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梅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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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其实我现在很想睡觉。
“关翼,你不能这么早就回去,大家都还没散,等会把女生送回去,我们换一家续摊。”
真想拿串烤肉塞胖子嘴里。天知道我有多想睡觉,他居然还说要续摊。
今天是考完试的日子,通常大家都会凑到一起,昏天黑地的玩,可是这个通常不包括我何关翼。
大学的课,我基本都不去上的,这些时间要去打工养自己,缺下课了也不怕,到考试前会有MM把笔记借我抄抄,或者直接给我一份抄好的笔记,谁叫我们人长得帅呢。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一个星期内背下七八本的笔记内容,当然工还是照样要打,所以我可怜的睡眠时间就缩短到两三个小时,上帝作证我真的不想跟他们出来喝酒,我想念我的床!!
“你们就别为难关翼了,他这个星期基本没怎么睡觉,我看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和关翼把女生送回去,你们去续摊吧。”
正义的声音啊~~我差点感激得向萧林扑过去,外带送他感动的鼻涕和眼泪。
胖子见萧林开口了也就不说什么,跟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换地方续摊去了。
“萧林,你……”
“我知道你想叫我一个人送她们回去,你好早点回去睡觉,”萧林靠过来,压低了声音“门都没有,你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那些女人,怕是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被她们吃了。”
“哪有这么严重。”我斜眼过去看了看,把系花都说得那么恐怖的大概只有萧林。
半个小时后我们把系花送到了学生公寓楼下,我说了三次再见,可都被那几个人无视掉了,拖着萧林东拉西扯,最后我忍无可忍,坐在花台上睡了起来。
恍恍惚惚中,有人把我托到起来,被在背上。我顺势就贴了上去,在那人是颈窝上磨着脸颊,熟悉的味道就在鼻翼边散开。
萧林的味道。
萧林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的记忆里,除了父母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当时我也在那场车祸里受伤,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个时候萧林天天陪着我,成了我唯一可以依赖的对象。
如果没有他一直陪着我,我根本不可能来读什么大学。
“萧林。”
“恩,你醒了?”
“谢谢。”
“呃?哦。”
很多年以后,我都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他背着我的感觉,而这个感觉跟其他事情一起,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他编织给我的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第一章梅花引
翻了个身,我把头埋进软软的被子里。**,滑滑的,凉凉的,上好的丝绸大概就是这样的触感,这样美妙的感觉包裹着我的身体,缠绕着我的四肢,果然,只有睡觉才是最完美的事情。
“糟了。”一个咸鱼翻身滚了起来,“今天的打工。”
被子滑倒了腰际,被我顺手掀开,下一秒就又裹了回来。
X的,谁把我脱得这么干净,四角裤都不留一条。
等等,我转头四下张望,然后倒回床上,盖上被子。
“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在做梦……”心里默念了**十遍,右手在大腿上一直掐,当疼得眼泪已经在眼眶里包不住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很好什么都没变,上帝连个做梦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睡的地方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家具是红木的,床是有蚊帐的,呃,那个是叫蚊帐吧,--|||枕头是手工刺绣的,被子是上好丝绸的。床头还有一支檀紫色的香炉,燃着不知道叫什么的香料。
把被子裹在身上,我滑下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恩,窗户是雕花的,地板是大理石的,桌上的茶具是紫砂的,旁边的镜子是抛光铜制的。
等等,铜镜?
就算是为了把房间装修得像古代的屋子,镜子也不会用铜镜啊,效果和玻璃的比差太多了嘛,那这里是……
吱哑一声,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两个穿着古装的女孩啊,恩,cosplay?
“那个,……”话还没说出口,她们把手里的漆盘放在桌上后,一起把我架起来,扔到了床上,这里的人吃什么长的啊,女孩子都这么大力,让我自尊心受挫。
“我是想问,……”她们怎么就不给人说话的时间呢?
一个女孩子端过来一个漆盘,上面放这一件白色的,睡袍,呃,我接过来自己抖开穿上,然后另一个马上端过剩下的那个漆盘,上面放了一只看起来像是玻璃制,但估计应该是玉做的碗,那一个靠我近点的女孩取过那只碗,递到我面前。
“这个是水还是药?”我看看了那碗里的东西,没有颜色透明的液体,带着一时间想不起名字的花香,飘着薄薄的烟雾,应该是热的。
没人回答……
“要我喝了它?”我不太确定的问。
没人回答……
“你们不会说话?”
依然静音,只是手里的碗又向我面前移了一些。

好吧,我喝。
端过来,一仰头整碗倒了进去。
后来回想我才觉得我怎么这么小白,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一口气喝了下去,幼稚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要吃陌生人给我东西,就算那个看起来多么香甜的糖果,何况我这碗还不是糖,而是怎么看怎么像药的东西--。
等我喝下那碗东西之后,两个古装女,把我按在床上,又把被子盖好,然后收起空碗就退了出去,整个过程一点声音的没有,都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聪了。
喝下去的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肚子里散发着暖暖的温度,催得人有些想睡觉了,可当我打算闭上眼睛再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一阵从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毫不费力的驱走了所有的睡意。
想火焰舔舐着内脏,四肢顿时酸软无力,额头片刻间就已经布满汗水。我在床上翻滚,试图减少些许疼痛,但是都是徒劳,并且还让自己从床上滚了下来,躺在冰凉的地上。这反而让肚子里的火更加的猛烈,不仅仅是在腹部,还蔓延到了四肢,深入骨髓,就像所有的骨头都骨质增生了,所有的皮肤都被开水烫了。
估计我将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吃了陌生人给的不明物体而毒死的成年人。
当我正想着要不要一头撞死在地上也好早死早超生的时候,一双手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
“药这么快就生效了?是我疏忽,不要怕很快就会好的。”
我疼得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楚这个搂住我的人是谁,听他的语气估计那个药是他叫我吃的,很好,总算找到一个会说话的了,等爷爷我过了这个坎,再慢慢跟你算。
“啊,呃……”痛,呻吟抑制不住从嘴里吐出,嘴唇是不敢咬的,我不喜欢血的那种味道,自己受了伤出了血都会恶心半天,就别说叫我自虐咬出血来,所以只好折磨自己的牙齿。牙医,有机会我回去看望您的。
“别咬牙,咬太紧牙齿会受伤的。”说着就用手来捏我的下颚。
我不知道这对牙不好,可那么痛,你总让我有个发泄啊。
被捏得难受了,索性一张嘴,一口咬在了那人的虎口上,血根本没有一点迟疑的就流了出来,腥味一起,舌尖就尝到了他血的味道,腥味很淡,带着甜味和铁的味道,居然一点都不恶心,而他被我咬得肉都快掉下来了都没哼一声。
咬在嘴里的手,连一丝抽回去的意思都没有,任凭我狠狠地咬着,另一种手在我的背上。由上往下轻轻地抚着,似乎可以驱散一些疼痛。
窗外,银月西斜。
月光泄进屋里,照出地上的影子,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影子。
我已经痛到无法停止呻吟,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袍子和那个人的衣服,那疼痛却没有丝毫要退去的感觉。
“快好了,就快好了。”
大哥,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八次了。
他的抚在我背上的手停了下来,拉开本来就没有系好衣带的睡袍领口,一直讲袍子退到了我的腰部一下。
大哥,你的服务他周到了,还想到给我搽背上的汗,不过要是有热水泡上一泡怕是什么疼痛都会忘掉。
“月半窗寒,白梅独零……”
那疼痛就这么突兀的来了,又这么莫名的去了,我仿佛在阎罗地府门口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
“梅,梅,梅……”
“恩?”我从他身上支起酸软的身体,想好好听他在说什么。
眼前半搂着我的,是穿着青色袍子的男子,皮肤过白却不显病态,反而让人觉得他就该这么白,在配的上他的气质,怎么样的气质?有点飘渺,有点脱俗,有点亲近却又遥不可及。
当他发现我在看他的时候,淡色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脸上居然还有浅浅的酒窝。
“去洗澡吧,除了这一身的汗,在好好的谁一觉,醒了以后,就什么都会知道了。”
我茫然地点过头之后,任由他把我抱起来,路过那块大铜镜的时候,我愣了,衣衫半退,又被人侧身抱着,刚好可以看见自己背的一半,他仿佛也知道我在看,刻意转了角度,背上的梅花便绽放在我眼前。
“这是寒梅,你出生的时候就有的,本来是隐着的,那碗药让它显露出来,刚好也证明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见我还在发呆,他也不再说什么,走到房间的一角,那里居然有跳通道,一条竹帘被掀开后,看见的就是有四五平方米大小的温泉水池。
他把我放在水池边上,然后挽起袖子,拿出一个小木盆,装了水淋在我身上,反复几次,洗去的汗水,便将我放进了水池里。
那样陈莫名其妙的疼痛已经磨去了我太多的精力,所以当他把我放回到床上的时候,我已经不省人事了,哎,连名字都忘了问,我真是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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