时间才结束,爸爸和北堂叔聊了很久,我和北堂澈却在花园里的白色长椅秋千上坐了好久,谈天说地,聊遍天南海北。
那一刻我才知道,情侣间了解是最重要的,爱情最终走向坟墓的起点就是分歧,然后是争吵,最后才是多年的不了解。
天色很晚了时候,我们才从这样纷繁的场面撤离,一天也终究会结束,明天仿佛是一切希望的开始。
我和爸妈上了一辆加长林肯,便绝尘而去。
车里的气氛确实很诡异,我很久没有和爸妈一块儿回家了,爸妈好像都很高兴,但是他们之间坐在位子上的距离却很远。
爸妈各自拿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处理着公司的事情。
这哪里像是一家人,就根本是在公共汽车上三个陌生人一样。
“停车。”寂静的车厢里,我的一句话显得格外突兀,妈妈抬头看了看我问:“怎么了?”
我心里很闷,不想说话,只是淡淡的说:“我自己回去,你们先回去吧。”然后径自下了车,妈妈放下玻璃,对我说:“你小心点儿,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地平线的深夜里。
一个人缓缓走在无人的马路上,世界安静的不象话。
唯一一声刺耳的鸣笛声,拉回我的思绪,看着旁边的银色跑车,我微微笑,但却不停脚步。
最终还是他下来了,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爱上你,我输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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