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入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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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想要什么随便挑?我和晴跟着你。”何涛转身对着墨雪温和的笑,这一声在寂静的市集中传的很远。
“那……姐夫能不能别让他们这样?”墨雪微微蹙眉看向人群。
何涛笑了笑,转身朗声道:“大家继续忙吧!”
仿佛接到了命令一般,市集中立时恢复了喧闹。
看着人群重新恢复了活力,墨雪的娥眉瞬间舒展开来,略微忐忑的走进了离她最近的一家布铺。刚踏入店门,老板立即挂上招牌式的笑容迎了上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墨雪身后的“温泉”,又转回了墨雪身上。
“姑娘喜欢什么?随便挑随便选,呵呵……”标准的商业用语,不过在墨雪听来却直接等同于热情了。看了一圈,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过了一把新鲜瘾,于是墨雪又把目光放在了隔壁的一家脂粉铺上。晴却偷笑道:“看来,我妹妹眼界很高啊,这么多漂亮布都不喜欢。”何涛笑笑,反驳道:“她平日看好布料看惯了,自然觉不出什么来。要知道,我平日送去擎天境的衣服可都是用最上等的布料做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墨雪在前面东瞧瞧西看看。墨雪从小在擎天境生活,生活用品见得多了,但对风筝面具之类的玩具和钗鬟首饰等就知之甚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颖和晴都那么大了总不能玩些个小孩儿玩得东西吧?至于那些丁丁当当的首饰,她们从来就不戴,所以墨雪根本就没见过,即使是一件假首饰也能让墨雪兴奋半天。
逛了大半天,墨雪将整个集市转了个遍。何涛原本准备了一沓银票要给墨雪花,却不料最后,只买了几副耳环,三条项链、两条手链,一套衣服和一些零食。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墨雪兴奋得跑进了一家茶馆。
茶馆不大,打扫得还算干净。茶馆的伙计远远便瞧见了何涛,异常恭敬的来引墨雪到一旁的空位上。不一会儿,三人都坐了下来,喝着这家茶馆所能提供的最好的茶,聊着碧罗城的往事,惬意的很。
何涛先是从碧罗城的历史讲起,随后又聊到自家的历史,都是些祖辈父辈如何经商,如何撑掌家业的故事。每每说到晴知道的故事,她就变成了女说书人,虽说会有些添油加醋,但也着实精彩,听得墨雪乐不可支。而每当晴说完她所知道的事之后,何涛就会很自然的接着话茬说下去,故事的内容则转换为晴也不知道的事,引得两女都听得入迷。
正说的高兴,不和谐的音符却突然闯了进来。一名穿着周正的男子径直跑到了何涛身侧,轻声说了些什么。墨雪不认得这人,便也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顾着品尝不同口味的茶叶。可晴却认得,他是何涛的贴身侍从,被何涛派去办事,不过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何涛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了常态,浅笑着对两女道:“生意上有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你们慢慢休息,玩好了就回我家等我。”
何涛正要离去之际,却被晴捉住了一只手腕,说道:“赶在这里找你麻烦的人肯定不简单,我陪你去!”
“你还是陪着小雪吧!”何涛笑笑,相比之下,晴似乎比他还紧张。

“可是……”
看着这两人在这里依依惜别似的,墨雪想不注意都不行了,只好打断了他们:“我没事,姐姐还是陪姐夫去看看吧!”
晴点点头看向何涛,见他仍有犹豫之色,目光扫过何涛腰间,灵机一动,将何涛腰间的一块晶莹圆润的玉佩拽了下来,转身系到了墨雪的脖子上,还挺漂亮,得意地说道:“这样不就安全了?”
何涛点了点头,拉起晴道:“真有你的!小雪,我们要走咯,你累了就让茶馆的伙计去我家通知他们来接你。记得,玉佩千万不可离身!”交待完后,二人便迅速离开了茶馆。临走前何涛还不忘吩咐侍从将墨雪买东西带回府中。如此一来,墨雪倒是轻松了,也不用怕自己心血来潮就把东西忘了。毕竟……这是常有的事!要知道,我们的墨雪可是会的多,忘的也多。
墨雪十多年来养成了一个人闲不住的性子,自己在这喝了几口茶就开始发闷了。东看看西瞧瞧,把小茶馆的菜目牌子挨个瞧了个遍,还是有些无聊,便打量起胸前的玉佩来了。
墨雪莹白的手指将玉佩小心翼翼地轻轻托起,温润的触感中透着微凉的舒爽。玉体泛着淡青色,中部有一圈天然形成的黄褐色部分,被雕成了一条翻转腾挪的金龙,在日光的照射,整条龙都散发着淡淡光辉,优雅而高贵。将玉轻轻翻转过来,背面刻着一个“何”字和一个“誓”字。之前,墨雪的心思一直放在其他的事情上,倒还真没有注意到她那温泉姐夫身上的这块玉佩,现在看到姐夫放心离开的样子,这块玉一定很厉害吧?可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
正想着,茶馆突然来了几位让人一看就不爽的人,为首的是个壮汉,魁梧却打扮得很没品味,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还带着一身的酒气,令人反胃。
茶馆的伙计一看就知道没好事,正想赶紧把他打发走,没成想刚到他身边,就被壮汉的两个弟兄给拦了下来,眼瞅着壮汉直冲冲的向茶馆的最内侧的一个角落走去——那里单摆了一张桌子,单有一个人在喝茶,桌上还摆着两个白面馒头。若不是被壮汉的动作吸引墨雪还真没注意到那里还有个人。
从墨雪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是个年级大约二十左右的青年,外套一件水蓝色的衣衫边缘绣着银色的丝线,散发出清冷的气息。青年脑后系着天蓝的发带,乌黑的长发如丝般垂下,仿佛一使劲就能拧出水来。他正低头端着杯子静静的喝茶,眼角的线条清丽摄人,眼帘垂下,看不出表情,或者说他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只剩默然和冷峻,让人想靠近却也心生寒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墨雪看着他将茶水一点一点地咽下去,喉结有节奏的起伏着,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茶馆中不想惹事的客人都躲了出去,一时间热闹的茶馆只剩下那个水蓝青年、墨雪以及三个不速之客了。
眼看着壮汉汉走到那青年的跟前,正好阻隔了墨雪的视线,让墨雪没来由的心里一慌,再也挪不开视线,紧盯着壮汉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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