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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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夏初,但是要是说中午的话,也是蛮炎热的,尤其是在海边无遮挡的情况下,特别的热,甚至连海风都是热的。
可就在这炎热的海边,却偏偏有一少年在那郁闷地坐着,撅着个小嘴仿佛是被别人给抢了糖一样,还不时地捡起身旁的小石子朝大海扔去,这少年不是小江晨却又是谁?
“姨娘真坏!我骂那个臭道士都不让!这不是帮着那个臭道士欺负我是什么?”小江晨气愤愤地自言自语地说道。
然后,他却听到一阵“咕咕…咕咕”的响声。
“呀~~~这气饱的就是不如吃饱的,一会儿就顶不住了。”小江晨的脸上仿佛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呵呵呵呵,怎么样?顶不住啦?刚才不是说饱了吗?呵呵…”在小江晨背后的石头后面观察了一会儿的林孤鸿听到小江晨的自言自语后失声笑道。
“呸!”小江晨站起来回头啐了他一口,眼睛却立刻直了,在林孤鸿右手里仿佛握着一个对小江晨极其有诱惑力的东西,不是游侠书,表面油油的、滑滑的,世界上应该将这种东西命名为“鸡腿儿”吧?
林孤鸿看到小江晨盯着自己手里的鸡腿儿,便故意看着鸡腿儿作疑惑之色来挑衅他。
林孤鸿眉头一皱,慢慢地朝手里的鸡腿儿望去:“咦?唉!臭小子,你说这东西好吃不?”
小江晨却立刻转为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林孤鸿,林孤鸿也不吃他那一套,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向前一步走语重心长地说道:“唉~~~孩子啊,其实我跟你姨娘所做的都是为你好,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的话,先把这个鸡腿儿吃了,我就告诉你!”
小江晨听到此言,故意做出的不屑的神色就是不坚定,慢慢淡了下来,又想起刚才姨娘没给他好脸色看,心中觉得委屈,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眨了起来,两嘴角一坠,两眼立刻湿润了。
“唉~~~孩子啊,别哭了,啊,先吃了这鸡腿儿,回去跟你说明白,啊!”林孤鸿表面像个长者,面有心疼之色,心里却道:“果然是个孩子…嘿嘿嘿…”
可林孤鸿却眼前的这个孩子可是叫“江晨”呐!江晨年纪虽小,可对这种话岂是言听即信?当林孤鸿把鸡腿儿放到他嘴边的时候,却大叫了起来。
“啊!!!臭小子!干吗咬我?我看你没吃饭,我好心给你拿鸡腿儿来吃,你却这般对我,好!你不吃是吧?我吃!早知道刚才就不给你留下了!”说罢,便看着小江晨大口咬了起来。
看着林孤鸿嘴角的鸡丝摇晃着一点点地进了林孤鸿嘴里,,小江晨的肚子是越来越难受,肚子不停的击鼓上意见,小江晨终于受不了了。
“好啦好啦!不玩儿了,没意思!我肚子给我留了一刻钟的玩儿的时间,可一刻钟我是玩儿不够的,还不如吃饭去呢!所以,我走了!”说罢,便朝客栈跑了回去,头也没回。
林孤鸿回过头看着小江晨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被小江晨咬的手背,然后吐了一口闷气,又抬起头轻轻地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实在是太像了…”
回到客栈之后,看到饭桌上依然有几盘还没开始吃的菜,小江晨看到那些菜,知道姨娘是专门给自己留下的,然后又感动地想哭。
姨娘听到小江晨回来了,便从二楼小江晨的房间走了出来,小江晨哭着慢慢地走向饭桌,姨娘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小江晨旁边,小江晨看着姨娘,鼻子一酸扑到姨娘的怀里就大哭起来。
“姨娘,我错了,我…我刚才不应该发脾气!”
被江晨这么一哭,姨娘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林孤鸿在门口看着他们娘俩,心里一阵感慨之后,走向前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如今你还不想一起走?”林孤鸿朝着满脸泪花的姨娘说道。
林孤鸿这么一说倒是把小江晨给弄的一头雾水,用衣袖把脸擦干,看了看林孤鸿,又看向姨娘。
“姨娘,什么一起走啊?去哪?”还没说完,小江晨便是一窒,想起了那句话“那么,你就带他走吧…”
“他要带我走?!姨娘,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气啦?”
姨娘单腿跪下,用手抚摸着小江晨的脸庞,自己的脸上却是泪光不减,道:“江晨,好孩子,这十年来你一直是个好孩子,都怪我管你管得太严格了,以前应该多给你买些游侠书。可如今,昨天你也知道了,姨娘只剩下不到十年的日子,已经不能再照顾你长大了,这位伯伯是当今天下正派领袖仰云山御仙派的长老,也就是传说中的“剑仙”,明天他要带你离开这里,你从小渴望成为一名剑侠,那么你以后就随你林伯伯去吧!”说罢,咬着嘴唇把脸外向了一旁。
小江晨闻此言却是呆了,从小渴望的梦想要变成现实了吗?心里无比的高兴,可是他与姨娘相依为命,心里最舍不得的亦是自己的姨娘。
“姨娘,我是想成为一个剑侠,可是我却最舍不得姨娘,姨娘,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小江晨孩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依依之色,大概,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吧。
“傻孩子,姨娘这一病身子,跟着你们总会添乱的,等你学有所成的时候,便由你林伯伯指引去寻找能救姨娘的医术,等姨娘的病好了就随你去!”姨娘强作笑脸道。
“姨娘…可是…”小江晨朝林孤鸿瞟了一眼又道:“这家伙能信得过吗?”
姨娘还没说话,林孤鸿抢先一步道:“哼!看你这笨瓜样子!我还不想带你呢!要不是为了治好你姨娘的病,及早取出我的“土灵珠”,我才不教你呢!”
“你看,姨娘,我要是被他带走的话,他还不天天欺负我啊?”小江晨朝姨娘抱怨道。
“呵呵,傻孩子,林伯伯跟你开玩笑的。”姨娘摸着小江晨的头苦涩地笑道。
“可是…姨娘…我还是舍不得你。”小江晨微皱眉头说道。
“可是姨娘不能教你剑法呀,而且姨娘的病也会拖累你们,你还是自己去吧,哦,对了,你的行李我给你收拾好了,今天下午你也不要去书孰了,我去向书孰先生给你解释一下就可以了,今天下午你就歇息一下吧。”姨娘安慰小江晨道。

小江晨看着姨娘,强压住自己眼里的眼泪,小小年纪就知道“如果现在我再哭的话,那么姨娘就更受不了了,我不能让姨娘太难过。”
然后,小江晨就对姨娘说:“姨娘,我饿了。”
姨娘和林孤鸿先是一怔,然后便一同失声笑了起来。
终于到了第二天,小江晨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早早的起床了,吃了早饭,便在客栈西侧的大树下站着,抬头望着这幼时荡过秋千的老树,脸上的喜悦之色和依依之色交织着。
早上,晨风从海边吹来,清风扶处,绿叶沙沙。
“小子!我们该启程了!快过来帮我拿东西。”林孤鸿站在客栈门口喝道。
“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来拿吧,我把你们送到村头。”姨娘匆匆提着行李跑了出来。
就这样,仿佛他们故意放慢脚步,但还是走到了村头,这地方小江晨也没来过几次,所以也感到一些兴奋,脸上更多的表情却是依依之情,但他还是选择乐观地离开,他知道,如果他哭,那么姨娘更是难受。
“姨娘,你回去吧,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是“剑仙”了!他就得让位了。”小江晨以他对姨娘最后的幼稚的喊声说道,他知道,说完这句话,他便会告别儿时的纯真、儿时的家乡、儿时的书孰、儿时的大海和…抚养自己长大的姨娘。
究竟是为了什么?幼时的梦想?姨娘的病?还是…命运的驱使?为了这些,又会发生什么?这以后的一切,又有谁能知道…
冥冥中的安排?自己来开拓?人,又怎么能与天斗…
姨娘也是强作笑脸道:“好,快上路吧!出去要多听林伯伯的话,不要调皮,碰到危险不要逞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得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打不过,跑!”
她强迫自己的眼睛不能模糊,虽然接下来等着他的是…孤独…
“知道啦,姨娘!”说罢,便蹦蹦跳跳地跑在了前面。眼泪,却偏偏不听话…或者…它是听话的,因为,只有它才能明白小江晨…
而她身后的那个女人,那个抚养了自己十年的女人,亦是,颜色改不及,泪却早已流…
就这样,小江晨在林孤鸿身前郁闷的走了一里多路,林孤鸿见他愁眉苦脸,心有不忍,便想逗他开心,即便是不能逗他开心,“逗”他生气,也是比这样好的。
“臭小子!你那个姨娘给咱们放了多少银两啊?够不够咱们花的啊?”林孤鸿有意逗道。
“不知道,反正那是给我放的,又不是给你放的,你管那么多干吗!”其实,听到林孤鸿的话,小江晨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邪火儿。
“那你姨娘不在,我又想把你仍这荒山野外,喂了野兽,你说这可怎么办好呢?这样,银两可全都是我的了!”林孤鸿故意挑衅道。
“你!”小江晨怒目而视。
“嗯?我怎么了?不信你就试试看?!”林孤鸿也故意学他的样子,但怒从心生才叫生气,学出来的完全没那个味儿,何况,他是故意逗小江晨。
可小江晨就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怕,从来都没人这样吓唬他,又是第一次出村子,自己又不会武功,眼前这个人又是个“陌生人”,所以不管从哪点说,他都是不占优势。
林孤鸿看他老实了,也不是那么悲伤了,便说:“那么我就跟你说个正事,你是出来跟我学艺的吧?”
小江晨很老实地回答道:“嗯。”
“那么你便跪下磕三个响头,拜我为师父吧!”林孤鸿正色说道。
小江晨慢慢地张大了嘴,双眼瞪着林孤鸿,心里滋润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拜师吗?我江晨也有今天,嘿嘿嘿…”
“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干吗不回答?不服气啊?”林孤鸿见小江晨看着自己不答话,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以为他有多“嚣张”呢,就喝道。
“是!请受师父,不,徒儿三拜!”小江晨立刻趴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啊~~~哈哈哈哈,如此便是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弟吗?”林孤鸿喜问道。
“徒儿不知,难道有什么原因吗?”小江晨疑惑地答道,脸上喜悦之色却是不减。
“好,你是想先听主要的还是先听次要的呢?”林孤鸿不怀好意地问道。
“那就先从次要的说起吧,人要脚踏实地,由低到高!”小江晨立刻把在游侠书里看到的师父问徒弟“想先学厉害的还是基本的功夫”的答案搬了出来。
“好!有出息!那我便从次要说起。”林孤鸿正色道。
“次要的原因是意义上的原因,因为二十五年前我收过一个徒弟,他的名字叫做“江长门”,我收他做徒弟的时候他也是十岁,因为你也姓江,今年又是十岁,所以便收了你了,今年你要是十一岁的话,我就不收啦~~~多没意义啊~~~哈哈哈哈…”林孤鸿大笑道。
“那你那个徒弟呢现在在哪里呢?”小江晨疑惑的问道。
“死了。”林孤鸿立刻停止笑声,很干脆地说道。
“啊?那他是怎么死的?”小江晨更是惊讶。
“来日方长,你早晚会知道的,我不告诉你,你也不要去问任何人,这也是你拜师后为师给你下达的第一道命令。等你的内力修为超过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现在告诉你多没意思啊,啊~哈哈哈哈….”
小江晨见他老是狂笑不止,可又不敢说什么,心想“等我以后内力修为超过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嘴上却道:“师父,超过你?我行吗?”
林孤鸿负手正色道:“你应该行的,我以前那个徒弟可是远超于我的!”
闻此言,小江晨心里嘲笑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还剑仙呢,连把剑都没有。”嘴上又道:“那我也不会让师父失望的!师父,你是剑仙,怎么没剑啊?”
林孤鸿尴尬地说道:“这个嘛…这个以后再说。”
小江晨心里又是一阵冷笑,然后问道:“师父,那主要的原因呢?”
“这主要的原因嘛,就是很现实的原因了,因为你那个姨娘给你缴学费啦!这些银两都是我的!哈哈哈哈…”说罢,便回头朝着皖州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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