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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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才提上力气来点了点头,渐渐又开始头晕闹涨,呼吸也不那么轻松了,身体里一丝力气都没有。
可恶,又开始晕血了。我还以为我好了呢。
“你还好吧?”神封见我神情恍惚,连忙问我。
“我好象……又晕血了。”
神封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身上……没有血啊。”
“我不知道……”我勉强才能朝他笑笑:“可是……比上次晕得更厉害了。”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神封把我的弓给我背好,拦腰把我扛到肩上,倒是两三下就跳出了宅院。只是被他头朝下的扛着,实在是不怎么好受就是了。本来已经晕得不行,血一倒流,他再颠两下,只觉得头好象要爆开了似的。好在我们神封脚程很快,不一会我们就出了东门,星辰从天而降,他才把我从肩头放下来。
这一放倒好,猛一倒过来,血液好象又瞬间全朝脚流去,眼前突然一片亮白,脚一碰地,整个人直接朝地面倒过去。
还好神封即使伸手,不然我还得添外伤。
我杀几个人可真不容易啊——|||
他抱着我跳到星辰背上,星辰振翅起飞。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想做任何事,哪怕是开口说话,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跟他抱怨一下:“神封啊……下次再抱我的话,记得不要让我头朝下哈。”
大概我现在在他看来已经是奄奄一息,好象马上就要死掉那副样子了,他满脸担心,嘴上应着:“好,知道了。”却似乎完全没听进去。
呼,那就算了吧,反正我已经没有再多余的精力责怪他。况且,我也不该责怪他。
神封轻轻抹去我额头上的汗珠,我觉得自己一阵阵的发寒,不知道算不算叫冷汗。
这是发烧的前兆嘛。郁闷,我已经够难受了好不好。
这里离圣明城有足足一天的路程,我实在有点担心自己挂在半路上。想着想着,头越发痛起来。
晚上的风很大,神封紧紧把我搂在怀里,可我还是能听见耳边有呼呼的风声。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自己睡着,却偏偏思绪停不下来。想起我在背书上课的时候,明明很想仔细背书听课,却总是不自觉的睡觉。人类真是奇怪。
一边是风声,一边是神封沉稳有力的心跳。
好累。
我从以前就觉得人活着很累很辛苦,还不如死掉算了。所以整天混日子,虚度了很多时间。现在,比以前明明累很多倍也辛苦很多倍,要警惕想杀我的人,又要盯着我要杀的人,一丝也放松不得。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想活下去。如果没有遇见神封,我可能真的已经死了,或者已经杀了很多人,变得连自己都害怕。因此我觉得庆幸,幸好我第一个遇见的不是别的人。
想着,不禁伸出手抓住神封的衣襟,眼泪很不适时的流下来,于是只好使劲低下头。
“怎么了?”神封拍拍我:“很快会到的,你睡一会。”
如果睡得着的话,早就睡了。我止不住眼泪,占天的话又浮现在我脑海里:你会成为呼唤腥风血雨的人,回让千年的和平覆之一炬,会让大陆重蹈神魔二族的覆辙。要是着是真的,我真的还要这么坚定的活着么吗?我活下来,也许就会有很多人死去……
神封察觉到我的异样,把我的脸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你干什么?想把自己闷死?”
我看着他,有点无助。
“你哭什么?很难受吗?”他又皱起眉头。
我摇头,固然很难受,但那还不太重要:“占天说,我会让很多人死去……你说,他说的会是真话吗?”
“占天是不会说假话的。”神封平静的说:“但这又有什么可在意的?我一样杀过很多人。他们如果不想杀你,自然就不会被你杀,你何必把这么必然的事放在心上?”
“可是,那些人死了,总会有人伤心的……”
神封眨了一下眼睛,问我说:“难道你死了,就没有人会伤心么?”
我抬头看他,他眼睛里有点忧伤。我轻笑:“当然……也会有。”
神封点点头:“况且,就算真的你死了也没有人会伤心,那也不能成为你该被杀死的理由。任何人,如果他想杀死别人,就该有被对手杀死的准备。不管好坏强弱,没有人是该死的。”
呵,原来是这样。我笑,这根本不是需要分析的事,如此自然的道理,我却想不通。
“神封。”我笑:“原来你也可以说出这么多话来的嘛。”
神封帮我把被风吹乱的鬓发理好:“我不知道你总是在想些什么,又容易钻进去就出不来。你要几住我的话,只要你认为需要守护的东西,就不要轻易放弃。”
“恩……我知道了。”头仍然很痛,呼吸也依然吃力。我不知道临近死亡的感觉是不是这样,不过我却放心下来,缩在神封怀里很快睡着了。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占天被杀的消息已经比我们还早到了。看来整个大陆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这对我们以后的行动明显不利。但神封现在顾不上这些,他把我放到家里后,就去荒家找晴龄姐了。
结果,被拉来的却是雪龄。
“因为占天被杀的事,姐姐和荒去城主大人那里了。”雪龄走到我身边,低下头:“你不奇怪吗?占天被杀了也。”
汗……我笑笑:“占天是……?”
“对哦,你失去了记忆的。”她撇撇嘴:“我的修为虽然远不及姐姐,好歹也是个幻若呢。你就勉强接受吧。”
我笑笑,没说什么。之前我睡了很久,已经缓过来一些了。
雪龄伸出纤纤玉指非快的在空中画着,指尖所过之处留下一些淡蓝色的痕迹,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出现的就是一个淡蓝色闪耀细碎光芒的徽记。那美丽的徽记升到我上方,落下蓝色的碎光。这是我第一次见治愈之术,心情又好了些。
那些光落在我身上,很温暖。可是我的症状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这不是雪龄修为低的问题,我感觉得到。
等那徽记渐渐消失,法术算是完成了,神封问我有没有好些,我笑着点点头。
“你是想维护我呀?还是你自己呀?”雪龄却突然说。
我不解的看向她,她似笑非笑:“你既不是生病也不是受伤,治疗之术对你怎么能有用?”
“我只是想谢谢你,虽然没有好转,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专程跑一趟。”
“晕血?你们去杀人了么?”雪龄转头问神封。
这人修为不高,心眼却挺多。
“只是路上碰到些不对眼的,打了一架。”我亲爱的神封照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倒也没死人。”
雪龄显然不太相信,笑着对我说:“自从你来了之后,神封就变了很多呢。”
“是、是吗?”我陪笑道。
“戮姬。”她凑近我的脸:“你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吧?”
我朝她甜美一笑:“不知道也,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戮,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早饭也没吃。”神封说完,自顾自的下楼去了。
汗……我现在还吃得下什么东西啊,不是让我一个人应付这个怪胎姐姐吧?
雪龄见神封走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对我说:“你身上的秘密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大秘密马?不然,不至于要瞒着我们。”
“雪龄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苦笑。
“那你为什么有这么名贵的弓?”她紧追不舍:“而且,修为又颇高!你以为你看起来像一般人?”
“……”
“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她朝我笑,更是让我哭笑不得。
“我的修为哪里高了……我连只兔子都射不准的。”
“你别以为你平时朝这个笑笑朝那个笑笑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就能敷衍。”雪龄眯起眼睛:“你身手矫健轻盈,第一次见面时你已在我们身后站了好一会我们都没发现,况且你还没有故意隐藏气息,这样的程度我家夫君都做不到呢!”
汗死,这个词神封原来是跟你学的。
“还有!虽然你假装记忆净失,可是在这风大的空城之上,射出的箭居然能有从神封手中挣脱的力道,你还说你是普通人?”
“那也没什么吧,要抓住射出的箭本来就不容易啊……”我辩解道。
“对,对于一般人恐怕是难事。”雪龄笑:“不过难道你不知道,神封曾经是大陆上最强的飒。”
这我还真不知道……她这么一说,我真真无言以对,只好叹口气说:“雪龄姐,我可是个病人耶。”
“说起你的病。”结果她又找到新的话题:“你以前如果有这样的病恐怕你根本就活不到今天!你装的吧?装柔弱点好让神封对你放松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神封有什么目的!说!”
汗……神封,救命啊,这家伙疯掉了。
“我、我没有装。的确是很难受嘛。”
“哼。”雪龄冷笑:“你如果真病,治愈之术怎么会不起作用?你还想骗我。”
我哪知道它为什么不起作用。
“你要再继续装下去,我可要让你吃些苦头了。”她拿出了法杖。
不、不是吧。幻若虽然主修治疗系的法术,但因为法力高,所以用起攻击系的法术来伤害也十分可观。加上血舞算是大半个物理攻击系种族,对法术攻击的防御力本来就弱。现在要被她打上一下,我剩下这半条命也要报销了。
“你快点给我起来,不然我真要动手咯。”雪龄对我不依不饶。
那也要我起得来才行。我见她似乎要认真,心里着实有些焦急起来。我可不想因为这样的误会无辜的死在别人手下。
“雪龄姐,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我听见神封救命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
他端了一碗粥走过来,对雪龄淡淡的说:“你明知道她不会说,何必把她逼成这样。”
雪龄笑:“因为她的反应实在好玩。”
我一阵恶寒……
她拍拍我:“放心吧,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了。”
还好意思说没勉强我。
“那我回去了。”说着,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把飞行兽叫到窗前,她就很不优雅的从窗户爬了出去,临走还在外面朝我们挥挥手。
果真是个怪人啊。
神封过去把呼呼往屋里灌风的窗户关上,然后坐到床边把我抱起来放在怀里靠好,端过粥来喂我吃。
说实话我没什么胃口,不过也不能辜负他一番心意,于是一直吃到实在撑不下去了才推开他的手。
“恶~~~”好象撑过头了。
“吃不下还硬撑……”神封被我吓了一跳,伸手要拍我的背,被我躲开了,朝他笑着摇摇头。本来已经差点吐了,岂能再拍?
“我坐一会就好了,没事的。”其实肚子真是空的,也不知素来大胃的我怎么就被这半碗粥给撑着了。
于是神封把被子拉上来给我盖好,然后抱我坐着一动不动。
第二天我醒来已经感觉神清气爽,早知道只要睡睡就好,也就不必遭雪龄一番戏弄了。

我起床梳洗好,来到楼下,神封正端了早饭进来。大概是听见楼上有动静知道我起来了。见他从厨房进来,我暗自愧疚,别的小说女主角就算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洗衣做饭之类的家务至少还能照料。我倒好,往日里对着书里的女主角们白眼频频,轮到了自己,连洗衣做饭这点特长都没有了还。
“又想些什么?”神封走过来:“吃早饭吧。”
看着我面前的碗,我实在很想贤惠的说“以后我来做饭吧”。无奈我的手艺又实在称不得手艺……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提出让他教我时,荒一家和西达来到了门外。
“哟,这吃的哪一顿?早饭太晚,午饭又太早。”西达照例嬉笑着走进来,朝神封调笑:“夫妻恩爱是好事,不过日上三杆才起床可伤身啊。”
神封斜他一眼,冷冷回应:“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西达笑:“我是担心你太年少,累着了漂亮姐姐。”
看神封的表情,早已经想动手教训人,只是这回剑不在身上。我从箭袋里摸出一只箭递给他:“虽然砍不动人,捅他两下还是可以的,凑合着用。”
西达连忙按住神封的手,对我笑道:“开个玩笑嘛,你别生气啊。”
神封把箭放回我箭袋内,走到荒面前:“有事?”
荒笑笑:“占天者被杀的事相信你已经知道了。”
神封点点头。
“城主希望你能回行会去。”荒接着说。
“我看不出这和我回行会有什么联系。”神封面对这件事表现得异常冷漠。
“神封,占天者死去是个警训,现在各行会都对这件事的后续严阵以待,杀占天的人必定还会有行动,你如果回来,我们的战斗力就提升一大截啊。”荒说。
“算了吧,我现在和以前已经不可能相比。何况我也不关心这些事。”
“一旦动乱起来,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很危险,如果你回来的话,至少你不在的时候,会有人保护戮姬啊。”晴龄姐劝道。
“保护?”听到这话,神封眯起了眼睛,眼神格外骇人:“当初让我去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他们是怎样亲口答应我护得奶奶周全的?现在,还想把戮也害死吗?!”
荒和晴龄姐被神封的气势怔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有雪龄姐倒是冷冷静静的:“当时想找你寻仇的人有多少,你自己也知道。派来保护奶奶的兄弟也都战死了,他们尽力了。”
“说够了吧?”神封面无表情的走回我身边:“既然他们没把握代替我,为什么要答应?人死了,他们就算死再多也换不回来!”
“奶奶死了我们也很伤心,可面对同生共死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雪龄皱起眉头。
“哼。”神封冷笑:“如果他们保护戮失利,我便去血洗行会!这样也答应的话,我就回去。”
在场的人无不收声。
我抬头看神封,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比我高出这么许多。眼里寒光逼人。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朋友,可见神封是寂寞的。眼前这些人都没能无条件的和他站在同一立场上,因此我决定要和他站在一起,不论他的决定是对是错:
我笑着对荒他们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尤其是曾经失过手的人。”
“戮姬……”他们听了我的话,显得更加无措。
“你不是说自己是普通人,而且还动不动就生病么?”雪龄皱着眉头对我说。
我笑:“我的确是普通人,也的确容易生病,但那不表示我弱。不信的话,你们尽管来和我比试?”
“你……”
两边人马僵持了一会,荒他们还是知趣的走了。
我上前去把门关上,对神封说:“继续吃饭吧。”
神封站在原地,看着我半天,然后轻轻说了声:“谢谢。”
我笑了:“谢什么?”
“谢你帮我轰他们走。”
我坐回到我的早餐前:“不管你怎么做,总是有你的道理。何况听你说起来,那些行会的人的确不可靠,我可不想没被他们保护着,反而被拖累而死。”
“呵。”神封终于笑起来:“短短几个月,你倒有了高手风范了。”
下午神封要去千水镇送药,因为我才刚刚病好,便没让我同行。他刚刚离开一会,楼下传来敲门声。
“谁啊?”我正想睡一觉,被这人搅和了。
一打开门,门外站的正是让我做噩梦的雪龄……
她倒不介意我一脸吃惊,大大咧咧走进屋里:“我来跟你聊聊天吧。”
我汗,我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见我一脸不情愿,她过来把我拉到桌前坐下:“你别担心,你的事,我说了不再追问便不会再为难你。我来可是因为喜欢你才来说这些话的。”
她是怪胎……这我已经无数次的证实过了,但还是觉得感叹。
“说实话,我瞧见神封出去了才来的。”她又笑:“平时他老把你带在身上,我虽然有话想和你说,却也不方便。”
带在身上?我是水果刀?还是指甲剪?
我一直没说话,她也不受影响,继续自说自话:“你虽然修为过人,打架是不怕的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我早想告诉你,却是一直没有机会。”
“防人之心?防谁?”
“小可。”
“小可?”我不禁吃了一惊,不过瞬间又释怀了,她一个14岁的小孩,修为和我比自然天差地别,有什么可防的。再说,她也没有害我的动机吧。
“你别急着否认我的话。”雪龄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之前听了神封的话,你也看得出他是如何重视你的吧?我之所以让你防着小可,是怕这孩子一时任性做出伤害你的事,这样一来,他和神封之间的兄妹情谊只怕……”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我越听越糊涂:“小可为什么要害我?”
“你没注意到么?”雪龄眨眨眼睛,之后又抒了口气说:“也是,其他人也都没注意到,你没在意也正常。”
“什么事?”
“小可喜欢神封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事虽然大家都没察觉,在我眼里可是已经装了很久了。”雪龄说。
“啊?你说小可喜欢神封?”我晕倒,这还真看不出来。
“她年纪小修为低,大家都不怎么在意她。那天神封说你入了他的籍,小可在一旁对你可是暗升恨意呢。”雪龄叹了口气:“我之前就知道她喜欢神封,也曾劝过她对神封表明心意,她却没有听我的建议。现在突然杀出个你来,容貌艳丽身手矫健,难免她要起妒忌之心的,她只是个孩子,你要防着她,不能让她酿出大祸才好啊。”
雪龄的话虽然句句在理,可是我听着却觉得有些太过严重,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神封身手这么好,又是个难得的美少年,有人喜欢他简直是非常正常的事,我要是人人都防,恐怕防不甚防吧。
雪龄见我不怎么上心,有点不乐意了:“神封对你事事想得周全,就算是块石头你也应该有点反应吧?怎么对他的事,你一点都不在意。”
这不是诬蔑我么,我怎么不上心了:“你说让我防着小可,我防着就是了,不用把我说成这样吧?”
再说,雪龄待神封似乎比其他人更要在意一些,这让我更疑惑了。
这个雪龄,极擅长观察别人的情绪心思,虽然修为不高,却也让人生畏。我只不露声色的瞟了她一眼,她便笑起来:“你寻思我对是神封格外在意,到底是什么原因?”
“……”被她看穿,我也没什么可辩的。
“神封从不和你提他以前的事么?”
我干笑:“你不知道他的个性么?整天不说一句话也是常事。”
“呵~”雪龄轻笑:“我以为,他对你会格外不同一些,原来这一点,始终是本性难移。”
“我的确对他特别在意,你猜得对。”她微笑着,与平日的气质有些不同,陷入往事之中,异常认真:
“大概五年前,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天。我和姐姐、荒去打猎。到了目的地,我和姐姐为了件小事吵了起来,荒照例走过来哄我,却说着姐姐的好话(这招真绝,不是长期实践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总结出来的。)我一时气不过,便独自回程。”雪龄想起这件事,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轻笑了一声接着说:
“我坐在飞行兽上越想越生气。这时,突然有一只妖魔飞快的冲了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当时很后悔,心想自己该不会竟要因为这件小事丢了性命。不过那妖魔挡住我很久却并没有攻击我,只是发出凄厉的叫声。我定下神来,才发现它背上躺着一个人。就是这样,我把他们带回空城。把人放下来,发现那原来是个孩子。不过12、3岁,却满身是伤,以我当时的修为根本没有可能救活他,于是把他带到奶奶家,是奶奶耗尽一生的法力才拣回他一条性命。不过,从那以后奶奶就失去了所有法力变得和普通人无异了。”
“这个孩子,就是神封?”我说。
雪龄点点头:“他睡了两三天才醒来。我们当时来看他,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居然是出手攻击姐姐,身手之快简直吓了我们一跳。他年纪虽然很小,但是选择的攻击对象却很准确,虚弱却在团队中地位重要的幻若一般都是被攻击的首选。而且他出手狠毒,险些就杀死了姐姐,幸好西达和荒把他制住了,姐姐才幸免于难。由此可见他实战经验很厚,并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被擒住他也不慌张,只是满脸警惕的打量我们,被西达束在手里显得格外瘦小,可力量却大得惊人。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相信了我们没有恶意,西达放开他时,手已经又酸又痛。”
“他对自己过去的事决口不提,因此我不知道他什么来历,只是看得出他之前经历的事一定少不了。一个13岁的孩子竟养出那样的眼神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孩子终归是孩子,对于耗尽法力救自己的奶奶,他可是满心依恋。”雪龄看我一眼:“神封那时候非常好战,凡是不对眼的事,他一定会用武力给它纠到对眼为止,为此结下不少仇家。他14岁加入行会,当时在行会甚至整个大陆上都算是能排得上名号的高手。15岁那年他奉命参加一次战斗任务,就是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奶奶被前来寻仇的人杀死了。因此神封退出了行会,并且从此不再和任何人动手。”
我虽然早看出神封不是泛泛之辈,却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就已有这么多经历。那些仇家只敢趁他不在时杀死他的亲人泄愤,其威名可见一斑。不过听完雪龄的话,我心中却另升疑惑——那些寻仇的人,怎么就会知道了神封不在成群来寻仇呢?难道……有人在向他们走漏消息?
这不过是我的一时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还是不说出来为妙。于是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雪龄看着我,微笑,说:“然后,三年后,他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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