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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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昊冉依然不放心,面对司泽这样一个棘手的对手;一刻也不能松懈,随时都会有身份暴露的可能。他必须想办法,一面保护凌北辰‘柳非邪’的身份,一面自己也得勤练武功,这样才能早日报仇,至少不能让凌北辰死在别人手里。否则他留在仇人身边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凌北辰自己着实也有点混乱,如果不是因为小鬼撒了那个谎;她在凌天狼他们眼中只是一个与柳非邪毫无关系的人。其实她并不在意身份在江湖上曝光,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也省得她亲自上门,对方便会自动现身。如今凌天狼他们已经知道她和柳非邪是有关系的,必然多少会干预到她的复仇计划。而且她必须保证凌天狼不受到伤害。
这日,甘澧慌慌张张地跑回柳苑,找到了司泽,“司泽大哥!”
“什么事?紧张成这样!”司泽见甘澧急成这样。
“那个柳非邪她,”甘澧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她又血洗了昆仑派,说是在山门大柱上留了两句话,现在武林同道都正往山上赶,说要连同黑道白道一起声讨她!”
“什么!”众人惊呼。
“凌北辰!”白昊冉惊觉不对,立即看向凌北辰。“怎么会这样!”
“小白,你不要激动!”雷默见白昊冉这么激动,安慰道,“知道你和那个柳非邪有深仇大恨,但是报仇这种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凌北辰一直处于沉默状态,凌天狼觉得凌北辰被这个消息镇住了,他开口道,“凌姑娘,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凌天狼一直认为凌北辰和柳非邪之间有什么过节。
凌北辰没有回应他。
“凌北辰,你跟我来!”白昊冉对着凌北辰说道。两个人便进了内堂。
(内堂之中)
“有人冒你的名义,在江湖上生事!”白昊冉见四下已无人,便说出了方才令自己震惊的想法。
“……”凌北辰仍然没有回应他,她在考虑一个问题。
“对方有什么目的?”白昊冉自言自语道,这样一来瞄准柳非邪的人越来越多,等到他有能力动手杀她,凌北辰早就成为武林公敌被追杀至死了。不行,他必须加紧练功,才有可能亲自报仇……
“我会想办法做一个了断。”凌北辰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白昊冉没有弄懂她的意思。
“冒我的名,是为了掩护她自己;另一方面是为了使江湖人士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凌北辰慢慢说道,“至少从结果来看是这样。”
“怎么会……!”白昊冉一向很佩服凌北辰可以冷静地面对一切发生在她眼前的事。但其实白昊冉并不知道,凌北辰的冷静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当凌北辰冷静达到极致之时,也就是凌北辰情绪的爆发点。
“你不要过于介入此事,我一个人去。”凌北辰慢慢地说着。凌北辰原本对于别人冒她的名要做些什么,其实并不介意,哪怕是杀人放火。但是现在已经牵扯出了一连串事件,也必然会连累到她身边无辜的人,她就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因为司泽的关系,他们这一群人已经不可能不插手这次的事件。
“不行,我也要去!”白昊冉不认同凌北辰的想法。
“这次的事,你必须置身事外;如果你露面,会变得更加复杂。”凌北辰认为如果白昊冉的身份一旦暴露于江湖,那么像司泽这样的人就会接连不断的涌现,这将会成为他们的障碍。“更何况,对方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也许只是假借我的名字犯事,这也无不可能。”
“可是,我……”白昊冉还是放心不下。
“小鬼。”凌北辰无奈地只能翻出老话,“我不在的期间,你加紧练功;我也早日解决我的问题。你不是也希望我们之间的这笔账早些了结?”
“……”白昊冉听凌北辰如此一说,也无可奈何。
“你愿意出面干涉这件事,是不是因为凌天狼?”白昊冉知道凌北辰并不介意别人是否冒她的名。
“可以说算是。”凌北辰在白昊冉面前,从不隐瞒自己。
“为什么?”白昊冉追问道。
“我记得我说过。”
“除了报仇,他最重要?!”白昊冉始终不敢相信,这个杀他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如此兴师动众。“为什么偏偏是他?”
“因为我答应过师父。”
“师父?”
“凌大侠可能是我师父的儿子。”凌北辰第一次说出她的推测。“他跟师父真的很像。”
白昊冉发现凌北辰说出师父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是如此的柔和,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你很重视你师父?!”白昊冉仿佛看出些什么,想确认。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凌北辰第一次与人聊及凌天傲。
“最重要的人……那你师父人呢?”
“死了。”凌北辰闭上眼睛,藏起眼中悲伤。
“你对待凌大侠特别的态度,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你师父的关系吧?”
“……?”凌北辰不明白他所为何指。
“你该不会把凌大侠当作是他,然后移情于他吧?”
当初见到凌天狼的时候,她曾一度以为是师父回到她身边了;但是现在她确实清醒地知道,凌天傲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一个人可以慰籍她的心灵。没有人可以替代凌天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即使知道师父已经有妻有儿……
“他无法取代师父。”凌北辰斩钉截铁地告诉白昊冉。
“那你就对他表现得不要那么特别。”白昊冉劝告她,他看得出来凌天狼的感情,“如果他知道,你对他好只是因为他爹,他会受不了的。”白昊冉对于这种特别的对待,深感无奈;所以他了解。
“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能够幸福。我死后见到师父的话,……”凌北辰不了解白昊冉话中的含义。
“总之,你好自为之。”白昊冉见凌北辰不了解他的意思,便放弃了劝诱。

白昊冉自从住进梅庄快一年了,这一年里,凌北辰虽然时常不在庄内,但是多少还是了解凌北辰是一个认死扣的人,单单看她为了报仇就可以不顾一切。看来只要是凌北辰认定的事情,是很难在有所改变的了。
而白昊冉,对于已经十六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早熟了。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有很多事情也就看得比一般孩子透彻、清楚。
果然如凌北辰所料,凌天狼一行人决定随司泽一同前往昆仑山,当然凌北辰也被她们列入一同前往的成员之一。
临行前,凌北辰嘱咐绮儿一些事项之后,出门之际白昊冉叫住了他们,“柳非邪必须死在我手里,你们不要随便插手。”然后看向司泽,最后将视线转向凌北辰。白昊冉示意凌北辰不要暴露身份。
司泽自然是认为白昊冉是在警告他,不准随便捉拿或杀死柳非邪。
一路上,他们打探了一些消息。在这段期间,不但昆仑山被血洗了,还有江湖上的许多小帮派也被逐一歼灭。当然这些帐就全部算到了柳非邪的头上。
众人不久就来到昆仑脚下,见有一处茶棚,便准备稍作休息再上山。
“小二!上茶!”甘澧一坐下便对茶棚小二吆喝道。
“来嘞!”小二见生意上门,自然热情的回应道。
只见那小二招呼好,茶棚另一边的一张方桌上的客人,便笑盈盈地转身过来。
“几位客官要点什么茶?”小二一看他们便知道他们是江湖人士。“大爷们这是为了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要上山吗?”虽然嘴上这么说,小二心里还是着实高兴,最近因为来往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他们茶棚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但是,当小二嘴中的‘女魔头’出口之时,整个茶棚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凌天狼一行人明显感觉到一阵阵杀气,茶棚里的大多数江湖中人都是为了柳非邪而来的,彼此也都算是劲敌。自然他们各个的目的也是不同的;当然有像司泽这类目标是赏金的,也不乏那些为了柳非邪的‘左梅右柳’的‘绝世武功’而来的。
但是整个茶棚中,只有一个角落里,没有露出杀气,一名锦衣男子坐在那里。
甘澧看过去,不禁惊叹道;“好一个翩翩美男子。”
众人也顺着甘澧的视线看过去,俊挺的鼻梁、略微上扬的唇角,正在品茶,一身的儒雅之气。
“他有我帅吗?”雷默不平的呱躁道。
“他难道是……”司泽仿佛一下子认出他来。“江湖上没有多少人认得出他,我也不敢肯定;况且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他并没有带在身上。”
司泽起身,走向那男子。自然凌天狼一行,也一并跟上。
“敢问阁下,”司泽拱手问道,“是否就是那火鹤宫的玉鹤公子?”司泽行走江湖多年,身为一个赏金猎人,知道的情报自然会比一般人多。更何况,他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你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火鹤宫的玉鹤公子?”甘澧兴奋地说道。
整个茶棚一听到他的名号,都沸腾起来。自然,江湖谣传火鹤宫被柳非邪一夜灭宫,身为‘火鹤宫’的玉鹤公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小子,你见过那个血西施!”
“喂!左梅右柳的武功比得上我们千金槌吗!”
大家都在向他打听柳非邪的事,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柳非邪的消息。
“……”那男子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玉鹤公子。”
“也对,他腰间并没有玉鹤!”一个江湖人再指着司泽说道,“你小子,不要顺便乱叫;害老子我空欢喜一场!”
众人见已无便宜可捞,便无言而散了。
司泽依然很怀疑,以前他为了追捕一个犯人,曾潜入过火鹤宫;在暗处看见过这位玉鹤公子。
火鹤宫,一个专门收容那些被黑白两道所唾弃,但又一心想悔过的人;当然其中也不乏那种为了暂避风头而躲入火鹤宫的人,而上次司泽要抓的,就是这类人。
“我不可能认错的。”司泽在那里喃喃自语。他对自己的过目不忘相当有信心。
那男子看向司泽,又小酌了一口,“玉鹤已离身,此名号不提也罢。”
江湖上人人皆知,天下第一美男子,玉鹤公子,听说除了他的红颜知己火鹤宫宫主,尉迟火鹤,无人知道他的名字、以及他的身份。其‘玉鹤’的名号来源,是其腰间的丹顶玉鹤,一块雪白的璞玉,上面有一颗红色的斑点,被巧匠刻成了一支丹顶鹤。
司泽果然没有认错人。此人正是那玉鹤公子。
“可方才为何……?”甘澧疑惑道。
“小澧,这你就不懂了。人家玉鹤公子是怕自己太有名,惹来无味的崇拜者。”雷默自认为解释的很合理。
“火鹤宫被灭那晚,玉鹤已死;随身玉鹤也已赠与他人。”男子眼中流露出悲伤,“此名讳也无需再提起。在下南宫千夜。”
“南宫千夜?”司泽职业性的思考着,“和南宫世家有关?”
“司泽大哥,你就不要刨根问题了;能知道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真名,太幸运了!”甘澧陶醉不已。
南宫千夜笑了笑,说道,“你们也想知道关于‘柳非邪’的事?”
“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们的话。”凌天狼开口道。凌天狼希望能够帮上凌北辰一点忙。
“我没有见过她。”南宫千夜闭上眼睛,试图收起心底的伤痛。
凌北辰看得出来,南宫千夜的隐瞒。
“其实我们这里有人见过那个柳非邪。”司泽继续说道,“就是这位凌姑娘。”
南宫千夜抬眼看向凌北辰,“姑娘见过那柳非邪?”
凌北辰没有否认的沉默在那里。接着开口道,“南宫先生所指,可能非同一人。”
这句话令当场所有的人一头雾水,但是凌北辰知道南宫千夜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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