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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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呆在陈陇在马车站的小书屋里,望着陈陇一些书写的文字,觉得陈陇还是一个有理想的人,是一个愿意精忠报国的人.他翻弄着陈陇的书桌,从里面掏出一本子<姝仙>,看来,陈陇也是一个好学的人.上面记着陈陇一些感受,有一次,在听古筝‘高山流水‘时,自己居然留了泪.文正想,这个曲子也是自己喜欢听的.于是,文正找到这个古筝曲子放了起来.
‘高山流水‘的曲子在陈陇的书屋里响起,文正倚在床铺上,他闭上眼睛,在用心倾听.这一些日子,文正会在意念一闪之间,在他生活的八百年前和现在的生活间来回走动.可以是闭目养神间,也可以是沉思间,也可以是夜间睡眠时.文正也觉得自己有着别人如此不同的功能而感到不可思议.
文正在回到草原的时候,他见到了晓涵要保护的完颜亮丞相.
文正分明看到完颜亮丞相象一个奴才一样立在成吉思汗面前,样子有些卑微,全没有了大国丞相之风.这令文正有些愤愤,他觉得大金国的丞相是不应当给人家面前如此低心下意的.当时,成吉思汗就端正地坐在大帐之内.
其实,文正并不知道当时坐在大帐的成吉思汗正为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而感到自豪.当年,你亲被人家毒死之后,他和母亲受尽了苦难.也速该率领着他的部落和塔塔儿人数年来进行着殊死的较量。少年铁木真的如炬目光被族里传颂着。也速该心想该和铁木真定亲了。于是,也速该骑着马向东南方向驰去,和他同去的还有铁木真,父子俩准备到诃兀伦的娘家部落方向去。旅程相当远,长途跋涉后,他们到了大金国的边界,诃兀伦的族人在长城的北面。也速该巧遇一个叫德雪社禅的部落酋长。德雪禅的部落很富裕,他们占得天独厚的地势,与宋朝商人交易。也速该在德雪禅的部落里第一次见到了擦得铮亮的火药武器和精美的丝织物。铁木真很想拥有这些。德雪禅招待了也速该父子后,问他们要去哪里。也速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德雪禅笑着说:“昨晚我梦见一只白色的大鹰,一爪抓着太阳,一爪抓着月亮。”老酋长说完很仔细地打量着铁木真。“我的女儿叫孛儿帖,十四岁,比铁木真长一岁,你们要见她吗?”也速该表示同意。当他见到孛儿帖时立刻要求铁木真娶她德雪禅似乎有点迟疑。老酋长应允婚事,要求铁木真必须留下,要等到和孛儿帖成婚时再走。于是,铁木真就留在了孛儿帖那里。也速该回去时见到一伙塔塔儿人。也速该有点饿。塔塔儿人认出了也速该,但他们佯装也速该是个过路人施舍东西给他吃。也速该生性粗犷性豪,无防人之心。是他主动要求到塔塔儿人筵宴求饮的。蒙古人有个习惯,行路过他人筵会处应参加筵会。已到了扯克彻儿山,反正快到家了。也速该曾在数次战斗中大掠塔塔儿人,塔塔儿人对他恨之入骨。这是个复仇的机会,他们暗下毒药在马奶酒食中。酒酣食足后,也速该上马回家。快到家时觉得腹中绞痛。也速该方知受人暗算。医疗几天后不见好转,自知大限已至。问蒙力克在吗。力克说:“奴才誓死守在您老人家身边。”也速该说:“蒙力克吾儿,吾之诸子尚幼,汝当扶助之。吾领你往诃兀伦处聘女,现铁木真居于德雪禅处,归时为塔塔儿人暗算。腹痛甚剧,死期将至。吾死后,妻室子女姊妹诸人将至何境焉?速唤铁木真来。”言毕气绝。蒙力克听完也速该把秃儿唤回铁木真的嘱托,奔出大帐上马前往汪古部落德雪禅家。蒙力克是也速该族中晃豁塔惕部察刺合老人之子,年纪虽小,却办事谨慎有耐心。他想,如果对德雪禅说出也速该死讯,老酋长一定不让铁木真走。于是,蒙力克竭力保密,只字不提也速该去世的消息。如果德雪禅知道乞颜氏首领也速该死了,说不定他和铁木真会被留下来当奴仆。铁木真和蒙力克披星戴月地从捕鱼儿湖向翰难河上游驰去。“母亲。”铁木真在很远的门外呼唤着诃兀伦。诃兀伦把铁木真迎回帐内。铁木真跪在母亲脚下起誓,一息尚存,誓杀塔塔儿人。也速该生前,因他的英勇杰出,各个部落都团结在他的周围,臣服于他的领导。现在人走茶凉,部落间马上开始了新领袖的争斗。到处混乱一片,男斗女吵。诃兀伦想如果铁木真是个,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但一个孩子对角逐酋长的族人们束手无策。但族人依然认为铁木真最具威胁性。“孩子,你不要怕别人杀你,汗位是你的。难道说就这样让泰亦赤兀人把你的汗位抢走吗?我们乞颜人注定做部落可汗,甚至于全蒙古人汗王。”诃兀伦泪眼茫茫,“你父亲让蒙力克到汪古部接你之前,曾把我们娘几个托嘱给他。我想,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帮我们抢汗位的。”“我在王爷临死前发过誓要尽力帮助你们。”蒙力克谨慎地说。“那么,要不然由你蒙力克做新汗,铁木真现在还太小,与其被泰亦赤兀人抢去,还不如你来做新汗。你不会怕塔里忽台的。”诃兀伦泪水象断线的珍珠流个不停。“不行。”蒙力克说,“我是卑贱的晃豁坛人,从神母阿兰豁阿到现在,咱们部落的汗位都是由乞颜人或泰亦赤兀人充当的。”蒙力克察言观色了一番诃兀伦,说到,“我以为现在不要和泰亦赤兀人争斗不休。现在争到手的人还会被下面许多人争斗下去,这样,等铁木真年纪大一点再说也不迟。”蒙力克望着年仅二十七岁的诃兀伦夫人,希望她能赞同他的观点。铁木真平静下来心绪,抓着母亲的手说:“我们可以忍几年。现在我们只要管理好自己的乞颜部就行了。”“我一定竭尽全力。”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诃兀伦。诃兀伦挑起了管理乞颜族的重担。尼伦部落召开一个小型的库里台大会。泰亦赤兀人占绝对优势,他们族人的酋长塔里忽台就任新汗。乞颜人尽管怀念着也速该,但毕竟人在人眼下,不得不低头。泰亦赤兀人开始逼迫乞颜人。诃兀伦面临着十分凶险的形势。当年也速该凭着自己能征善战的威望和魄力,把同族的许多氏族部落都团结在乞颜氏的旗帜下,特别是泰亦赤兀人更是拥立也速该为汗王。但也速该尸骨未寒,各氏族和部落便作鸟兽散状,各自为政。少年的铁木真感到人心不古,他惊憷人心比斡难河的水还难测量。尽管诃兀伦以铁木真的名义担当起丈夫也速该生前的首领责任和义务,但族人多不买她的帐,泰亦赤兀人更是穷凶极恶。泰亦赤兀部众头目企图恢复在俺巴孩汗时拥有的霸权。诃兀伦时常泪眼涟涟。全部乞颜人都敛眉屏气地生活。但还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间,泰亦赤兀人命乞颜人全部搬走。诃兀伦竭力地劝说散去的部属。蒙力克尽职尽责地保护着她。铁木真忽然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他每次看到母亲泪涟涟的样子就说:“母亲,忍一忍,再忍一忍。我会报父仇的。我会把族人团结起的。”也速该殁去的一年后。春祭。俺巴孩汗去世后,留下二妃,叫斡儿伯和莎合台,参祭的人分食祭品。但二妃有意不请诃兀伦。但诃兀伦却不请自来。她来时仪式已结束,分享祭品的酒宴已开始。诃兀伦气愤不过,责问二妃为何在祭祖时不通知她。铁木真看到局势不适合忍让,他怂恿母亲跟二妃争自己的权利。诃兀伦有点发怒了。“也速该虽死,但你们也不致这么胡作非为,汝等以为他的儿子不会长大吗?汝等不惧怕他诸子怒之吗?汝等既分享祭祖之胙肉供酒,竟无吾耶,汝等岂欲尽食而饮之后不告而徙也耶?”诃兀伦越说越激动,她知道被排斥于领圣体祭祖仪式之外,对她家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原始宗教晚期的形式是萨满教。通古斯满语族各部落巫师称萨满而得名。从萨满教的角度来看,这样实际上就是否定诃兀伦做孛儿只斤氏首领也速该继承人的意思。诃兀伦把这一层意思说给铁木真。铁木真怒不可遏。铁木真不愿他和母亲成为流亡者。他和母亲对二后据理力争。炊烟缭绕的蒙古包,到处飘着诱人的酒肉香味。翰儿伯和莎合台二妃决义立即起帐开拔,弃诃兀伦母子于此。事情决定后,泰亦赤兀惕部的塔里忽台和脱朵延吉儿当即率众拔营而去。铁木真眼见人们散去。蒙力克的父亲察刺合不顾自身安危,去劝阻散去的人们。泰亦赤兀人用长枪在他背后刺了一枪,旋即倒地挣扎。铁木真闻讯赶过去。老人挣扎着对铁木真说:“汝贤父所聚之族人,已悉数散矣。吾劝之故为彼等戮之。”铁木真泪流满面。望着垂死的老人,少年铁木真把牙齿啮进唇里。铁木仑摇晃着铁木真的臂膀说:“哥哥,你的嘴流了。”铁木真感到自己的两眼要喷火。冷酷的眼前事实在他的心房烙上残酷的印记。诃兀伦面临眼前的危机,她出奇的冷静,骑马追上离去的族人命他们跟她一起回到斡难河畔的水草地。有些人被她苦口婆心地劝回来,但没过几天又都弃她而去。诃兀伦只好与孩子和几个仆人在斡难河岸找些能饱腹的食物。象草根野梅子等大部分人家不吃的食物,他们就这样熬过了也速该死后的第一个夏天和第一个冬天。少年的铁木真为了生存,他学会了捕鱼捉野兔。成吉思汗一想到他小时候靠捕鱼逮野兔为生的生活,便更加忌恨来到他大帐中的这些金国人.

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完颜亮,成吉思汗的眼里露出了杀气.
完颜亮并不知晓,他这次虽然是献公主来求和,但自己还是带着圣旨来的.于是,完颜亮准备在成吉思汗面前宣读金章宗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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