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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波府内,赛花一脸愁云, 杨业背着手,来回度步, 自从送走了钦差,夫妇俩人还没说过一句话. ‘业哥, 你看,这回 北伐有多少把握?‘ 沉寂了半晌,赛花犹犹豫豫地问 。 “这个, 我正在想,曹彬虽是名将,可惜年纪太大了, 又胆小怕事, 一定事事请示皇上,所以好多时候坐失良机。 副帅怀亮,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他和那个凝香楼的辽邦卧底关系泄露,被皇上罚了俸,一直闲居在家,心情不好,此次出征,难说他的作为如何。 延平作先锋我很放心,延庆虽然历练较少,但这孩子思路敏捷,善于分析,加上大哥帮着,也不会有大问题。唯一最让我担心的是延昭。。 ”“业哥,我想去看六郎” 杨业眼圈也有点红了,走过来扶住赛花的肩头说:“赛花,何止你,我也想。。可惜,他还是个被监控的人犯。我们又已经将他逐出家族了,怎么能再随便给人落下话柄?” “业哥,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六郎和王怀大哥全家遇害一点关系也没有?四郎回来不是也向你说了他这回去麟州的发现吗?” “可是,说到底,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还不都是他一心想娶翌祥郡主,一心想和王家退婚造成的?你看大郎,二郎,三郎,谁不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姻缘,不也都不错吗? 就连老四,起先根本不同意,现在不也和武家小姐形影不离?” ‘业哥,你看郡主和六郎在一起,就像神仙眷侣,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你为什么总是反对‘ ”赛花, 别人不理解,难道你还不明白?翌祥郡主是前朝公主!四郎当年就差点走错了路,你难道愿意六郎重蹈覆辙?我们是降将!,不能不处处小心谨慎,这关系到杨家佘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六郎有很多优点,但在这件事上,他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的幸福,不为全族几百口人想想?为了这个,我才不得不牺牲他来保全大家!“
六郎就着竹竹伸到嘴边的银勺,喝了几口糜粥,两只手上都缠着白帛,只能用嘴来够着汤勺,竹竹含着泪水的眼睛默默地注视六郎清减异常的脸庞,手一抖,米汤洒在了睡衣上,竹竹连忙用手帕去擦, 六郎盯着浸湿的衣襟,忽然对竹竹说:“竹。。我。。我明白 。。。那张通辽书信是。。是。。怎么回事了”竹竹听了,忙说:“六郎,你不要太费神了, 身子这么弱,好好将养,至于那些通辽啊,投敌啊,什么的鬼证据, 我猜一定是潘美这个大奸人搞的”“竹竹, 我。。我。。我”六郎说了几个字,引起一阵剧咳,和前几次一样,手帕上除了暗红的血块,还有红色的辣椒末。。竹竹心疼地扶六郎躺下, 柔声道:“六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见皇上禀明缘由?”“竹。。。”六郎说不出话,只是点头。。竹竹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六郎,你的心思我都知道, 你不要急,我一会就带着云梦去见王兄, 然后我们一起去见皇上。 你就什么也不要想,好好休息。”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赛花和杨业的谈话, 赛花开门一看,进来的是大儿媳素素,“爹,娘,您们都在! 孩儿是来请娘示下, 是否可以让账房再支些买米面的银子, 这个月尤其是这一两天,米价涨得离奇, 已经翻了三倍,如今我们府上原来可以维持一月的银子现在只能维持七八天。” 自从素素这个杨家长媳过门, 赛花就把日常家事交给了她,素素聪明能干。赛花就没有为钱财计划的事操过一丁点儿的心。听素素这么说,赛花吃了一惊:“米价怎么上涨的这么快?” 素素低头不语,赛花看出她脸色异样,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素素低声说:“娘,外面市井上流言蜚语很多,大概今年的米价上涨是因为汴京储粮不够的缘故”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杨业忽然道:“哼,恐怕百姓们真正说的是杨景烧了城南大粮仓才导致这时候的米价暴涨吧!这个小畜牲,做事就是好大喜功,不经头脑!现在倒好,害得我杨家背上让京城百姓吃不饱冬饭的骂名! 这还算什么卫国为民? 就冲这一点, 把他开除族籍也应该!”

初冬的天气, 虽然有明亮的艳阳,却仍然让人觉得冷风刺骨,一脉萧瑟,干枯的树枝上稀疏地挂着几片飘零的黄叶, 清波湖上初冬的早上弥漫着一层雾气, 临湖的一家茶楼,蓝底金字的匾额上也凝着一层白霜,但还是可以隐隐约约看出“观波品茗”四个字,因为是一大早,茶楼里还客人稀少,楼上临街的雅座里, 有两个员外打扮的男人在喝茶聊天,不经意看,似乎是两个赋闲的文人。 “潘相,您看一大早那些米行面行就排起长龙, 看来您这锦囊妙计还真管用,这下子,杨家死定了” 双眼盯着对面闹哄哄的买粮人群, 潘美微微一笑“韦公, 还不到时候,皇上现在还想用杨家出征剿北,胜负还难说, 老傅那个笨蛋,话说得太露骨,叫皇上起了疑,结果便宜没捞着,到成全了杨家三个混小子,特别是那个老六,本来是关在大牢里的犯人,现在也要随军出征做什么军师! 真是气煞老夫了”“潘相不必担忧,杨家是降将, 皇上那么多疑精明的人绝不会让他杨家大权独揽,这不,昨晚下官已接到密旨,让把龙大公子和傅公子一起从牢里提出来送到三法司的那片空置房中,一应家具俱全,还有仆人伺候饮食起居。这说明皇上决定宽恕他们了” 潘美听到这,沉吟一下,说道:“以韦公看, 皇上是否真的知道龙儿他们投降的事?唉,这个龙儿,命不好,挺不住投降无可厚非,人嘛,都是血肉之躯,何必自己糟蹋自己,可惜的是,他要是多挨一会儿,就能等到杨家那小六子来,把他们救了,不是还留个英勇不屈的美名!可恨的是,杨家那混帐小六子,救了他们还向皇上告状说他们投降辽人!真让老夫恨得牙痒痒!” “潘相不必担忧,皇上对那杨景也是心有疑虑,这段投辽公案虽然看似咱们这边暂时处于下风,但是皇上对杨景的顾忌疑虑是长远的,他书信一封就劝降拓跋羽翰, 加上上次咱们给他演的那出劫法场的好戏,够皇上猜忌他一辈子的”潘美点点头,眼望迷迷蒙蒙的清波湖,脸上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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