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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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行竟然没表示地向身后的塔山飞了过去,由于山顶颇高,所以天韵站在剑庐前面也看不到云中行了,天韵虽然是小小年纪,但是,他也是立刻意会到了云中行的意思。
也许是出于性格的原因,虽然是要动用大量体力,却还是不肯把手中的剑、行李和背上的琴解下来,由此,天韵执着、坚毅的性格可见一斑。
他跑到剑庐后面朝沟涧深处望了望,发现深不见底,然后就朝沟谷的两头看了看,幸亏那沟涧不是河流沟涧,要不然以现在的天韵恐怕是无法越过的。
他以自己的直觉发现沟涧的南边的路要近,然后就立刻冲南边跑了过去,当他转过沟涧时,时间已经悄悄地过了一刻钟。由于拼命地跑,他英俊的脸庞已经是被汗水覆盖,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
塔山虽然不高,但也有三四百米高,既然是“塔山”,地势也不免有些陡峭,可万幸的是,山上有很多的树木,这也给天韵提供了一些方便。
他站到山脚下,抬头看了看山,把衣袖一揪,就开始往山上的树林里冲了进去。
开头还觉得不怎么样,可是时间长了,身体就渐渐体力不支了,没等爬了一百米,天韵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感觉喉咙眼儿特别难受,从小在暗苍殿长大,可没受过此等委屈,但他性格执着、坚毅,怎么都不允许自己在途中休息。所以这一路下来,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
越靠近山顶,坡面越是陡峭,天韵实在累得够呛了,便放慢了脚步,算是给自己体力的一种缓和吧。
天韵弯着腰手足并用,用尽全力往上爬,但是毕竟是十岁的孩子,再加上岩石风化的厉害,中间要不是有树木的缘故,有好几次天韵就从山上滚下来。
天韵一抬头终于看到了云中行老前辈在山顶等自己,又看了看自己那已经扯烂了的衣服,衣服上也渗出血渍。可他依然没有让自己歇息,换了一口气,接着往山顶爬去。
云中行的眉毛太长,也不知他是否在关注天韵,但是他是面朝向天韵的,想必也是极关心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爬到了山顶,但已经是瘫软在地,狂吐不已,看到这一切,云中行似乎也没有感觉。
“时间太长了。”云中行开口了。
“……”天韵只是跪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把琴、行李和剑暂时放山脚下来减轻负担?”云中行冷冷地问道。
“因为…因为自己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的。”天韵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这仅仅是考验。你决定继续在我这里学习剑术吗?”云中行的音调总是那么平,仿佛此人并无感情,如同死人一般。
“我…想…”一句话没说完便已经晕了过去,大概是体力超支了吧,云中行没有立刻过去扶他,却只是盯着他看。
一个古老的建筑,就像一座坟墓的墓室,连墙壁和柱子上的画都显得那么的可怖,可是面积又是极大,一楼又是有十几个人在练剑,那些人大概都是通过云老前辈的考验的精英吧。
就在这一楼里却有个雅间,里面有个床,是个很古朴的床。大白天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床旁边的桌子上又放了一把包着白布的琴,这人,应该是天韵吧。
床前有一矮瘦老者站在一柄宽剑之上,眉毛过长,不见表情,手里却多了一把剑,一把浑体淡紫的剑,可是此刻,那剑仿佛无比欢喜而紫芒大盛。那老者似乎无比欣赏那把紫剑,嘴上确是有些颤抖。
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由于浑身的疼痛,一动便紧随着咧嘴。
他把头朝身体左侧的墙看去,此刻却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字映入他的眼帘。
“道”!一个充满魄力的道家“道”字映入天韵眼帘。但以他的阅历却是不知此字的含义,也许他认为这只是代表道行或者是道义吧。
他缓缓地把头朝右侧望去,那矮瘦老者也看向他。
“云老前辈,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天韵第一次在不属于暗苍殿的地方醒来,感觉有些不自在,便向云中行疑惑地问道。
云中行没有立刻回答,然后把剑插进了剑鞘,放到了天韵床边的桌子上。
“这是我的寝室,时辰已经快傍晚了。”云中行依然面无表情,徐徐地回答道。
“想不到已经这么晚了。”天韵说完这句话,又是窒了一下,想起了刚到山顶时云中行所说的话“时间太长了”,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你在剑庐里逛逛吧。你的寝室在我的隔壁,待会儿我叫他们帮你收拾一下,你今晚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来我这里找我。”说罢,便御剑出了门口。

天韵心里一阵疑惑“云前辈接受我了吗?可是明明…”
云中行刚御剑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说:“哦,对了,你要善待那把剑。”说罢,便御剑出了门口。
天韵似乎领会了云中行的意思,心中一阵狂喜,身上的伤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当下便要换衣服出去走走,可是,心里却来回徘徊那句话“你要善待那把剑。”
这是小江晨第一次走出桃花村,所以有些生疏,他第一次感觉到“路”跟“道”的区别,真的累得很够呛。
从路头儿到路尾,都可以知道是什么样的路,毕竟路是人走出来的,可是,还有更长的人生之路,这又如何知道?
没马车靠步行就是不快,小江晨第一次因走路而累得气喘吁吁,可又不能不走,不走林孤鸿就吓唬他。
眼看就要到傍晚了,太阳涨红了脸,看起来很懈怠的样子,了无生气地下沉,好像在跟这俩游人说晚安。
“师父,还有多长的路啊?太阳都下山了。”小江晨用疲倦的声音问道。
“不知道。”林孤鸿看起来没那么累,比起以前的独自旅行,现在有小江晨陪同,感觉要好得多,所以林孤鸿也一直没觉得乏味儿。
“不知道?你不是知道路吗?”小江晨有点气愤,但脸上更多的是疑惑。
“我虽然知道路,但是这一路上你走了歇,歇了走的,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林孤鸿脸上的表情似乎没变多少。
“哦,师父,都怪我,可是,估计还能走多长时间啊?”小江晨似乎在责怪自己。
“呵呵,一个时辰吧。”林孤鸿的脸上始终不见乏卷之色,看了看小江晨那累得可爱的样子,似乎更是高兴。
“啊?师父,我走不动了…”小江晨脸上的疲倦之色越来越厉害,眉头也开始紧皱起来。说罢,便停止了走路,站在原地低下头,脸色越来越可怜。
林孤鸿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小江晨实在是走不动了,想要再吓唬吓唬他,可是看着小江晨又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便转过身朝小江晨走去。
林孤鸿双手扶膝,弓下腰,笑了一声,说道:“真的走不动啦?”
小江晨没有抬头,心里感到很委屈,立刻就想起了姨娘,仿佛要哭出来了,可是,竟然一下子感到了一阵晕眩。
林孤鸿竟然把小江晨举到了自己的肩上,让小江晨的**坐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后又让他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江晨从来没有坐过肩膀,心里感到一阵惧怕,但这种感觉接着就消失了,心里反而感到一阵滋润,把乏味儿和委屈一下子就抛到脑后去了,接而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到肩膀上虽然刺激,但是有更刺激的在等着小江晨。
林孤鸿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上的零散的木棍,挑了一根还算比较直长的用脚一钩,便到了手里。对小江晨说道:“臭小子,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你这般年纪也难为你了,抓好了!”
接下来,小江晨瞪直了眼,仿佛这辈子第一次如此震撼,又是如此的兴奋!
御剑术!
他生平第一次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御剑之术!
林孤鸿身子一跃,手里的木棍一撒手,便踩到了脚底下,凌空飞了起来!高度超过了树林,飞速之快犹过冲鹰,风呼呼地从耳旁刮过,甚至使小江晨睁不开眼,但是,他是无比的兴奋!
小江晨心里乐得口不能闭,但是,他很快的换了心情。
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眼前却出现了光芒。
“原来今天皖州城有灯会啊!”林孤鸿突然说了一句。
小江晨却是不解:“灯会?师父,什么是灯会啊?”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待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林孤鸿不屑地说道。
可是小江晨却仍然是无比的兴奋,是期待的兴奋,这兴奋,取代了身体的疲乏。
一进皖州城,便看到了火红的大街,街的两旁,各种各样的灯笼近万盏,有的甚至是鳌山的规模,摆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有人形、有兽形、房屋形,五花八门,使人眼花缭乱,远远望去,恍若仙境!
小江晨在桃花村的时候就见过自己家客栈门口的单调的灯笼,见了如此规模的灯会,不禁使他瞠目结舌,可是,林孤鸿也就见多不怪了。
小江晨几乎沉醉在了这灯笼夜会之中,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疲乏、刚才的委屈和刚才的兴奋。
林孤鸿看着可爱的小江晨心里感到很是高兴,但是,接着脸色一变,仿佛想到了什么,就对小江晨说道:“对了,臭小子,咱们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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