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心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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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震庭说道:“对于我天相门来说,那天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论道会开始后不久……”
公元七百零八年,大周圣历三年,地处岭南一带的天相门人在天机坪齐集,掌门人鸿虚开始对门下弟子论道:“玄灵解厄,通明炼度……”约莫一刻钟之后。“在下闻得玄道真机妙法,特上山求见贵派掌门鸿虚真人,讨教讨教!”一个苍劲的声音直传天机坪。
掌门人鸿虚听得此声,侧眼望去,一个宽袍人影飞身轻落于天机坪一角。鸿虚同门师弟鸿定道人喝道:“来者何人!”
鸿虚抬手止住师弟说道:“贫道眼拙耳聋,不知贵客来访,还望恕罪,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鸿虚真人切勿自谦,在下豫州刺史韦玄贞,偶经贵派宝地,见得祥云满布,知是道家神仙**,故登门拜访,如有冒失之处,还望真人海涵。”来人竟然是后来即位唐中宗李显的岳丈,韦皇后的父亲韦玄贞。
鸿虚真人一时暗想,这韦玄贞如何得知天相门今日论法,而且见他开口便直道自己道号,而本门在山门入口处也设置了防御阵法,此人能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来,绝非普通官宦。
天相门虽然从立派之初就自闭山门,未与修真界有什么来往,但并不是真的固步自封,派中长老定期都会占卜星象,基本天下有何大事发生,都逃不过他们的眼耳。女皇帝登基,李唐子嗣或被贬,或被杀,最近十年来的天下政事变动以及天阴宫的种种行动。大都在他们掌握之中。
鸿虚真人待要再问,那韦玄贞就抬手一礼说道:“玄贞区区凡人,得见神仙真人已经心满意足,不便多扰,在下这便下山去了。”
旁边的鸿定道人闻言道:“放肆,天相门岂是阁下来去自如的地方,阁下莫不是真当在自家庭院中么?”
韦玄贞轻轻一笑,挥动衣袖,一阵靛光闪过,韦玄贞刚才站立之处哪还有什么人?!
说到这里,汪震庭神色一悲,向迷惑不解的萧白说道:“谁又能想得到,那韦玄贞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过半柱香时间,竟让我天相门一门上下毁失殆尽.”
听到这里,萧白奇道:“难道那个韦玄贞后来又杀上山来了?”
饶是汪震庭修炼千年,说到此也不禁动容:“他倒要杀上山来也就罢了,任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我师傅他们的对手,他使的手段,比之强横不知多少倍,也不知残忍了多少倍!”
萧白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难道是那韦玄贞在和鸿虚真人说话的时候已经下了手?”
汪震庭恨道:“正是如此!后来我才知道,那韦玄贞实为天阴宫中一个炼制毒药的高手!当时天阴宫人兵分两路,一路仍以旧法和修真界各门派进行争斗,而另一路则通过武则天登基后各自安插进华夏各地,以官宦身份掩饰,暗中图谋一些他们认为有威胁的门派,在掌握了对方的情况之后,就出手灭派!而那韦玄贞,就是负责出手对付一些实力极强又不常在修真界露面的门派,而天相门,已经是他出手的第三个门派,也是最后一派。”
萧白听到此,已经明白了大半,多是那韦玄贞对天相门人下了他炼制的阴狠毒药,只是不知何种毒药能在瞬息之间灭掉那么高手。
汪震庭接着说道:“那韦玄贞着实阴险,因为我天相门人讲究清心寡欲,以不变之心应对变幻不停的无常世事,他在得知此况后,竟炼制了一种名为破心邪风的毒药!”
“破心邪风?”萧白并没听自己师傅提过此等药物,想到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之途等着自己,心下决定尽量问清楚,以免着了天阴宫的道。

“不错,这破心邪风甚是狠毒,那韦玄贞通过山门前的阵法也是依仗此毒,当初师傅见韦玄贞来去莫测,想到祖师当初之言,也并未多作深究,可是,一个月之后,师傅鸿虚真人突然召集派中弟子,说已经和蜀中、滇南点苍等几个门派约定好,不日将大举进攻天阴邪宫!”汪震庭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
萧白知道他尚未说完,也静静在旁听着。
汪震庭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事,后来修真界中也多又提起,以天相门、蜀中剑派,滇南点苍为首的几个隐世门派在不到二十日的时间里连续将魔道各派悉数消灭,却在即将攻往魔道核心天阴宫的时候,突然发生内讧,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几派门人杀伐殆尽。可笑修真界其他门派还盛传是分赃不匀。”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那破心邪风的确诡异,在数十日后才开始发作,先让修行之人的心境失守,变得好勇斗狠,之后又进一步发作,让人变得杀戮成性。最最划算的还是那天阴宫,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其他魔道门派消失了。”
“正是如此,我和师弟当时年少资浅,加上掌门真人决定攻打魔道各派之时体内之毒发作不深,尚未让所有弟子出动,所以留下我和师弟待在天相门,同时还有几位师兄弟的功力也和师弟我俩相差不远,但师傅他们死后,天阴宫得知还有漏网之鱼,又派人到岭南追杀我们,一路逃亡中,最后只剩下我和师弟钟德,钟德师弟在最后一次对敌时肉身被毁,所幸我及时将他元神收入乾坤镜,方才保得师弟神思不灭。”
“哦,原来是这样,那刚才在山门处的那面乾坤应天镜应该就是你师弟容身之所了。”萧白恍然道。
“不错,不过短短两个月,成名千年的几大门派就消失了,而我也在数次争斗中受了极重的内伤,当我逃到南海一个小镇上时,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撑不下去了,一头便晕倒在海边。”汪震庭说到这里,停住望向萧白。
萧白见汪震庭向他看来,心下转瞬数念闪过,说道:“汪掌门请放心,萧白得前辈信任,若是有何事需要萧白去做的,前辈尽管吩咐,萧白定当竭力以赴。”
“好,好好好,萧白你果然不凡,时日无多,你我相遇或许亦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汪震庭呷了一口冰雨茶,接着说道:“也是在那个小镇,我遇到了乐儿她娘……”
天空中的烈阳炽热难当,汪震庭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小镇,看着来往的人流马走,心下不禁一酸:自己当初学道修仙,以为从此可以破凡立圣,当上那逍遥自在的神仙中人。却万万没想到如今连这些普通百姓都不如。
步履一步比一步沉重,待他走到小镇尽头的海边时,看着眼前无垠的蓝色海洋,不禁想起多日来被追杀的疲于奔命,师门一夜之间的倾覆之灾,师兄弟不断地死去,一时之间种种涌上心头,汪震庭直觉心口一闷,哇的一声喷出口鲜血,倒在海滩边。
六天七夜之后,汪震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寻常民居之中,不远处有一女子弯腰正做着什么事,汪震庭正要起身,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力气好似都不见了,只得作罢。那弯腰女子听见响动,转过身来问道:“你醒了?”
(注:第一册初回人间即将结束,天阴宫到底有什么阴谋呢?天相门掌门汪震庭将托付什么重任?萧白呢,萧白能否如愿找到魔种道心论的下落,萧白为何不能再随便使用体内灵气?接下来萧白将回到都市,开始一段只能靠神州武术进行的战斗,敬请期待续游记第二册--天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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