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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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交待了几句,无非是上台不要紧张,记得笑容不要太僵硬,别在意台下的人云云……墨雪默默听着,一一在心下默念了一遍,扯出一抹灿烂的笑自我安慰,但在听到了台子另一边已经快沸腾的人群声后,还是不由自主地僵了僵。
勉强做了几个深呼吸,墨雪才转身走向上台的台阶,心下却暗自决心:下次逮到机会,一定也要整整姐姐……嗯!一定要!
如是想着,墨雪不禁暗自偷笑起来。要是姐姐突然发觉自己的乖妹妹也会整人的时候,脸上会是多么奇异的表情,越想越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殊不知刚才早已嘈杂得整条街都听得到的人群,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瞬间静谧下来了。
台下的众人先是看到墨雪一身华服登场,赫然眼前一亮,低垂着头虽看不清面容却隐隐有娇媚之气环绕周身,令人移不开视线。忽然间,墨雪红润如樱的朱唇微扬,嘴角的浅笑,勾起别样的风情,倾倒众生。
墨雪无视台下一双双死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睛,暗自压下狂跳不止的心,默然踱至台中早已备好的筝前,轻扯裙角,翩然落座。晶指略带颤抖的缓缓探出描金的袖口,继而抚上银光熠熠的琴弦。触手处,略带涩意的琴弦,透着生疏。墨雪的心绪一时间竟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在擎天境中日日弹琴解闷的日子,连初时的紧张与不安都跑到了脑后。只于轻叹,无人能闻。琴虽好,难赋深情。
台下的众人在起初的惊艳过后,渐渐回过神来,但见墨雪只抚琴却不弹琴,仅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坐于台上,不知何故。初时,众人上有耐心。但没过多久,就有衣着华贵的客人按耐不住了,忍不住在台下高声叫道:“姑娘迟迟不肯献艺,是看不起在座的各位吗?”
此语一出,刚才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场面,又一次渐渐陷入喧闹,甚至于沸腾。
但此刻,墨雪却对他们的吵闹充耳不闻,一门心思惦记着过往之事,欢乐、酸楚、哀伤、无助……所有情思一并涌上心头,面上未显出什么,内心却已渐渐纠结难平。不是掩藏的太好,而是不知该以何面目表露自己的心情。
当适时,欧阳颖、欧阳晴以及何涛三人正于楼上的雅座中观赏台下。本想看墨雪好好出一番风头,此刻却也不禁面露疑虑。欧阳颖以目视晴,一双凤眸内眼波流转,暗问:
妹妹该不会这么……胆小吧……都上了台了,反倒紧张的动不了了?
欧阳晴看了看台上,依旧垂首不语的墨雪,回瞪了欧阳颖一眼,暗道:
还不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欧阳颖也不生气,转身回了位子,正好能直视台下的墨雪,柳眉轻挑,笑望晴道:
是谁把妹妹带下去的来着?
欧阳晴一时无语,只得又将视线转回台上,心下暗自盘算,不行就被妹妹直接带下来!
正当台下众人一片混乱,掌柜的紧张得满脸是汗之时,喧闹的大厅一角突然传出空灵舒缓的萧声。一时间,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酒楼的一角——在二楼的扶手上,一名男子身着素衣,倚着栏杆,撑起一腿,悠闲的坐着。一头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仅有一缕顺着肩头滑落。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通体如凝脂般的白玉萧,静静吹奏。

声音轻灵飘忽,清幽志远,回荡在酒楼的上空。看似平静地音符却催心置腹,让人在不知不觉,仿佛望见吉光片羽,犹如前世今生。记忆是从未有过的模糊,但心尖难以抽离的刻骨铭心之痛,却提醒着自己有什么是不可以忘记,却也无法忘记的……迷离的萧音,带着淡淡的咸,淡淡的苦,如泣如诉……
喧闹的人声在萧声中再次静默下去,渐渐无力坠落迷离的萧音中无法自拔,只愿就此长醉不复醒。
正当众人都沉浸于突如其来的萧声中时,牵动心弦的萧音却兀自停止了,只余余音绕梁,有始无终。
台下众人忽然从刚才迷蒙的幻境中清醒过来,仿佛刚才的种种凄楚纠葛的心境原是一场梦。只因太过真实,才令人有些许共鸣。有的人便将刚才的一切都抛诸脑后,有的人则细细回想刚才的种种,试图抓住已逝的心痛。
很快便有人冲着楼上的吹箫男子高声叫嚷道:“小子!我们来着是听这位姑娘弹琴唱曲儿的,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话音刚落,吹箫的男子无视台下人的叫嚷,径直将视线投向台上的墨雪,引得许多人纷纷向台中望去。
纤细的玉指微拨,一声几不可闻的琴音颤颤巍巍的飘出。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流波般的琴音徐徐荡开,不同于萧声的刻骨,而是女子淡淡的忧愁,说不清,道不明。悠悠的伤怀中,暗藏一双滚练红尘三千丈的明眸,凄凄然,闪着欲诉还休的芒。
细腻绵长的琴音之后,墨雪朱唇微启,轻吐愁词,曼妙身姿随琴音轻动,**若即若离的美……
“长衣袖,在风中翻动,好似心中风起云涌。
心浮动,表面故作从容,眼泪却不争气滑落。
你说过,你愿幻化成风在轮回中选择洒脱。
浮生梦,像春水一流,真情挚爱都变成空。”
歌声回荡在酒楼中,随琴音弱起弱浮,而后又渐渐转为凝重。悦耳的嗓音依旧轻柔,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叹息,又似扪心自问,不甘与凄楚纠结,叫人心绪难平……
“对你的爱仍不解,深深锁在眉间,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眠。
人生如戏轮回,舞台戏子不悔,一遍一遍反覆着情节。”
乍然间,琴音若云破日出,夺目红霞,弥散天际,随即却又成了夕阳西下,沉重而无力……
“胡歌羌笛不绝,声声尤响耳边,千年以前我早与你相恋。
夜色月光太美,一样星辰为监,轻挥衣袖这故事重演……”
清音反复,依旧婉转,一颗波澜四起的心却该如何重归平静?
一时间,酒楼内外,尽皆陷入墨雪的琴音与歌喉中。紧盯台上的众人满目皆是如雪回花飞般灵动的身姿,若俯若仰,若来若往,举手投足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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