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脑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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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古怪的故事,因为故事的情节都是从一个脑袋的口中开始讲述着的。
在那所白色而阴暗的房间中,有四个人被关着。不,其实并不应该说是人,唯一能够准确形容的,只有怪物二字。在那大偌大的房间中,见不着光,自然光。属于电力的白色台灯坐落在房屋的一角,闪着微弱的光亮。是的,有四个怪物被关在其中,就在这个屋子中。都被关着,似乎永远也出不去。没有自由,就像命运注定让他们失去那美好的东西一般。
关在银色铁笼中的,是个娃娃。空洞的眼,也有着空洞的灵魂,空洞的生命。娃娃,永远不知道哭,不知道笑,唯一会做的,只有眨眼。
关在放满了红色液体的水中的,是个脑袋。对,只有个脑袋。黑色的长发在红艳的液体之中飘荡着。他睁着一双红色的眼,一直微笑。大张的嘴,总是很吵杂,很吵很吵,不过前提是在那个人没有出现的时候。
关在冰冷的冷冻槽中的,是个木偶。紧闭着的眼,黑色的发,过于白皙的脸,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唇。木偶,会动,会跳,会说话;木偶,会哭,会笑,会撒娇。但是,木偶连娃娃都不如。娃娃有着空洞的灵魂,而木偶连灵魂都没有。
疯子没有被任何人关着,但他却永远都离不开这个房子。疯子在房间中关了三个怪物,然后把自己也变成了一只怪物。疯子在房间中关了三只怪物,顺带着,也把自己关在了这所房子之中。
疯子呆在房间中,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安静,除了心脏的跳动。疯子离开房间,则脑袋开始吵闹,对着娃娃,一遍一遍不停的诉说……
脑袋说,爱上娃娃的人是幸福的。因为娃娃有灵魂,就算空洞,却总有一天将学会如何的回应。娃娃的爱是纯洁的,一旦爱上,将会是永恒。
脑袋说,爱上木偶的人是凄惨的。因为木偶没有灵魂。就算会哭,会笑,可以做出对方想要的任何表情,说出对方想要得到的任何话语与回应,但他终究是木偶。只是被操纵的,不过卖笑罢了。木偶,有着精致而美丽的外表,有着最为得体的举动,却永远没有灵魂,也永远不知道何为爱。所以,木偶的爱,将是永恒的奢求。
脑袋说,那个人疯了。疯得彻底,疯得除了木偶什么都不再在乎。
脑袋说,那个人会死得很可怜,却也会很幸福。因为他活着明明与木偶相伴,却又会永远为着得不到他的回应而痛苦的折磨自己,而死后虽然将永远的离开木偶,却又可以逃避着,“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脑袋说,他真的不该爱上那个疯子,但偏偏已经沦落到现在的模样还不知悔改。
脑袋说,爱上木偶的人是可悲的,而爱上为木偶痴狂的人同样可悲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脑袋说,他明明就可以离开这个疯子,却又该死的想要永远看着他。所以,就算他只给自己留下一个脑袋,只要想到可以一直看着他,心里,不,应该说是脑袋里,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脑袋早就没有身子,所以也就失去了心。脑袋只有脑袋,永远失去了心。

脑袋说,看着疯子去爱一个木偶,为了那个木偶痴狂是一件凄凉的事儿。疯子得不到木偶的回应,而他,也得不到疯子的回应。
木偶就在疯子的身边,可以碰触,可以抚摸,所以疯子等待着木偶拥有灵魂的那天,充满着希望。
疯子就在脑袋的身边,脑袋可以永远看着疯子为了木偶而痛苦的模样。只要他得不到木偶的心,便总有一天会放弃,而我,绝对可以安慰他。脑袋想着,所以一直等待着疯子放弃木偶的那天。
脑袋说这是一个圈,一个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圆环。他,疯子,还有木偶,被困在这个环中,除了死亡,将永生永世的痛苦着,悲伤着,永无止尽。
脑袋说,娃娃绝对不能够爱上木偶。就算木偶再美,再漂亮,再吸引更多的人,却也是绝对不能够爱上的。木偶会动,会哭,会笑,却没有灵魂。木偶永远都没有灵魂,永远都没有……
然后,故事的结局……是死亡与解脱。
脑袋被疯子杀了,带着幸福的微笑。
疯子被娃娃吃了,血沾染在娃娃身上,一片的红艳。
木偶,依旧沉睡,谁的离去都无法打搅到他。
娃娃在最后终于开口说话……脑袋一定不知道,娃娃早就爱上了木偶,因为娃娃除了木偶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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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临,所有的一切染上黑的颜色,却在那五颜六色的灯火亮起之时,变得更加的明亮,光彩夺目。
我站在人群之中,耳边充诉着各种吵杂的声响,却只觉得安静。一切,都是那般的安静,寂灭。
“为什么这么安静?我,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不到。”
“因为这是个游戏,大家的心脏,都留在了外面哦~”
我牵着红月的手,而另外一只被黯夜紧紧的拉着。红月的手冰冷,冷得刺骨。而黯夜的手同样冰冷,却让我感受到了温暖。我被黯夜拖着,在人群之中穿梭,而红月被我拖着,只是安静的走动。
我茫然的向前走着,头脑之中却一直回忆着那所偌大的房子,回忆着那漆黑的空间,回忆着那个故事,还有故事的终结……
娃娃获得了自由。
娃娃找着了木偶。
娃娃相信可以帮助木偶找到灵魂……
娃娃为什么爱上木偶?
那是因为娃娃是特殊的存在,而他只找到木偶,与他是那般的相似,足以相依为命。
还有其他与娃娃一般的存在吗?
还有吗?
不是都死了吗?
不是都已经不在了吗?
吸血鬼啊,红艳、红艳的眼,红艳、红艳的唇,红艳、红艳的血……那是他记忆中唯一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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