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信也感觉到一种炽热的眼光看着他，这个人从走进这临时看守所就这样裸地凝视着自已，思考着，比后面的清秀的警察，眼光还要犀厉，像一根细细的针悄悄地刺入自已的体内，甚至已经刺入了心脏，一点痛觉都感觉不到，你却毫不知情，有点无法反抗的感觉刘健信也转头打量着他，这个警察，四十来岁的样子，黄色的脸中有点黑，额头上已经有了两条深深的痕迹，一脸庄重且严肃的表情，两眼目光内敛、深邃，穿着一套警服，十分整齐，显得精神抖擞。两人目光对碰，刘健信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慢慢地把眼光移向他身后的清秀的警察身上。“刘健信？”马哥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中间隔了一张桌子，突然露出笑容地说。“是啊！”刘健信收回了眼神，用手捏了一会自已身体的痛处，才抬头回答。“吃过早饭？”“吃过！”“吃了什么？”“包子和牛奶！”“吃出什么？”“活着的气息！”两人隔了一张桌子，针锋相对，周围的气氛急速的变着。一个人一身正气，表现出来的威严的气息，像泰天压顶似的，压在了对方的身上，漫延在内心深处；一个人不修边幅，表现出来的散漫的气息，像亿万吨炸药炸开似的，迅速地传播开来，见缝就钻，冲击着一切的完好的事物。“几点了？”马哥突然又问道。“八点三十六分，十八秒！”小明和牛子两人迅速地看着时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知道？”“感觉！”“时间是什么？”“生活的道具！”两人又沉默了，谁也不看谁。面对面地坐着，都在思索着什么。一个还是一脸的沉重，一个还是一身的散漫。时间在这一刻似乎真的停止了，成为这个小小的空间的一个摆设，一个道具。“还有什么？”“没有！”“真的没有？”“是的！”“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两人又继续沉默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马哥一改先前的严肃和沉重的表情，又露出了笑容，语重深长地问道。“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是的！”“你真的相信，谁也帮不了你，任其自然？”“是的！”刘健信低头想了一会儿。“哪就算了。”马哥欲要站起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次可能有点麻烦。”“喝点酒，会有什么麻烦？”“酒像人一样也有好坏，高低之分！”马哥还是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走向门外时，停住了，又回头说了一句，“我尽力而为！”“谢谢！”刘健信看着这个不同寻常的警察远走的身影。马哥的办公室里。三个人都在，马哥，牛子，小明。“这人是不简单！”马哥叹息道，“就是太绝望了！多好的人才，放在哪里都能独当一面，为何这样虐待自已？”“这人不会是这有问题。马哥”牛子指着自已的头，说了一句。“不会！”马哥直截了当地说完，又有点困惑，“或许有吧！也只怕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内心忧郁！”“应该有吧！”小明也说，“一定有！”“这人看似对生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内心身处却像火一样猛烈地燃烧着，看似对时间漫不经心，却比谁都渴望时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害怕什么。”马哥总结性地评价着刘健信。“牛子你还是在临时看守所呆着，”马哥对牛子说着，又有些不放心，“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好的，马哥。”牛子走出了办公室。“小明，你赶紧把资料准备好。”马哥又说着，“越快越好，看能不能查到一些关于他的详细资料，特别是这近两年多的事情，越细越好。这人太强了，放在哪都是一颗定时炸弹，若是让文刀社知道得罪过这么个人，对他们有威胁，迟早会打压的，咱们得尽快把这人送走。”“送走？不是要给他判刑坐牢吗？”小明疑惑地问道。“是的，尽快送走！送到金城第一监狱所！到时文刀社发现了，也会有所顾虑。”马哥又念了一遍，“对，就是金城第一监狱所！我亲自送去，和周狱长说一说。”“我先去法院一趟。”马哥一边说着，人却已经出了门。小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傻呆：就一个强了点的人，马哥是不是有点过火了，否则文刀社就太差了吧！马哥坐在车上，才发现自已刚才有些失态，脑子思考地不能停下，一直往前冲：难道受了他的影响？摇了摇头，马哥笑了，是啊，一个人再强点，难道一个文刀社还会怕吗？“我这是珍惜人才！”马哥自我安慰着，“既然已经出门了，就去法院先走一走吧。”在金城第一人民法院转了半天，马哥与李院长和几个副院长说了说这事，当然只是说刘健信是个小流氓，像个乞丐。刚开始每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最后听说文刀社不管这事，让警察局负责，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转眼一想，这怎么办？在听了马哥的详细的分析之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都说是这个理，只能这样办。最后让马哥先把材料交上来，看一看，再等等消息。马哥一听这是个好兆头，让小明赶快把准备好的材料送了过来，走的时候，再三地嘱咐：“李院长，文刀社的艳小姐都有心放了他，咱们也就意思意思啊，这人还年青。”“李院长，这事要快点办啊，免得出点什么乱子。”……在回警察局的路上，马哥和小明坐在车上，都感觉人轻松了许多。“小明，有没有查出点什么啊？”马哥问道。“他大四下半年，一去学校就办了一年的休学手续，理由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就走了，根据他的银行卡的三次流水线记录，一次在西安，他学校所在地，一次在武汉，最后一次在金城，是两年前的华历二零零四年八月八日，他一出学校，就一路南下，半年之后来到金城，在这两年里，只有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有十来天的工作记录，就没有任何其它的记录，这两年多是不是一直呆在金城，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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