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辰的渐渐恢复，使得整个庄园都松了口气。每天依然上演着一出出闹剧，孩子们依然嬉戏，雷默依然呱噪，凌天狼依然寸步不离，司泽依然对梅子夜紧迫定人……
“北辰，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凌天狼依然不放心。
“……”凌北辰摇了摇头。
自从不小心听到凌北辰和白昊冉的对话之后，凌天狼知道，凌北辰是为了他才挡下那一掌乱魂掌；一方面感到内疚，而另一方面，凌天狼得知，自己在凌北辰心中如此重要，内心的狂喜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明的。
“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一掌？”但凌天狼仍然想听凌北辰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凌北辰惊讶地看向他。他知道了……
“为什么？”
“我要保护你。”凌北辰说出了长久以来一直未说出的话。
“北辰……”凌天狼那张冷冽的脸上泛起了笑容。“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替我冒险，我想你再受伤害。”
“只要你有危险，我都会保护你。”凌北辰认真地说着。
“这应该是我该说的。”凌天狼握住凌北辰的手，“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凌大哥……”
“不要叫我凌大哥，叫我名字。”
“天狼……”
凌天狼眼中充满幸福地看着凌北辰，
突然听到急促的离去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慕容枫。
“不去追吗？”凌北辰发现慕容枫是看到他们才负气跑开的。
“北辰，我……”
“不用顾虑我。”凌北辰明白，只要凌天狼能够幸福，即使跟她的仇人在一起，我也会尽力撮合他们。
“我和慕容小姐真的没有什么。”凌天狼焦急地解释道。
“你不必向我解释。”凌北辰并不想凌天狼困扰。
“我……”凌天狼将凌北辰的手握得更紧，“北辰，我去去就来。”
凌天狼说话，便追着慕容枫去了。
凌北辰看着凌天狼追去的背影，眼中淡淡的惆怅。
我还能为了做些什么呢？在我已经不长久的生命里……
凌北辰起身回屋，忽然一阵晕眩……
“柳儿！”梅子夜见凌北辰突然异样，上前扶住了她。
“……”凌北辰浑身无力，头痛欲裂。
这种感觉是什么？
“柳儿？！”梅子夜见凌北辰脸色苍白，担心道。
凌北辰双手倚着梅子夜的肩膀，挣扎着让自己意识清醒。
“你们在干什么！”这一幕被白昊冉撞见。
“凌北辰！”白昊冉一进前院就看见，梅子夜抱着凌北辰。
“柳儿，没事吧？”梅子夜全心地只是担心凌北辰的突然异样。
“不碍事。”凌北辰勉强自己恢复神智，“不要说出去。”
梅子夜一听此话，他已经猜到凌北辰的伤势并没有痊愈。
“凌北辰！”白昊冉穿过回廊，走到他们跟前。
“小鬼！我叫柳非邪，不要叫错名字了。”凌北辰回头，一双利眼看向他。
这是白昊冉第二次见到这个眼神，第一次是在凌北辰杀他爹时，那是一种彻骨的冷。
“可是，是你要我叫你凌北辰的……”
“小鬼，再说一次。我叫柳非邪。”凌北辰的表情不同于往常的冰冷。
白昊冉看看凌北辰，再看向梅子夜。见梅子夜摇了摇头。
“让我们单独聊聊。”梅子夜对白昊冉说着，意思是一切都交给他。
白昊冉一脸莫明的离开了。
“柳儿？”梅子夜试探性的唤道。
“子夜，教我天羽降魔剑。”凌北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常。
梅子夜依然审视着凌北辰。
“我必须学会天羽降魔剑，才能报仇。”
“凌姑娘？”梅子夜又试探性地唤道。
“子夜，不要闹了。连你也这样叫我。”凌北辰对于梅子夜的举动不理解。
“你知道凌北辰是谁吗？”梅子夜继续问道。
“凌北辰……”凌北辰忽然又一阵晕眩，昏死过去。
“柳儿！”梅子夜一把抱起凌北辰跑回房间。
自从凌北辰中了乱魂掌之后，由于凌天狼的阻止，梅子夜未曾替她把脉诊断过。
这纷乱的内息是……
梅子夜确定了心中的疑虑。
“……”凌北辰缓缓睁开眼睛。“师父……”
“凌姑娘？”梅子夜唤着她。
“我刚才做梦了，梦见师父说会永远保护我……”
“柳儿……”梅子夜从不知道凌北辰还有一个师父。
“子夜，我是不是……”凌北辰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柳儿，不会有事的。”梅子夜轻轻抚着凌北辰的额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他寻找多年的希望。
“子夜……”
“我可是神医的徒弟，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梅子夜拳头紧握，指甲嵌进手掌中。
梅子夜难得会主动找上白昊冉，他轻轻敲着白昊冉的房门。
“找我什么事！”白昊冉始终对他态度不友善。
“想跟你谈谈柳儿的事。”梅子夜直接说明来意。
“我为什么要跟你谈她的事。”
“你也不想她暴露身份吧。”梅子夜直接刺中要点。
梅子夜虽然一直很疑惑，白昊冉为何要替身为杀父仇人的柳非邪隐瞒身份，但他相信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
白昊冉一听此话，只得乖乖配合他。
“柳儿为什么会叫凌北辰？”
“好像是她师父给他取的名字。”
“师父？”又是师父，刚才柳儿也提到过她师父。
“那这位师父呢？”梅子夜继续问道，
“死了。”白昊冉看来很不愿提起这个师父。
“柳儿很惦记她师父……”梅子夜轻轻地呢喃道。
“在我看来，她深爱她的师父。”白昊冉第一次明确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她师父是谁？”
“凌天傲。”
“凌天傲？！”梅子夜听到这个名字，震惊不已。
“怎么了？”
“那凌大侠就是……”
“据凌北辰说，凌天狼应该就是凌天傲的儿子。”
“那柳儿让凌大侠留在柳苑，用意是？”
“说是替她师父照顾他。”白昊冉难得坦诚。
“……”梅子夜没有再多说话。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白昊冉受不了梅子夜这样卖关子。
“刚才柳儿的异样，你也看到了？”
“？”白昊冉不明白他的意思，“凌北辰的脾气一向这样阴晴不定。”
“但她平时绝不会随便发脾气。”梅子夜分析道。
“的确，只有别人跟她提起慕容世家还有她的‘左梅右柳’的时候，她的脾气才会上来。”
“必须时刻注意她的言行。”梅子夜对着白昊冉，“也只有靠我们两个了。”
“为什么？”
“刚才的异样，可能是乱魂掌引起的。”
“什么！”白昊冉被梅子夜的话惊到了。难道乱魂掌的伤没有痊愈？！
“刚才应该就是内息混乱后，导致的精神不稳定。”
“……”白昊冉依然没有从梅子夜方才的话语中回神。
“因为镜花水月自动修复的关系，使得柳儿的精神混乱不是那么严重。”
“也就是说，镜花水月可以治好乱魂掌吗？”白昊冉仿佛像捉住了一丝的希望。
“的确可以。”梅子夜眼神开始暗淡。“可是……”
“可是什么！”白昊冉焦急万分。
“你应该知道镜花水月的后遗症状。”
“难道？！”白昊冉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线希望……
“这样只会加速减短柳儿的寿命……”
“那究竟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如果知道要怎么办，他又何必如此犯愁呢……
这边厢，凌天狼追着慕容枫。
“慕容小姐。”凌天狼叫住了她。
“你从来就不肯叫我枫儿。从小就是这样。”慕容枫委屈的哭个不停。
“我……”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慕容枫知道，凌天狼追上来要跟她说什么。“她就真的那么好吗？”
“……”
“她跟慕容世家有仇，你认为她今后知道了真相之后，还会接纳你吗？”
“……”凌天狼一直害怕去想这个。
“况且，她之前就知道你我的关系，仍然默不作声；你不会担心她的用意吗？”
“北辰不会骗我。”凌天狼坚定地相信这一点，不然凌北辰也不会不顾生命危险替他挡那一掌。
天狼大哥已经完全被那个凌北辰迷住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回心转意的。”那个凌北辰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将来天狼大哥一定会后悔，而回到我身边的。
“慕容小姐，你这又何必呢？”
“我对你那么多年的感情，绝对不会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慕容枫坚信这一点。
是夜，柳苑后院——
白昊冉由于白天梅子夜的话，担心不已，而睡不着觉。
凌北辰，你究竟要怎么办……可别在我杀你之前，就先死了……
一阵铁器破空之声，白昊冉闻声而去。
只见，后院之中，有人正在舞剑。月光照在剑身上，透着寒光。
乌巳……？
凌北辰？！她为什么会舞着乌巳！就不怕暴露身份吗……
“凌北辰！”白昊冉焦急地跑上前去。
显然，凌北辰忘我的舞剑，没有听见白昊冉的叫唤。
“凌北辰！你在干嘛！”白昊冉跑到凌北辰面前，乌巳险些伤着他。
“小鬼！”
凌北辰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但深邃、泛着冷光的眼睛令白昊冉心惊胆战。
“凌北辰……？”白昊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不是说过了，我叫柳非邪。”凌北辰没有看他，只是以衣袖擦拭着乌巳。
现在，凌北辰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柳……”白昊冉突然收口。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直到我有能力报仇时，才可以叫出这个名字。所以，现在我不会那样叫你。
“为什么用乌巳？要练剑，随便用一把剑都可以，你就不怕身份暴露吗。”
“我为什么要怕身份暴露。”凌北辰将乌巳收回腰间。
“你不是怕连累凌大侠吗。”
“凌大侠？”凌北辰挑眉看他。
“你不是答应了你师父，要保护他，照顾他吗？”白昊冉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
“保护他？他是慕容世家的未来女婿，我为什么还要保护他。”凌北辰的语气冰冷得可怕。
“凌北辰……”
“小鬼，下次不准再叫错了。”凌北辰显然对于凌北辰这个名字很排斥。
“可是，这不是你一直最珍视的、你师父给你取的名字吗？”
“我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柳非邪。”凌北辰转身欲离开。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凌北辰，如果你敢忘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你有本事的话，随时可以杀我。”
白昊冉看着凌北辰的背影，无话可说。
凌北辰忽然头晕目眩，一没站稳，倚坐在了庭院的石凳上。
“凌北辰！”白昊冉见凌北辰踉踉跄跄，夺步而上。
“柳儿！”一直躲在暗处的梅子夜也现身，扶住了就快要倾斜倒地的凌北辰。
“子夜……我要……报仇……”凌北辰抓住梅子夜的衣襟。
“柳儿……”梅子夜心疼地看着凌北辰惨白的脸。
“……报……仇……”凌北辰嘴里呢喃着，晕过去。
梅子夜给凌北辰一把脉，立刻点了她周身几处真气要**。
不能再让镜花水月任意的运功疗伤了，柳儿的一部分内脏功能已经开始衰竭……
“梅子夜，这是……”白昊冉抓住梅子夜。
“对于柳儿来说，哪一重身份才是幻觉？”梅子夜看着怀里毫无血色的凌北辰。
“什么意思？”白昊冉不明白梅子夜的意思。
“柳儿的乱魂掌伤，已经进入幻觉状态了。”
“这么快！”
“镜花水月每修复一次，自身就损伤一次。”梅子夜说出了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论。“镜花水月修复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内脏衰竭的速度了；柳儿虚弱的身体无法使得她意志清醒，所以提前进入了幻觉状态。”
“怎么会！”
“对于柳儿来说，柳非邪身份的痛苦是幻觉，还是，凌北辰身份的美好回忆才是幻觉；已经分不清了。因此，她将所有的情感留给了凌北辰，只把恨留给了柳非邪。”
“所以……”
“所以，刚才她才会不愿接受凌北辰这个名字。柳非邪身份的她，潜意识里不愿再接纳任何会影响她复仇的情感。”
梅子夜和白昊冉看着月光笼罩下，惨白、毫无生气的凌北辰；各自都下了一个决定。
晋江原创网首发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