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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竹的纤手刚刚碰到六郎的衣襟,脸就腾地红了,她看到一副古铜色的肌肉纠结的宽阔前胸,两块结实的胸肌快速地起伏,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部和平坦的小腹微微地颤抖着,摸上去光滑的皮肤滚烫,竹竹迟疑着,要不要出去找人,这里离大岩寺不远,看这情形, 需要请郎中! 竹竹心中默默祈祷袁团练的兵士或是杨四郎能尽快回来。。。想着想着,不觉眼泪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滑落。。。
忽然间,透过婆娑的泪眼,竹竹看到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盯着自己看,那双眼睛既熟悉又陌生, 明亮如太阳,热情如烈火,这是熟悉的,可是那目光中的迷惑,犹豫甚至还有一丝儿怀疑,却又那么陌生。。
对视良久,沉默无言,竹竹眼睛里的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古铜色的胸膛上,落在棱角分明脸庞上,落在高挺笔直的鼻子上。。。纤纤双手被一双布满茧子的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那滚烫的温度立刻传遍了竹竹的全身。。。
大手的手指轻轻擦拭了竹竹脸上所有的泪滴,竹竹终于第一个打破了沉寂:“六郎,。我。想。 你。。” 沉默。。
“六郎,咱们回家吧。。我去求皇上,他答应过准你一切所请。。。我们。。成。。。礼。。之后。。永不出仕。。。”
明亮大眼睛里的目光先是瞬间的兴奋,接着又是迷茫。。终于,竹竹没有等到那紧闭双唇中迸出的言语。。。
“六郎,你。。还是不愿意见人。。还是躲着大家。。甚至躲着。。我。。。?” 竹竹为这张英俊面孔的冷漠伤害了,她抽泣;“六郎,多少个夜里, 我都梦见你没有吃饱。。我甚至夜里起来。。。跑到厨房里。。想给你做。。你爱吃的扬州烧麦。。蟹黄包子。。” 竹竹脸涨得通红:“你活着, 你不告诉别人你活着,不肯回京,你不肯见人。。你甚至不肯。。捎个一字半句给杨府。。。给我。。”
“你的包子我一直留着,硬得啃不动,我还留着。。” 终于,那沉默良久的双唇中迸出一句低沉的男音。。
“什么? 我。。给。。你的。。包子?” 这回竹竹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比的迷惑。。
六郎见郡主茫然的表情,心里更加不快,加上身上的伤痛让他难以忍受,心烦无比,于是语调生硬地说:“是啊,五哥既没给家里丢人,又善解人意”
“你。。” 郡主气得脸色煞白,她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慢慢地度回原地,俯身轻轻坐在六郎身边,慢条斯理地说:“昭郎,你身上很难受吧? 我替你烧些热水擦擦好吗?”
“。。。”
见六郎不答话,郡主来到外面拿起一个破铜盆, 里面装了水,架到木柴上面去,她心里难过,望着火焰出神。。。
忽然觉得肩上多了一件衣服,回头一看,是六郎把她的鹅黄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见六郎苍白瘦肖, 面色憔悴,手里拄着一根木棍,竹竹再也忍耐不住,回身扑到六郎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肩,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六。。我离不开你。。。别再到处流浪了。。你这样。。伤了。。娘的心。。也伤了大家。。。”

六郎不答话,用手轻轻抚摸郡主的头发,双肩。。良久。。郡主觉得非常舒适。。渐渐地,她竟然睡着了。。朦胧中。。。六郎站起身来,把她轻放地上,扬长而去。。“六郎,你。。这么固执。。我的话你一点也不入耳!”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有我自己的尊严!”
“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 为了大家已经混到一身伤病,头发都没有了,怎么是自私?” “你不回京城,让全家为你牵肠挂肚,这就是自私, 明明有匡扶社稷之才,却不为大宋百姓奉献,难道不是自私?” “我是自由的,对吧?不是大宋皇帝的囚犯,对吧?为什么不能浪迹天涯,非得入朝拜将才算是不自私? 我,草民一个,不也是在为大宋百姓奔波?”“杨六郎,你不会这么天真吧?没有朝廷,没有权柄,你草民一个,难道可以扭转乾坤,你,别以为自己有才华,就能怎么样,人间的事,变数极大。。我爹爹,那么勤政爱民。。。到头来。。我哥哥。。空有宏图壮志,一腔**。。不也。。难道你要流浪江湖,做个独行游侠?哼,要是那样,你不但不忠,还是不孝!一个江湖浪人,充其量也就是救个把百姓,哪里能够。。。”“别说了!,我杨景是个庸才,从来没有你说得那么有志气。。我不忠不孝。。。配不上大宋郡主,你。。最好。。看看。。”六郎的话嘎然而止,似乎不忍继续说下去,但是,他愤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郡主伤心之至,欲哭无泪。。急忙起身追赶。。追了半天,始终追不上六郎缥缈的身影。。。终于,急得满头大汗的竹竹骤然惊醒。。抬眼一看,刺眼的朝阳已经斜射在她的脸上。。。温暖异常。。。她的脸被晒出了汗水。。竹竹起身一摸,身上盖着自己的披风,身子下面是两件衣服,她抓起来一看,一件狼皮坎肩,一件黑色粗布短夹袄。。。狼皮坎肩的下襟粘着少许暗褐色的粘稠湿迹。 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六郎的半点踪影?竹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到路上,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尽。。她茫然地低头看着脚下的山路,隐约可见的滴滴暗红一直蜿蜒前伸,竹竹踉跄地跑着,追着这暗红的印记,忽然猛抬头,这才发现前面已经出现了石梁天桥在朝霞中的险峻身影。。。
“六郎。。。。。。”竹竹心痛欲绝,双手紧紧抓住狼皮坎肩和黑布夹袄,狠狠地搂在怀中,吻在唇边。。。
“王爷,抓到一名叛军的奸细,请王爷处置。” 一筹莫展的八贤王已经两夜没有合眼了, 头疼得厉害,而且饥肠辘辘。 他有气无力地说:“叛军的奸细? 让呼延王爷处置就行了” 那个马弁又说:“是不是就地砍了?” “行啊, 呼延王爷是把俘虏都杀掉吗?” “是, 尤其是身上戴伤的俘虏,王爷说,养着他们浪费军粮, 吩咐一律砍了脑袋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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