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地区，靠近中国边境的一个俄罗斯小镇内，一个家庭正在举办婚礼。新娘是俄罗斯姑娘舒拉，新郎是中国学者肖阳。亲朋好友大多是俄罗斯人，大家举着酒杯，喊着“苦哇！”
舒拉和肖阳接吻。
众人欢呼，干杯。
手风琴奏起欢快的俄罗斯舞曲。
大家开始跳舞。
李成走了进来，他是肖阳的朋友，一个年轻的中国作家。肖阳看到李成，立刻拉着舒拉走过去介绍说：“这就是李成，我常跟你说起的，那个自称是作家的人。”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自称呀，我本来就是。”
“得了，你还是当军事发烧友比较合适。舒拉，知道什么叫军事发烧友吗？”
舒拉笑了笑，说：“知道，就是那种喜欢穿美国大兵的服装，开那种带天线的摩托车，没事爱看军事杂志——奇怪，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朋友？”
“因为我们俩的时候经常打架。”肖阳扒开头发：“看见没有，这块伤疤就是这小子的杰作。”
“啊，我明白了。不打不成交，你们两个是——‘发小’。”
“发小？你可真行，连这词儿都学会了！看来肖阳快把你整成一个中国通了。”
“中国通谈不上。不过，我知道你们有一个习惯，晚到的客人，罚酒三杯。”说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酒杯。
“哎，这个习惯我可没有。”
“那不行。必须喝。”说着叫来一个俄罗斯男人，“米沙大叔，他是我丈夫的‘发小’，你好好陪他喝几杯。”
“没问题，你把他交给我好了。”
“李，我看你俄语说的还行，就不用他陪你了。一会儿见。”舒拉说完将肖阳拉走了。
李成只好接过酒杯，和米沙对饮。
舞曲更加热烈，人们的情绪更加高涨。
桌子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米沙又喝干了一杯，身子有点晃。李成连忙扶他坐下。
“没——没关系，哎，你怎么不喝？”
“啊，我已经喝光了。”
“是吗？我怎么没——没看见？”
这时另一个男人喊道：“酒！怎么没酒了？米沙！”
“我在这儿。”
“去拿酒！”
米沙站起来，身子晃得更加厉害。李成劝住他：“您坐着吧，我去替您拿。告诉我，酒在哪儿？”
“地——地窖。”米沙伸手一指。
李成走进地窖，四处看了看，找到了放酒的地方。他先拿了两瓶，觉得不够，又拿了一瓶，结果没拿住，酒瓶落到了在地板上。
幸亏是木地板，酒瓶没碎，滚到了一个柜厨的下面。李成伸手去摸酒瓶，够不到，找了根棍子，伸到柜厨下面一拨拉。
拨拉出来的不是酒瓶，而是一个小铁盒。
李成又拨拉了一次，才把酒瓶弄出来。他把酒瓶放好，准备先把铁盒放回去，出于好奇，他打开铁盒看了看——
盒子里有一个已经非常陈旧的日记本，上面摆着一颗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红星军徽”。
这是一本战地日记，是舒拉的奶奶叶林娜的遗物。李成翻开第一页——
叶琳娜旁白：“1944年12月3日。我终于穿上了军装，成了苏联红军的一名狙击手。我渴望尽快参加战斗，为亲爱的祖国建立功勋。”
×××××××××××
1945年4月，德国境内。
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
草丛中，突然出现一双马靴——这是一个流窜的党卫队军官，衣着不整，神情慌乱奔跑着。
远处树丛里，叶林娜据枪瞄准。瞄准镜内可见军官停下了，靠在树干上休息。
T形标尺对准了军官的头部。
叶琳娜屏住呼吸，正要扣动扳机，军官突然发现了什么，刚要跑，被两个追上来的苏军战士抓住了。
叶琳娜遗憾地放下枪。
另一个女狙击手薇拉走来：“叶琳娜！”
“薇拉？你怎么来了？”
“少校让我叫你回去，有重要任务。”
“重要任务？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还有什么重要任务？”
“回去就知道了。快走吧。”
在一个苏军前线营地，费多尔中校正在和一个少校谈话，叶琳娜和薇拉走来。
少校说：“努，她们来了。”
叶琳娜立正敬礼：“少校同志，红军战士叶琳娜奉命来到。”
“叶琳娜，这位是远东方面军的费多尔中校，他有话要对你说。请吧，中校同志。”
“你好，姑娘。我听说，你是医学院的大学生。毕业了吗？”
“没有。”
“啊，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急急忙忙跑到这里来打仗，所以才没有毕业，是吗？”
叶琳娜点点头：“可惜还是来晚了。”
费多尔笑笑：“不，你来的一点都不晚。”看看表，问少校：“我还需要三个姑娘，要有经验的。”
“没问题。我们这里有经验的狙击手多的是。”
××××××××
另一名女狙击手卡佳提着狙击步枪匆匆走上一个高坡，突然听到树林里有脚步声，立刻躲到树后隐蔽。
一个苏军中尉带领一支巡逻队沿小路走来。
中尉突然发现什么，急忙下令：“停下！”他走到一棵树旁，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发现地上有脚印。
“大家拉开距离，跟着我搜索前进。”
战士们刚刚散开，从树林里突然冲出五个穿迷彩外套的德国兵，带着两个伤员，边跑边开枪。巡逻队员立刻隐蔽还击。
卡佳举起狙击步枪瞄准一个奔跑的德军军官，一声枪响，军官中弹栽倒。
战士乙和丙冲过去，俘虏了其余的德国兵。中尉向卡佳挥了挥手：“谢谢你，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就叫我狙击手吧。再见，中尉同志！”卡佳转身跑开了。
××××××××××××××
在苏军营地附近的一个谷仓外，一个英俊的上尉焦急地看表。卡佳提着枪气喘吁吁地跑来。
“卡佳！你怎么搞的？我都等你两个小时了。”
“对不起，亲爱的，我去打猎了。”
“你还在打猎？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胜利了，你怎么——”
“我知道，知道。来吧！”卡佳将上尉拉进谷仓，把狙击步枪扔到草垛旁，用力抱住上尉亲吻起来。
“听我说，卡佳，战争就要结束了，我们要回家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别再去打猎了，好吗？”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草垛后面坐着另一个女兵狙击手。她叫张彩，是在苏联孤儿院里长大的中国女孩。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边吃一边欣赏着卡佳和上尉的缠绵。
卡佳兴奋地说：“你知道我今天又消灭了几个法西斯？三个！有一个还是军官。”
“好了，卡佳—”
“来，为我祝贺吧！”卡佳解开上尉的皮带，脱去他的上衣。
“不，这不行，我们——”
“你不是一直盼望这样吗？来吧！”
“可是，我——”
卡佳微笑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火一样的**。上尉猛地抱住她，正要倒向草垛，张彩突然走出来，将手中的苹果用力扔向上尉——
尉的脑袋被打中，晕倒在地。
卡佳一愣，看着张彩：“张！你——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我不过是想提醒你，战争还没有结束。”
“好了！你知道，他是真心喜欢我。”
“也许吧。可惜的是，我们要调走了。”
“调走？去哪儿？”
“远东，去打日本鬼子。”
“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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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琳娜旁白：“1945年5月，我和四个姑娘一起登上了开往远东地区的军用列车。费多尔中校在车上告诉我们，斯大林同志已经发布命令，加快对日作战的准备。”
李成在地窖内看日记。
叶琳娜旁白：“也就是说，我们即将参加消灭日本法西斯的战斗。这真让我太高兴了。”
李成思索片刻，翻了翻日记，发现足足写了一本，再看看铁盒，里面有一张发黄的照片，是个穿苏军军服的中国人。
这时传来肖阳的喊声：“李成！李成！”
李成赶紧把日记本放进铁盒，想放到柜子下面，不小心又碰倒了一瓶酒。
肖阳走进来：“你怎么搞的？没找到酒吗？”
“啊，是——是不大好找。”
肖阳看了看他，又看看地上的酒瓶：“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没喝多。就是有点——有点头晕。”
“那你去房间去休息吧。”
“那多不好意思。”
肖阳突然发现他手中的铁盒：“这是什么？”
“哦，我偶然找到的，里面有一本日记。”
肖阳接过日记本看了看“原来在这儿！”
“这是——？”
“是舒拉的奶奶叶林娜留下的，我们找了好久，真没想到——”
“哎，我看看行吗？”
肖阳想了想：“好吧，不过先别告诉舒拉，万一她不愿意——”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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