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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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北辰在遇到凌天狼和雷默之后,原定的计划和行程改变了。因为师父要她找的人,已经找到一个了。这个叫凌天狼的人……
(一小镇上)
街上,凌北辰走在一边,在另一边甘澧对着雷默窃窃私语:“你看,自从我开始跟踪她到现在,她身上那个包袱,从未离身过。”
“是啊。我也发现了。”雷默应声道。
“那里面会不会是什么金银珠宝啊?!”甘澧果然还是不改盗贼的“本性”。
雷默拉着凌天狼走到凌北辰旁边,“小狼,人家已经放下矜持,自我介绍不下十遍了;人家姑娘却还不告诉我们她的芳名贵姓。”
“冷血姑娘!”甘澧也凑一脚。“你不会真的叫冷血吧?”
“冷血……姑娘……?”雷默叨念着。“‘冷’字倒还好,‘血’字不适合。”
江湖上不是都称她叫“血西施”吗?凌北辰心想。
“冷姑娘?”雷默根据自己喜好,把“血”字给删除了。
凌北辰懒得理会他们,回客栈投宿了。傍晚时分,凌北辰照常“招待”他们那群一人“吃香的喝辣的”之后,见天色还早便打算出旅店上街添置些东西回梅庄。其实,凌天狼有要付账,但被雷默强行扣下了。
凌北辰走出房门,正巧遇到雷默也走出自己房间:“冷姑娘,你要去哪里?”
凌北辰看向他,“别跟来。”
“人家怕你落跑,你看你还背着包袱。”雷默耍赖道,“人家可没钱付账。”
凌北辰对于雷默这一类人是最没有办法的了,她只好将包袱放回房里,取了些银两,独自一人出去了。
甘澧在自己房里偷听完毕后也打开房门,走上前,拉了拉雷默:“我们看看里面有什么值得她那么舍不得放手的东西。”她希望是金银珠宝。
雷默故意边推开凌天狼的房门,走进房里,边说:“不行,人家要冷姑娘心甘情愿让人家看。”
凌天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仍然还是被雷默捕捉到了,他心中窃笑。
凌天狼又恢复到已往的冷冽,抬头看向雷默问道:“她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唔……”雷默低头沉思,然后故意卖关子道:“呵呵!人家还不知道。”
“你一直在找什么人啊!”甘澧不明缘由的问道。
雷默双手互握放在胸口,甜蜜的回答道,“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甘澧不敢相信的盯着他,“信你才有鬼呢!”
这时,凌天狼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雷默,别闹了!”
雷默满意的看着凌天狼的反应,然后继续道,“小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知道人家可是很认真的。”雷默就是喜欢逗凌天狼,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机会,现在终于让他逮到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小狼,难道你不希望冷姑娘是人家的梦中情人吗?!”
甘澧看到雷默一副存心要逗凌天狼的表情,自然也开始帮腔,“就是啊,凌大侠。你这样的用心很可疑哦。”有机会逗逗江湖上闻名的凌大侠,这种既有意思又有营养的事情怎么能够错过呢。自然甘澧也不会因为愿意帮雷默,就表示他相信他的胡说八道。
“既然这样,人家还是决定去偷偷的跟着冷姑娘,省得别的臭男人把她拐走。”
“我也一起去。”甘澧继续帮腔道。
“小狼,你不去吗?”雷默看向凌天狼,“不过,反正也不差你啦。”
“就是。”
“如果小狼你是故意不去的话,就表示你心虚了。……不过你去的话,就表示你在意。小狼,你果然还是想跟人家争冷姑娘。”雷默故意用看情敌的眼神看他。
甘澧心想,好厉害的多嘴公。
最后,凌天狼终于输给了雷默的呱躁,跟他们一起去跟踪凌北辰。
这边厢,凌北辰在集市上买了许多小玩意儿,还挑了一柄短剑。等她回到客栈时,整个客栈已经燃烧在熊熊烈火之中。
凌北辰第一个反应就是往里冲,被“跟踪”在后面的凌天狼一把拉住。
“别去!危险!”
凌北辰虽然力气敌不过他,但她仍在挣扎。
雷默和甘澧也尾随其后,“冷姑娘,里面危险!”
“东西固然重要,但总不至于要赔上性命吧!”
“放开我!”凌北辰依然故我的说道。
凌天狼不理会她的挣扎,一手紧握住凌北辰的手腕。
此时,凌北辰轻轻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放手。”每当她冷静到极致的时候,也就表示她已不再冷静。
雷默拍了拍凌天狼的肩膀,“让她进去吧。”
凌天狼惊讶于雷默的态度,而凌北辰趁凌天狼走神之际挣脱,冲进火场。
“为什么?!”凌天狼瞪向雷默,“她会没命的。”
“那包袱里面的东西比任何什么都重要,甚至她的生命。至少在她眼里。”
(火场中)
凌北辰运用轻功跃上二楼,不顾火势猛烈,直接冲进自己的房间,打开床上的包袱,里面一件貂皮披风呈现在眼前。凌北辰确定披风安然无恙,包裹好欲冲出房间,火舌已经烧尽了房梁和家具,纸窗和屏风也无一幸免。这时,只见一根火柱就这样倒下来。这让凌北辰想起了当年柳梅庄的血案,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只是拼命地抱紧包袱。
师父,那年严冬你为辰儿做的披风,辰儿一直留着、带在身边;辰儿马上就来见你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凌北辰回神睁开眼睛。原来凌天狼用右手替她挡住了那根火柱,拉住他飞出窗外,“为什么不躲!以你的身手应该躲得过的!”凌天狼生气道。
凌北辰逃避他的问题,双臂下意识的收紧,抱紧怀中的包裹。这个细节性的小动作令凌天狼心理很是不舒服,眼前这个女子冷漠的对待每一个人,淡定的看待每一件事,却唯独对这个包袱……
雷默却依然对凌北辰刚才冷静到极致的爆发无法释怀。
接着,他们一行人只能另找一家客栈安顿。
雷默又恢复一如往常不正经的样子,蹭到凌天狼房里,看到凌天狼正在处理刚才为了救凌北辰时的烧伤。
“小狼!你怎么了啊?”雷默杀猪一样的叫道。白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受伤了。
“啊!你受伤了啊!”雷默还故意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是不是刚才英雄救美的时候弄伤的?好可怜哦!自己很难处理吧!”说了那么多废话,自己又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由于受伤的是右手,所以凌天狼自己较难处理。凌天狼横了雷默一眼,仿佛在说“要帮忙就快,不帮忙就滚,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不过,凌天狼也早就习惯雷默这种在节骨眼上半吊子、慢吞吞、吊人胃口的性子了。
“小狼,你很少会‘舍身救人’的,而且还是‘多管闲事’的那种;从实招来,是不是对人家冷姑娘有企图啊!”

凌天狼的手顿了一顿,然后继续忙着处理自己的伤口。
雷默忽然收起畜牲无害的笑容,坐到凌天狼面前:“小狼,如果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怎么办?”
凌天狼由于手没有握紧,手中的绷带掉在了地上:“雷默……”
“哈哈!说笑啦!不用在意人家!”雷默再次摆出招牌笑容,耸了耸肩站起来。
凌天狼看着雷默,复杂的心情使得自己无法言语。如果是真的,他该怎么做……
敲门声打破了房内的沉默,“凌大侠。”是凌北辰推开门,便看到凌天狼疗伤的绷带掉在地上,而一边的雷默却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刚才谢谢。”凌北辰走入屋内,捡起地上的绷带,“我来。”
凌天狼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自己已经闯荡江湖那么多年,应该已经可以冷静面对任何事情和人物,冷冽的外表已不再是门面;但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如冰一般的女子的一点关心而手足无措呢?!
“凌大侠?冷姑娘,你叫我们家小狼‘凌大侠’,太见外了。像我一样叫小狼!”雷默在一边又开始呱噪。
“我不是什么冷姑娘。”凌北辰一边帮凌天狼包扎伤口,一边说道。
“那你叫什么?”雷默眼睛一亮,既然逮到机会了,就一定要问出这个冰山美人的芳名。
“凌北辰。”凌北辰淡淡的说道。
“跟我们小狼是一个‘凌’吗?‘凌波’的‘凌’?”惊喜的发现令雷默越来越兴奋。
“嗯。”凌北辰点头道。
“哇!你们同姓啊,真是太巧了。你们不结拜,也该结婚了。”雷默拍手叫好。
凌天狼瞪向他,凌北辰索性无视他,对凌天狼说,“不要遇水,很快会痊愈。”
凌天狼楞声道:“噢……谢……谢谢……”有点结巴。
“小狼,你怎么啦?吞吞吐吐的,咬到舌头了啊。”雷默故意调侃道。
凌天狼又横了他一眼,雷默假装没看见,继续道,“人家只是关心你嘛!人家看你精神恍惚、说话吞吞吐吐的,担心是烫伤、烧伤的后遗症;但是被打到的又不是头,应该不至于变成白痴。”雷默再转向凌北辰,“不过也没有关系,无论小狼受伤多重,你都会照顾他的。小辰辰,噢?!”
小辰辰?好恶心的叫法!连师父也不曾这样叫过她。不过,既然最初已经放弃与他计较,这小小的称谓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小辰辰?好肉麻的叫法!一点也不适合眼前这个如冰一般淡定的女子,雷默这个少根筋的家伙。令凌天狼最气的是,凌北辰竟然对“小辰辰”这个肉麻的叫法一点抗拒都没有。凌北辰已经渐渐跟上并且习惯雷默的思维节奏了,这种“习惯”令凌天狼心里不舒服。
雷默见两人的表情怪异,便继续说道:“小辰辰,那顺便也告诉人家,你的生辰八字?”雷默顺势蹭过去,拉起凌北辰的衣袖一角。
凌天狼气势凌人地拦住了雷默的动作,用手挡在他们中间,此时才发现自己的一时冲动,惹来一阵尴尬。
凌北辰首先打破了尴尬,“我回房了。”她起身将桌上的伤药和绷带整理好,便转身出去了。
凌天狼盯着自己手上的绷带看了良久,而雷默也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哎!小狼,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啊……”凌天狼应了一声。
“啊什么啊啊!”雷默推了推他。
凌天狼被雷默这么一推回神过来,逼近雷默说道:“你刚才叫凌姑娘什么?”
雷默堆起笑容说道:“小辰辰咯!”
“你!”凌天狼想生气,又没有正当理由可以生气。
“你后面就没有啦!那人家也回房咯!啊!晚上做梦要梦到人家哦!”雷默逗完凌天狼也出去了。
次日,凌北辰带着先前买的一些东西,打算回柳苑。
“冷姑娘,你这是打算去哪儿?”甘澧终于再一次受不了凌北辰的沉默不语,“我看你大包小包的,而且还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你该不会已经有孩子了吧?明明还那么年轻!”
“小辰辰,你真的已经有孩子了?”雷默惊讶地高呼,主要还是要让凌天狼听到。凌天狼也如雷默所愿听到他的杀猪声,并看向了凌北辰。
“小辰辰?”甘澧吃惊道,“冷姑娘什么时候又被取了新的名字?这次又是什么典故啊?”
雷默继续呱噪道:“什么新名字!这是人家小辰辰的真名。”
打死甘澧,她不相信眼前这个冷跟冰一样的冷血姑娘,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这个大嘴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不相信!”
“不由得你不相信。就在昨晚你睡得跟头猪一样的时候;人家跟小辰辰赏月之际互诉衷肠,小辰辰告诉我的。”
“雷默!”凌天狼见他越说越离谱,不由地要阻止他。
“是小辰辰自己告诉人家的嘛!”雷默耍赖装可爱。
甘澧依然还是不相信,看了看雷默,然后头转向凌北辰,“你真的告诉他你的名字?”
凌北辰点点头。甘澧差点晕厥,但她不忘在晕厥前再问一句,“你究竟叫什么?”
“凌北辰。”凌北辰本打算报完仇就回山里隐居,不想和一些不相关的人结下交情。但是遇到了凌天狼和雷默,她既然已经告诉了他们,那就没理由再瞒着甘澧了。
“看吧!”雷默又开始得意洋洋起来,“像我这样英明神武、聪明过人、人见人爱的包打听,怎么可能跟人家混了那么久,连人家名字也问不到!我厉害吧!不要太崇拜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看啊,你一定是沾了凌大侠的光,凌姑娘一定告诉他的,你只是顺便而已。”甘澧存心气雷默。
雷默见形势不对,转向凌北辰,“小辰辰,小澧欺负人家。”
凌北辰不愿被卷入无谓的纷争,无视雷默的哭诉笔直往前走。凌天狼见状也不理会雷默地跟了上去,而甘澧和雷默就在后面边斗嘴边窥视前方情况。
凌天狼开口问道,“凌姑娘,你这是要回家吗?”
凌北辰点点头。
凌天狼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雷默又不安分的插嘴道:“那人家就不客气的上门打扰咯!”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了!”甘澧与她拌嘴道。
“什么嘛!我可是小辰辰的好朋友。上门拜访一下,也很正常啊。”
朋友……?这样的自己也可以有朋友的吗?凌北辰暗想。
“小辰辰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雷默果然还是不死心。
凌北辰不打算解释什么,反正到了柳苑,也未必能见到那群整天呆在梅庄的小猴子们。
“小辰辰,你不会真的有孩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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