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擎天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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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境
一束刺目的红芒从西北方向冲天而起,远远望去红芒中似乎夹杂着些许淡淡如雾般的紫气,二者相互纠缠,放出妖冶诡异的光芒。但绚烂的光只是一顿便化于无形,至于半空中尚未散去的浅浅云雾,围绕在光芒出现过的地方,那里原本纯净的天像被一根巨柱猛然捅了个大窟窿。如果传说中的女娲真的存在不知道她会不会头疼?
“颖!那是什么?”一个看上去约摸七八岁,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孩正抬头仰望着还残存余迹的天空,手却向后伸,去拽另一个女孩的衣袖。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谁发明的新式焰火吧……”被唤作颖的女孩年纪稍长,此刻正躺在一块平整光滑的青石板上,浅绿色的裙摆顺着石板滑下,与斑驳的树影交织在一起,编出一片慵懒。刚才的景象她不是没有看见,只是赶在她正犯困的当口,懒得理会,便随口回了一句,拽回了被对方扯皱了的衣袖,阖上了眼。
“哪有那么壮观的焰火,你起来啦!起来看看啊!”前者依旧不依不饶,立场很是坚定。
“哎呀!晴!……我睡觉也有错吗?等我睡醒再说!”说着颖便转身背对着晴,不再吭气了。
可是刚安静了两秒,颖便觉眼前光线一暗,后颈开始透出丝丝凉意,下意识的睁开眼:一个身形匀称的中年男子正立在她身前。一身藏蓝色的长袍随意的垂下,带着不少褶皱,直垂到鞋子上。过肩的长发被麻绳随意的束在身后。左手是一把阔叶扇子,右手却抓着一个直冒热气的猪蹄。蹄子被油光包裹,已然被啃了两口,香气扑鼻。此人正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擎天一翁拉!是的!虽然眼前的男子与那“翁”字相去甚远,但的的确确就是他本人没错!
原本以为会被师父狠罚的颖一个激灵儿便从石板上跃起,落到了地上。秀丽的眉毛一挑,笑道:“怎么样啊师父?这个动作是我新悟出来滴!不错吧……”颖越说越小声,干笑着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意外的是,师父始终没有一点回应。颖忍不住轻抬起头,却见那老头正盯着出现异状的天空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没有要怎样的意思。
灵机一动,颖捏起裙角,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卖出步子,向老头的身后走去。
可惜啊可惜,命运是无情的,颖刚迈出三步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接着就是一阵自己丝毫不能控制的天旋地转。等颖眼前的景物停止晃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师父温和到让人浑身发麻的笑容,其后则是自己的妹妹晴那惋惜中带着头痛的神色。
于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在师父的温和教导下,变成了噩梦……

傍晚时分,被师父罚站的颖仍在痛苦中煎熬着。说起这个罚站呢,在擎天境中可是很有历史的。据擎天一翁透露,这是他自己独创的金点子,目的在于锻炼门下弟子的意志力。具体罚法就是,让被锻炼者站在一寸见方的木桩上,手持绣花针……绣花!
经过半天的努力,颖的花没绣出一朵,却站的浑身酸痛,两条腿更快不是自己的了,真恨不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下去,不过……想起上一次自己狠心跳下去以后的结果,可怜的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坚定不移的否决了这个念头……
而作为颖妹妹的晴也没好到哪去,一面看着自己的姐姐受罪,一面又束手无策,只能在颖和老头之间跑来跑去略尽绵力。时间一长,晴也累得够呛,便在先前的青石板上坐了下来,抬头望天,一弯浅浅的月牙已然挂上了树梢,洒下蒙蒙的光,令人心神为之一畅。
正看着,一个散发微弱光亮的物体飞了过来……
近些了,晴眯了眯眼,是鸟……
又近些了,晴嘴角溢出微笑,是只漂亮的鸟……
快到跟前了,晴神色一怔,是只漂亮的……大鸟……不!是特大的鸟!
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大鸟收了翅膀伏在地上,直喘粗气。鸟背上还睡着个身形娇小的小妹妹,看上去比自己小个两三岁。粉嫩小脸看上去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不过还不等晴靠近,那只巨大的鸟便投来了戒备的目光,翻译过来就是:不准靠近!
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友好的向这突如其来的客人问好:“厄……这位鸟……”不知道性别,该怎么称呼……“就鸟吧,你来有什么事?”
大鸟依旧一脸戒备的看着晴,让她有些无语……看来它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是去找师父来摆平。一想到这,晴便转身要去叫老头,却不料,刚一抬头便被迎面而来的身影吓了一跳!仍旧是那件藏蓝色的袍子,只是又多了几道褶。老头越过晴,直接来到了大鸟的面前:”帝江,出什么事了?”
看到来人,大鸟眼中的警惕之色退去,随即是无尽的哀伤从漆黑的眼底涌出。鸟毕竟是鸟,回答不了老头的问题,只能转头看向自己背上的小女孩。老头便也随着帝江的目光看了过去,口中喃喃:“是小雪儿么?……这么说,晨风他们……”帝江的大脑袋艰难的低下,又颤抖着抬起,漆黑的眼中有泪光闪烁。老头明白了它的意思,将小雪儿抱了起来,径直回了屋子,留下了还在莫名其妙的晴和那只哀伤的无法自制的大鸟帝江。
于是,从这一日起,擎天境便多了一人一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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