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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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涵听到文正谈到未来的生活去向,她浅浅一笑。
“文公子,你还没有入世,就想着出世。说到以后,都是我们不能自抑的事情。有句古话,叫听天由命。依我看,咱们现在还是少以后,多为现在打算吧。你父亲下葬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还去那个叫魏庙的地方去吧。”文正叹息一声说,“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为朝庭做点事吧。”
“百年之后,我们都是死的。这世界上,是没有长生不老的,生死是很平常的事情。就如花开有花落,要想开一些。”晓涵看文正时,有些情意绵绵。“我是在心里想着你的,和你一样,也是憧憬着我们将来的生活。不过,现在,我们都还小,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有办法,现在的日子,只有多学一些东西。文的,武的,我们都要学。文公子,以后,也许我们会有一些预料不到的世事,也许我们的日子不会一帆风顺,但你一定要有信心,要相信自己会有好的将来。我就是。有时候我也是象你一样,有所不知所措,但我师傅总是对我教诲说,做人,要看的远一些。我们就燃着的一根烛火,能有多长时间的光明,我们只有听天由命。但只要我们燃着,就要发出自己的光和热。”
“我知道的。晓涵,你是想我不要浪费青春,我也不想虚度岁月。只是我的天份不高,总是文不成武不就。”文正捉起晓涵的手说,“没办法。晓涵,我要是有你这么高的武功就好了。晓涵,你真的不愿意说出你的师傅是谁吗?”
晓涵摇一下头,把文正捉住的手抽了回来。
文正的眼泪溢了出来。
文正低下头。
文正拭一下眼泪。
文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的,眼前的晓涵已经不知去向。
夜里的寒风打着哨儿吹过来,文正一阵惊悚,他打了个寒噤。文正依然有一种恍如一梦的感觉。他没有想到晓涵会有如此高的武功,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就这样说走就走了。什么时候还会来呢?文正愁思茫茫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微明。
父亲出殡时,文正哭得死去活来。文正想尽力控制自己不要过于悲伤,但没有办法,眼泪总是不听话地朝外流出来。
下地时,文正感到自己的头痛欲裂,简直就要头脑暴炸一样。文正想稳住心绪,但总是不能自抑地大哭大恸。内心的忧伤,让他感受到自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楚。头脑后的那道裂缝,令文正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眼看着父亲的棺材入了土,文正不能自抑地号啕起来。
文正觉得眼前一黑,他拼命地稳住心绪,尽可能地劝自己想开些。他想到晓涵说过的话,人不能活百年,人不能永远活下去的,人都是要死的。但不管怎么样,文正就是觉得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为什么身体那样好的父亲,会说死就死了呢。文正只是觉得他分明听到父亲在夜里睡觉时咳嗽不休,他觉得那是父亲重病的前兆,他应当好好地劝导父亲治病的。他有一种自责的心理,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当儿子的孝道。文正伤恸之极。
在父亲下地以后的好多日子,文正都是心神恍惚,他只是想如何转移自己的情感,如何转移自己过于悲伤的情感。
文正知道,如果不把自己过于悲伤的情感转移出去,他的头痛会受不了的。
呆了几日,文正还是决定去魏庙,去他任里长的那个村寨。

魏庙是一个有着好几千人的寨子。族长蒋振随,50多岁的年纪,并不是显得很老。见文正又来就职,他在内心很是感动。他对一些地方的官员说,你们看人家文里长,家父刚刚过世,现在,就来做事,真是一个大忠臣了。现在的朝庭,还有多少象文正这样,父亲刚去世,还会来为朝庭做事的呢。不会有多少吧。如今,蒙古人要我们大金国去纳降,朝中无人呀。听着蒋族长的一些话,一些地方官员确实有些羞愧的感觉。
文正在一些来安慰他的众村民走了之后,一个人坐到他住的大院落里。
夜色清冷。
天上的银河横卧南北,星光闪闪。时而有一道流星划破夜空,时而传来几声狗吠,时而会有一些走夜路的人从文正居住的大院门旁经过。文正居住在魏庙的那个庙子的后面。魏庙是真有一个两小庙的。文正的居住地就那个庙子的后面。一个大院落,只住文正一个人。
文正当的里长,是朝里最基层的官员。
文正并没有当什么样的官员当一回事,只是有一次父亲对他说起,要他出来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才正的触动了心思。父亲说他总是呆在金莲川的书院里,长此以往,和社会没有什么接触,是不会懂得人情世故的。文正在父亲和母亲的眼中都是有些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的,好象就是一个书呆子。就算是文正有着天下第一的好老师万松,但不管怎么说,以后,为朝庭出力,为朝庭做事,不懂得人情世故,如何做事。做事,要先学会做人。
文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大院落里。
文正觉得自己的心绪有一些好转了,头脑也不象早些日子那样疼痛得难忍受了。文正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想象着自己现在是不是应当准备一下,去和万松老师说一些自己的情况,他还想到,应当和自己的武功老师去见一个面吧。现在,自己这一些日子经历了一个大转变的生活,一下子说没就没了父亲,一下子要变成什么事情都要自主的生活,文正有些茫然。
一阵困意袭过来,文正昏然睡了过去。
文正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一种霍霍的痛感,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说要慢慢地,不要过于震动他。
文正一惊,睁开眼睛,看到却是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而且他们的穿着打份都非常奇怪,甚至是奇异。那一帮子人有年龄大的,有年龄小的,还有几个小孩子。特别是那几个小孩子,他们看到文正睁开眼的时候,都非常高兴,亲切地捉住文正的手叫喊起来:“陈陇醒了,陈陇醒过来了。陈陇,陈陇。”
文正有些莫名其妙,“陈陇,陈陇,我怎么就成了陈陇了呢?”文正感到有些不理解,他也不明白自己会和这些不认识的人呆在一起呢。文正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打份,竟然也变了样。分明是一个寒夜,怎么会只穿一个小裤叉呢?文画龙愣了,他有些不太相信地望了望眼前的一些人,有一个年龄很大的老妇人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陇儿,起来吧。就是你调皮,这么高的墙头,你怎么敢爬敢跳呢。快起来吧,你差一点把奶奶吓死呀。”
“奶奶,奶粉。”文正喃喃自语着,他站起来,觉得自己一下小了许多,个头也没有原来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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