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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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叶晓韵在圣明城南的一家裁缝店开始了学徒。店老板是个早年丧夫的老婆婆,子女都不在身边,因此叶晓韵的出现也让她很高兴。
生活算是又一次安定下来。
神封自从回到行会后就变得忙碌起来,经常清早出门傍晚才回来。我又没什么事可做,除了送货,大部分时间都在晓韵那里打发掉。忙的时候搭把手,闲的时候坐下来聊会天,日子很快就过去。婆婆的店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这让她格外开心,而且自从烈焰经常出入后,这家店的客户群里突然就多出大批的女性,不管是妈妈级还是姐姐级的,数量都还在猛增。另外还有不少专门跑来看他的小丫头,每天都把小店堵得水泄不通。
“诶,烈焰,去跟你的FANS们打个招呼嘛。”我看门外一群群梳着小髻小女孩扒着门框使劲朝里面探脑袋,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打趣烈焰。
烈焰茫然的眨眨眼,把米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反问我:“饭丝?是吃的东西吗?”
“……”我一哽,半天没缓过来:“不是饭丝,是粉丝……”
没等我说完,话头又被他抢了过去:“一样,听起来就像吃的,对吧?”说完,闪着一双眼睛无比期待的看着我。
“不是吃的。”我冷冷打破他的期待:“算了,我跟你解释一辈子你都不会懂的。我的意思是,要你去和门口的孩子们打个招呼。”
“哈。”烈焰立刻冷笑一声:“奇怪,我为什么要去和一群小鬼打招呼。”
“你没发现都是女孩吗?”我笑。
“那又怎么样?”
“她们可是专门来看你的,跟人家打招呼是礼貌的行为。”
烈焰听了我的理论,眉毛一抬,傲慢的对我说:“本王没有对她们礼貌的必要……”
话音未落,店外进来几女子,见烈焰坐在一旁,全数直奔他而来,“呼啦”一下就把他给围住了。
“哎呀~~烈焰,你又在这吃点心啊。”(因为每次看见他他都在吃)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叫到。
“每次看见都这么可爱~”另外一个年纪也差不多的女人已经捏住烈焰的脸,一脸陶醉的表情。
有人身先士卒,后面几个当然也不想吃亏,纷纷朝烈焰伸出魔爪。可怜的烈焰又急又气,雪白的小脸憋得通红,一个劲推开女人们的手。
人们为什么喜欢烈焰呢?其实原理很简单,一来他长得可爱;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虽然是个小孩,言行却很**化。就像现在的幼儿园都不用儿歌给小孩排舞而用流行歌曲一样,那些劲舞由小朋友跳出来显得格外可爱。所以烈焰越是酷、越是不对大人撒娇大家越喜欢他。
我的理论看起来很正确,烈焰的挣扎让女人们更斗志昂扬了,被推开的再接再厉,简直就有前赴后继的架势。
“放、放手!”烈焰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对我喊道:“戮、戮姬!你还在看什么!快……过来帮忙!”
我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鹰王殿下的意思,虽然看他倒霉是挺好玩,但要真受了什么伤我可是会心疼的,好歹是我弟弟,借你们玩会儿没问题,但不能像这么玩啊,玩坏了谁陪?
“晓韵啊,来客人了!”我连忙到柜台边去叫在院子里忙着的晓韵和婆婆。
她们很快就出了来,女人们当然不好意思专门跑来只为了玩玩烈焰,都笑着散开了。
被解放出来的烈焰形象极其狼狈: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脸上还印着几个唇印,领扣也不知怎么被扯开了,简直像刚从土匪窝里出来一般,皱着眉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嘿嘿,群女攻势连神封都畏惧三分,何况是你这样的小身板。
我笑着走过去给他扣好领子,理清头发,然后带他到后院去洗脸。烈焰拼命搓着脸,嘴里念念有词:“我、我再也不到这来了!再也不来了!”
语气相当之悲愤。
等我和烈焰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平时这时候神封早就在准备晚饭了,可今天家里却是一片黑灯瞎火,大门上还落着锁。
烈焰和我一样感到奇怪,抬起头和我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打开门,点了灯,烈焰想起什么似的走了出去,片刻之后进来对我说:“好象出事了。”
“出事?”
“他那几个朋友家也没上灯。”他说。
他说的是荒和西达。他们和神封一起晚归,多半是因为行会的原因。我抓起刚卸下的弓和箭袋,吹熄了灯对烈焰说:“我们去明煌那看看。”
不出所料,明煌家的院子也是一片漆黑,不用我再多说,烈焰已经载着我来到行会。
在行会外面就让我觉得奇怪,大门口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我牵着烈焰走进去,远远便看见议事大厅里灯火通明,院子里也没有一个路人。明亮的灯光里隐隐弥漫着一丝不安。
我顾不得多想,拉着烈焰径直走向大厅。大厅的门敞开着,老员就能看见里面站着不少人,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气氛莫名的有些诡异。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进门,众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明煌他们就这么散乱的站在大厅中间,谁也不说一句话。
“神封。”我朝人群中那抹熟悉的冰蓝色奔过去。
神封的脸色不太好,看到我,神色微微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环视周围的人,大家的脸色也都比神封好不到哪去。
“出了什么事?”见这情景,我心里也不由的不安起来。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好茫然的扫视人群,希望从他们脸上得到些信息。等等,行会这么晚了还聚集大家,却好象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再四处查看一番,我才终于发现——上位空着!
不管时间有多晚,行会聚会,城主怎么会不在?就算他还不能真正做主,以导致我几乎都忘记了他该存在,但样子总是要做足的呀。

想到这里,心头顿时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我连忙向神封问道:“城主大人呢?!”
神封没能说话,他身旁的青桔道先截了话茬,把一张纸甩到我面前,愤愤的说:“你自己看!”
我抓起那张歪歪斜斜写了字的纸仔细辨认,上面写着:
“……贵城城主应我等邀请暂留做客,若不想发生意外,请贵行会神封·华莲及其妻七日后于阴尸谷应战。否则,本会将起兵攻城……”
落款是飞龙城。
我看完枝条,脑子里有几秒是一片空白。这么说,伽芳居然是被敌会绑架了?一城之主,居然会被人掳走,这对行会来说真是奇耻大辱。更糟糕的是,飞龙城掳走伽芳的目的是要对付神封和我。不不、他们再小气,也不会为了慕红阁的事兴师动众的扬言攻城,那么最最糟糕的情况是……飞龙城早就对失去城主的圣明城垂涎三尺,只是一直苦于没有适当的理由。而偏偏,神封的一时冲动成全了他们。
难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封脸色会变得如此难看。
“这都是你干的好事!”青桔平时娇润的声音高扬起来效果居然也十分憾人。她怒视着神封,咆哮道:“亏大家都说你行事细致周全!你明知他们正缺借口攻打圣明城,还去为芝麻大的小事杀他们的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杀了人甩干了血说走就走?你走得掉吗?!要杀就该把所有在场的人全杀干净!你以为这世上认得你这张脸的人少吗?!!”
神封皱着眉默不做声,静静站在那里,只是听着。
“你奶奶死了,就不依不饶的怪罪行会!是不是为了这个想害得圣明城沦陷?!既然身在行会,为行会处理是应该的!杀死奶奶的人不全是你自己招惹来的吗?!有哪个弟兄去出任务的时候行会还要义务保护他们的家人?那些派去保护的人也都死了,你不但不愧疚,还一副他们死得应该的样子!”青桔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咆哮声在大厅回荡着:“神封·华莲!这全是你的错!他们是为你的错搭进的性命!你可知道你能成事不过是因为修为比别人高!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行事冲动又孩子气!遇事只会推卸责任!如不是有一身修为你根本只是废物一个!”
这话过重了,连我听了也不高兴,神封抬起头来看青桔一眼,对上她灼灼的眼,她怒喝:“怎么!?说你还不服气么?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你的女人是金枝玉叶吗?一时眼花了碰还没碰到就被你拧断了手腕,这还不算,有人上来理论你索性仗着自己厉害把人全杀了!”青桔冷笑一声:“你为什么不留下姓名,让他们有仇找你报?!飞龙城的人现在肯定在感激你给了他们一个好借口呢!你这样的人……我们为什么要背负你的仇恨见了你像见了债主!你只会怪别人,你从自己身上找过原因吗?!”
吼声终于平息,大厅里突然静下来,青桔的声音还在我脑子里嗡嗡回响。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正相反,这才是更客观的事实真相。我一直站在神封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体会到的也只能是神封的心情。从客观角度来说,为行会出任务是他的职责,行会也的确没有义务保护成员的家人,不管是出任务还是外出,不能保护家人都是你自己的疏忽,怪不得任何人。何况当时行会还派出了人保护奶奶。
大家也许暗自都是这么看神封的吧:行会对你已经仁至义尽,还不知好歹的怨恨行会?
神封木然而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那悲愤像是一种香味慢慢扩散进他周围的空气里。他一定早就知道实际上都是自己的错,否则他那时不会做出一辈子不再拿刀的决定,只是,至亲死于自己的过错,这样的痛苦谁都难以承受,他不得不找一个理由蒙骗自己,让自己能活下去,甚至不惜冤枉他人。这痛苦该有多折磨人,不但无法对自己的错释怀,还要再背负上为他人妄加罪行的自责,而这个罪行偏偏又加在他敬爱的人身上。所以城主的死才让他格外悲痛,不顾一切要报仇。
这种时候,冤枉人的人比被冤枉的人还要难受,神封所手的痛苦,又有谁了解?
我过去握住神封的手,平静的看着青桔的怒颜,淡淡的说:“很抱歉,我们一定会把城主大人带回来,请放心。”
青桔听我这么说,脸色平缓了一些,但却问我道:“你以为在那等你们的只有几只杂碎?你的高强果敢我们见识过,但以一敌众怎么也不会是血舞的长项吧!”
“我知道。”我依旧淡淡的回答:“不必担心我打算一死了之,目前情势还没到那一步。”
青桔不语。
我朝她笑笑:“事情是因我们而起,解决它自然是我们的责任,即使要死也会先救出城主大人再死,各位放心。”
“这样的海口,你还真敢夸。”青桔冷笑一声。
我摇摇头,对众人笑道:“神封的人性的确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可自从占天开始相继死去,你们不是也一直想让他回来么?”
青桔和众人的脸色都一沉,再没有做声。
“看在他曾经为行会出生入死的份上……”我笑:“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请再也不要提刚才那样的话。”
我慢慢扫视过大家的脸,没有人好意思再有异议。于是我抬起头,对神封微笑:“好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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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考试将近,所以请假10天左右突击考试去……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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