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教堂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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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似乎工作很闲,下午早早就来接琳达,艾纱莉尔没有心情当电灯炮,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好。
“那我们就先走了,”琳达挽着凯恩的手臂,“不要到处乱跑,要早点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艾纱莉尔冲琳达摆了摆手,“像更年期的老女人一样。”
“那我们就走了,再见了。”凯恩挽着琳达,向杂志社内的众人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艾纱莉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就蹦出了自己在克威特宠物店的那一幕,惊得浑身一个哆嗦。那个身影真的好眼熟,可那个人是谁呢?
“喂,没了糖果的小孩儿,”乔西走到艾纱莉尔的桌旁,敲了下桌子,“他们都已经走远了,你还再看什么?”
“谁看他们了,我正在想事情,”艾纱莉尔抬头瞪了乔西一眼,但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乔西,杂志社附近的那些店铺你都进去过么?”
“基本上吧!”乔西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艾纱莉尔的身边,“你指的是哪里?”
“就是离这不远的那个克威特宠物店,”艾纱莉尔做鬼似的看了看四周,不禁压低了声音。
“你说的那是海米斯的宠物店,”乔西站起了身,把自己的腰弯到近90的弧度,“是不是像这样的一个男人。”
艾纱莉尔点了点头,看着乔西又坐回了椅子上,“你认识他?”
“当然!”乔西咧嘴笑了笑,“他那里可都是些有趣的东西,我和约翰经常去他那里玩,而他也是个相当有趣的人!”
有趣?艾纱莉尔在心里摇了摇头,对于乔西所说的有趣,她是已经体会到了,“可是他把店开在这里,能挣到钱么?”
“他的宠物店不卖任何东西,他总是会把他店里的东西送给别人,说什么这是在帮那些动物找主人,奇怪的很。我和约翰第一次去的时候,约翰被鱼缸里的食人鱼咬了**,我被架子上的澳洲幽灵缠住了脖子,他当时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于是我们就把食人鱼和澳洲幽灵带回了家。”乔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们现在还在我们的家里呢,下次有机会带来给大家看看!”
“不用了,怪麻烦的!”艾纱莉尔舒了口气,暗笑自己的神经质,“好了,我也该走了!”
“这么早就走?”乔西看了看此时6点整的钟表,“约翰的照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洗好。”
“辛苦了,再见!”艾纱莉尔站起身穿好大衣,离开了杂志社。
艾纱莉尔独自走在大街上,阴冷的雾气渐渐弥漫开来,清晰的街道也渐渐变得模糊难辨,来往的车辆缓慢地行驶着,车前打开的车灯昏黄蒙胧,照不清车前的事物。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艾纱莉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正想着什么事出神,一阵音乐从不远出的大街另一侧飘来,加上四周氤氲的潮气,听来更显缥缈,她抬头寻声望去,只能在雾气中看见一幢黑影,许多微弱的橙光在其间镶嵌。
艾纱莉尔停下脚步看着那幢黑影好一会儿,抬步向它走了过去,当她到达近处时才发现这幢黑影其实就是间教堂。教堂的正门此刻正大敞着,由黑色大理石铺就的正道两侧的长椅上坐着许多虔诚祷告的人们,他们的前额抵着支起的十指交叉的双手。
艾纱莉尔放轻了脚步,进入教堂,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坐下,但她并没有祷告,只是扭头环顾着四周,最近在深夜遇害的女士越来越多,虽然消息已经被警方给封锁了,可到处还是闹得人心惶惶。艾纱莉尔低声叹了口气,无意间在教堂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细想下才记起那人是麦里娃。她比上次看上去更憔悴了些,脸色苍白,双唇无血色,头发也没有前两次见到时的一丝不苟了,她仍旧穿着正装,也没有在作祷告,只是眼神呆滞的盯着高挂的基督像发呆,突然她回过头,正好同艾纱莉尔看向她的视线相交,她匆忙的起身,急步走出了教堂,对于艾纱莉尔的微笑没有任何反映,但艾纱莉尔却没有漏失她在见到自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但她并没有深究,只把它看作是回家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她又坐了一会儿,当天有些黑时才起身回家。
“出事了!”清晨因为琳达的一通电话,艾纱莉尔早早的就来到了杂志社。
昨晚琳达留宿在男友凯恩家,今早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杂志社。
“你不是说出事了么?”艾纱莉尔打着呵欠,“那里出事了,一切不是还好好的么?”
“凯恩今早收到消息,昨晚又有人死了,”琳达停下来,从桌子上随便拿了本书,冲着正熟睡的双胞胎就砸了过去,随后就有两道惨叫声想起,“死的人你们也都认识,昨晚麦里娃被发现死在自己家的门口前了,死因相同。”
本想对琳达的暴行控诉不满的双胞胎,揉着自己的头安静了下来,艾纱莉尔也清醒了,她昨天下午还有在教堂里见到过麦里娃,那时的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所以才去的教堂呢?那她当时眼中的惊慌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丧礼会在下周一举行,也就是在验尸报告结束以后举行。”琳达起身拍了拍手,打破了杂志社内的安静,“事情既然已经说完了,各位就开始工作吧!”
“要去现场收集材料么?”约翰揉着头看着琳达。
“当然!”琳达看了看艾纱莉尔,“不过是在今晚。我和艾纱莉尔去就行了。”
怎么又是我啊?上次遇到个修基,这次……而且还是在晚上……
“琳达,我……”
“你也该为杂志社出一份力了!”琳达堵了艾纱莉尔的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了工作。
“你就自求多福吧!”双胞胎拍了拍艾纱莉尔的肩膀,两人搭着肩走开了。
“咦?”艾纱莉尔向杂志社的四周看了看,起身来到了琳达的身边,“玛利亚呢?”
“她今天生病了,请了假在家休息,”琳达整理着桌子上的资料,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哦,琳达,我昨天在回家的路上有看到麦里娃,就是在我们回家路上的那间教堂里。”艾纱莉尔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了琳达的一旁。
“她家离那里并不近,特意去那里干什么?”琳达停了手里的工作,“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怎么会?”艾纱莉尔摇了摇头,“而且她看见我的时候,就惊慌的走掉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说她见到你很惊慌?”琳达见艾纱莉尔点了点头,就陷入了沉思。
“我看我们有必要去那间教堂看一看,”琳达拿出照相机,开始擦拭镜头。
还要去教堂?早知道自己就不说了,教堂离麦里娃的家可是相当的远呀!
“好大的房子!”艾纱莉尔站在麦里娃的房子前,不禁感慨,“比我们住的房子要大上好多呀,你说是不是呀,琳达?”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琳达瞪了艾纱莉尔一眼,“我住的很舒服,暂时没打算过要搬家!”
“呵呵,说笑而已,说笑而已。”艾纱莉尔堆着笑,同琳达一起敲了麦里娃的房门。
“你好,我们是异灵杂志社的,同麦里娃小姐是朋友。”琳达对小心翼翼从门里探出的可爱女仆说道。
“是琳达小姐?”她见琳达点了点头,便让开了门,请琳达和艾纱莉尔进了门。“您好,琳达小姐,我是劳拉。”
“你好,劳拉。”琳达坐到沙发上,端过劳拉递过来的果汁,“我对麦里娃女士的死很难过。你能对我说说那天的事情么?”

“当然可以,琳达小姐,如果麦里娃小姐知道您是这么关心她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劳拉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在开始说之前深呼吸了两次,“麦里娃小姐平时很少会很晚才回家,如果要是医院真有事回不来的话,她也一定会打电话回来通知我,可是昨晚我一直等到凌晨2点多都不见麦里娃小姐回来,心里就感觉很不安了,我掀开窗帘向外看了看,当时看见街的对面有两个人在……”劳拉停了下来,看了看琳达又看了看艾纱莉尔,脸不禁就红了,“那两个人在亲热……”劳拉此时又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中有一个人就是麦里娃小姐!”
“然后呢?”艾纱莉尔迫不及待地问了句,却遭了琳达的一记白眼。
“然后我就回厨房给麦里娃小姐准备宵夜去了,毕竟他们两人正在亲热,我也不能一直看着呀!”劳拉脸红红的,可是瞬间又转成了惨白,“当我准备好宵夜,再掀开窗帘看时就只剩下麦里娃小姐一个人躺在路上了……”劳拉双手捂着脸,好一会儿,声音才从她的手缝间颤抖的发出来,“麦里娃小姐她死了!”
“另一个人是谁,你看清了么?”琳达沉思了半天,才开口。
劳拉不再说话了,只是捂着脸不住的摇头。
“是么,”琳达之后也不再问劳拉任何话了,她和艾纱莉尔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劳拉,我听说度德•冯•阿拉卡其先生和麦里娃女士是情侣,麦里娃女士出事后他有来过么?”艾纱莉尔最后离开时用只有她和劳拉能听见的声音问劳拉。
“度德•冯•阿拉卡其先生?不,我从来没听麦里娃小姐提起过这个人,而且也没听麦里娃小姐说她有男友!”劳拉一脸的茫然。
“那……再见了!”艾纱莉尔追上琳达,回头又看了仍旧站在门口的劳拉一眼。
有人在说慌!是度德•冯•阿拉卡其,还是劳拉?可是为什么呢?
“时间还早,”琳达看了看表,“我们去教堂看看。”
现在哪里早了?艾纱莉尔看了看腕上的表,跟在琳达的身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琳达和艾纱莉尔离开后,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了麦里娃的门外,他轻敲了两下,门就轻轻地开了,他闪身进去,快得让人以为那是幻觉。
“阿拉卡其先生,您总算来了,这样的夜晚真令我害怕。”劳拉紧紧地抱住了刚进屋的黑影。
“也许有我的夜晚会更让你害怕也说不定,”度德没有去搂怀中的劳拉,只是看了看客厅内尚未收拾的杯子,“谁来过了?”
“是麦里娃小姐以前的朋友,在异灵杂志社工作的琳达小姐和她的同事,她的同事在走时还有问起您。”劳拉离开了度德,走到客厅去收拾杯子。
“问起我什么?”度德走到沙发前坐下,劳拉为他倒了杯白兰地。
“问起您在麦里娃小姐出事后有没有来过?”劳拉说着眼神突然幽怨了起来,“她还说您和麦里娃小姐是情侣。”
“哦?”度德想了想,之后笑了起来,“那只是玩笑而已。”
“只是玩笑?”劳拉显然不信。
“当然。”度德饮尽杯中的白兰地,起身来到了劳拉的身前,“要不我们到楼上去谈谈?”
“您还真是坏,”劳拉话虽是这么说,可双手却早早地缠上了度德的脖子。
“谁说不是呢?”度德抱着劳拉上了二楼原本是麦里娃的卧室。
“喂,琳达,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呀,我都困了,”艾纱莉尔揉了揉已经酸涩的眼睛。
“艾纱莉尔,我想我就要做妈妈了,”琳达仰望着天花板上的巨大吊灯,橙色的光亮把她的双眼染上了一层圣洁。
“要做妈妈了?”艾纱莉尔打了个呵欠,原本半眯的眼噌的睁得老大,“你是说你……”
“恩,我怀孕了!已经有一个月了!”琳达相较于艾纱莉尔的震撼则显得更平静些,她轻扶着自己的肚,眼神渐渐温柔了起来。
“凯恩他知道么?”艾纱莉尔看着眼前的琳达,这样的琳达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温柔。
“他还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他说,”琳达在提到凯恩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微笑的,这正证明她此时是幸福的。
“你现在需要一个家庭,一个丈夫,你们还会有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凯恩如果知道后,你们会结婚吧!”艾纱莉尔看着琳达渐渐收起了微笑,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不想结婚?”
“他说他的工作不能保证安全,他不知道他哪天就回不来了。”琳达的神情有些落寞。
“既然如此,当初你们又为什么要开始,”艾纱莉尔拍着琳达的肩膀,把她搂在了怀里,“可是琳达现在不一样了,你们有了孩子,这不仅是你的责任,也同样是他的责任,他不需要一个家,可是孩子和你需要的,找个机会去和他好好谈谈吧!”
“我会的!”琳达在艾纱莉尔的怀里点了点头。
“回家吧,现在的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艾纱莉尔起身拉着琳达向家的方向走去。
琳达看着艾纱莉尔的背影,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
“艾纱莉尔,别的孩子都去参加试胆游戏了,你为什么不去?”
“我怕黑。”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才不要去照顾别人,太累了!”
“我并没让你照顾我,只是要同你一起去参加试胆游戏。”
“为什么要一起去?”
“我不怕黑!”
“你不怕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
……
……
“琳达,琳达,你在哪里?”
“我在这。”
“你在这里干什么,天都黑了,我都担心死了!”
“大家在玩捉迷藏。”
“他们都回家了!”
“……”
“回家吧!”
“可是他们还没有找到我。”
“琳达,你听着,以后我不准你在和那些人玩了,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大家都对我很好。”
“我对你好不好?”
“很好,有时。”
“有时?不管,反正我对你最好了,所以你不能再和别人玩了,只能和我一个人玩!记住了么?”
“记住了。”
“记住了,为什么不点头?”
“为什么要点头?”
“我怕你反悔,又跑去和别人玩,只要你点了头才说明你是真的记住了!”
“好,我记住了,这次我可点头了!”
“好了,我以后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咱们回家吧!”
“你不是怕黑么?”
“是啊,所以才说要赶紧回家呀,我最讨厌照顾别人了!”
“哦。”
“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我,知道么?”
“哦。”
……
……
“艾纱莉尔,谢谢你。”琳达在艾纱莉尔的身后轻声的说了句,这声音吹散在风中听得并不真切。
“你看那是什么?”
艾纱莉尔指着她们那栋楼的楼下,一群黑猫正在袭击一只大黑狗。
“喵——”猫叫着齐齐地向艾纱莉尔和琳达的方向看去,艾纱莉尔把琳达紧紧地护在身后,可那群猫却又急急地走了,向完成了任务般快速的撤退了。
“这只狗没有受伤,大概只是饿晕过去了吧?”艾纱莉尔蹲下身,杵了杵狗的肚子,便顺手把它抱了起来,“这样扔在这里不管就太可怜了!”
琳达看着艾纱莉尔抱着狗向楼上走去,就知道这家里的成员想必又要多上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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