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也准备下井瞧瞧。
他江玉南堂堂七尺之躯,总不能瞧着一个少女死于井中,而他却安然而上。心念转动之间,忽见水花泛动,伸上来一只玉手。
江玉南疾快地右手一伸,抓住了那伸上水面的玉手,用力一拉,拖出了一身水淋淋的伍明珠。
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目微闭,好像已然晕了过去。
江玉南急把伍明珠的身躯翻了过来,用手向伍明珠的后背拍了两掌。一股强劲的内力,直攻了进去。
伍明珠一张嘴,吐出了很多的水来。
江玉南一加内劲,一股热力直攻过去。
伍明珠吐出了好几口水,缓缓说道:“我还活着吗?”
江玉南道:“姑娘喝了不少的水,都已经吐了出来,现在,你还好好地活着。”
伍明珠道:“我知道自己撑不住了,所以,拼命向上滑动。”
江玉南道:“现在,凶险已成过去,咱们上去吧!姑娘也该换件衣服,休息一下。”
伍明珠道:“不要,我要告诉江兄一件事。”
江玉南道:“姑娘看到了什么?”
伍明珠道:“我看到了一个金色的箱子。”
江玉南道:“金色箱子?”
伍明珠道:“我想,那就是每届中午我们看到的金色光芒了,我想打开那个箱子,可惜我撑不住了。”
江玉南道:“结果,你没有打开?”
伍明珠道:“我已经打开了上面的锁,但实在憋不住气,张嘴喝了两口水,我觉着不行了……”
江玉南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发现,咱们先上去,姑娘先请休息,我们再想法子下去瞧瞧。”
伍明珠道:“很危险,我又见到了那个怪物……”
江玉南道:“那只怪物?”
伍明珠道:“本来,我这口真气,可以多憋一阵子,但因看到了那个怪物,心中一惊,失去了不少控制能力。”
江玉南道:“你看到它口中的绳子没有?”
伍明珠道:“没有,看上去,它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静静地卧在水中,当时,一张嘴就可以把我吞下去,但它一直没有动。”
江玉南道:“哦!你看到它的全身了?”
伍明珠道:“没有看得太清楚,一个大蛇头,扁嘴及红信,但身子却像大壁虎,还有很多只脚,一个很长的项子。”
江玉南道:“真有这种怪物?”
伍明珠道;“是!不像蛇,也不像传说中的龙。”
江玉南牵动索绳,竹篮立刻向上升去。
眼看伍明珠安安全全的上来,井望天高兴得几乎要流下了眼泪,道:“珠儿,你没有事吧?”
伍明珠道:“我很好,害二叔担心啦,我去换件衣服再来。”
高泰道:“江兄,伍姑娘看到了那个怪物没有?”
江玉南点点头,道:“看到了,而且,还发现了一个隐秘。”
田荣道:“什么隐秘?”
江玉南道:“一个黄金箱子。”
金长久道:“多大的金箱子?”
江玉南道:“这个,伍姑娘没有说清楚,不过,不会太小。”
详细地转述了伍明珠的经过。
田荣道:“江兄,你看,能不能对付那个怪物?”
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它不加害咱们,似乎是用不着对付它了。”
田荣道:“这件事不能不防,一旦动上了手,你能不能叫拾得了它?”
江玉南道:“田兄,这是赌运气的事,我不能说一定行,也不能说不行,只有到时候试试看了,不过……”
金长久接道:“不过什么?”
江玉南道:“能够不理,尽量不理会这件事,眼下咱们的事情正多,有什么人伤亡在那怪物口中,都是很不划算的事。”
金长久道:“不,这件事非得弄明白不可。”
江玉南道:“为什么?”
金长久道:“你听说过金箱子的传说吗?”
江玉南道:“没有。”
金长久道:“这也难怪,这件事传说于百年之前,近三十年来,已经没有人谈起过了,所以,像你们这样年纪的人,自然没有听人说过。”
金长久又沉吟了一阵,才缓缓说道:“传说,有一只金箱子,那里面放着三件宝物,一支短剑,相传是专诸刺王僚用的鱼肠剑,剑虽然不长,却有削铁如泥之利。”
江玉南道:“还有两件,又是什么呢?”
金长久道:“一本毒经,和一面玉牌,金箱子中储藏的东西,都是武林中人正邪两道,梦寐以求之物。”
田荣道:“鱼肠剑千年神器,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武林人梦寐以求;那毒经乃是用毒典范,就算不许用毒的人,也会看看这本用毒宗典,作为防身,这两件都算得宝物。但那一面玉牌,又有什么呢?”
金长久道:“上面记载着一种奇异的内功,传说是武当鼻祖张三丰求登仙道无凭,发觉身体已经有了变化,把他独特的内功修习之法,刻在了那面玉牌之上。”
田荣道:“哦!”
金长久道:“所以,那一种特殊的内功,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也没有人见过。”
田荣道:“武当派中也不知道?”
金长久道:“不知道。张三丰求登仙道,是在云贵边一座山谷之中,那地方,本名叫作罗刹谷,后来武当门人,把它改称作三丰谷,听说,张三丰在那里收了一个义女,但以后却下落不明了。”
田荣道:“这中间还有如此多的曲折。”
金长久道:“武当门中弟子,想象中那位罗刹姑娘一定学了张三丰后半生悟出的武功,所以,非要找她不可,但那罗刹姑娘,却像化成一阵青风,消失于人间。”
田荣道:“武当弟子怎么会找到罗刹谷中呢?”
金长久道:“自然是那位罗刹姑娘通知他们的了。”
田荣道:“那玉牌呢?也落入了那位罗刹姑娘的手中?”
金长久道:“传说,那位罗刹姑娘并没有取走那面玉牌,玉牌是在张三丰身上,被别人偷走的。”
江玉南道:“那是说在武当弟子找到张三丰的遗体之前,张三丰的遗体已经被人发现了。”
金长久道:“好像就是那罗刹姑娘,去找武当弟子这一段时间。”
江玉南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张三丰身上有那一面玉牌呢?”
金长久道:“好像是那位罗刹姑娘告诉武当门下的,至于张三丰几时告诉了那位罗刹姑娘,就不知道了。”
江玉南道:“那玉牌装入金箱之事,又是如何传扬于江湖之上呢?”
金长久道:“这就无法追查了,三宝金箱,传诵于江湖中,已经很多年了,久远的传说,已至无法求证细节。”
江玉南道:“会不会那三宝金箱是一个骗局呢?”
金长久道:“我就无法回答了,不过,这么久的时间,从来没有人对那三宝金箱怀疑过!”
江玉南道:“不管如何,那金箱既然在这井中出现,咱们总要想法子查个水落石出。不过那井底怪物,要如何对付,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金长久道:“那井底是不是很大?”
江玉南道:“这个,要问伍姑娘了。”
金长久道:“在下的意见,还是老办法,不过,我们小心一些,别让它把绳索也拖下去。”
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如若那办法很有效,它已经吃过了一次苦头,只怕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必须另外想个法子才行。”
金长久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除此之外,很难找出适合之法。”
田荣道:“我看这样吧!伍姑娘休息一下之后,咱们准备一些水衣水靠,用长竹筒接在水面之上,多下去几个人,我和江兄专门对付那怪物,伍姑娘和高兄用绳索捆好金箱,想法子把它拖上来。”
江玉南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一番商讨之后,决定了江玉南、田荣、高泰、伍明珠同时下去。
井望天很快地准备好应用之物,并且在井上,加了一个辘轳和几捆坚牢的线绳。
伍明珠经过了一阵休息之后,重又回来。
四个人,穿上了水衣水靠,带上了几个绳索。
四根长竹子,中间由烧红的铁丝通空,可以含入口中,作为在水中呼吸之用。
换好了水衣水靠,鱼贯下入井中。
田荣和江玉南先行运气,身子疾快向下沉去。
果然两人向下沉落了一丈左右,发现了一个大金箱子。
两人口中含有竹管,可以使呼吸畅通。
以江玉南和田荣的内功,可以抗拒井中的寒气,何况这井中的水并不太冷。
那个大金箱子,是在一个突出的石柱上面放着。
金箱上原有两把锁,已经打开。
向下看,但见水色幽蓝,不知道还有多么深。
江玉南却是留神向四面打量,希望能发觉那个怪物。
但却没有发现。
水势有些微微的波动。这证明了这片地底水池,相当的大,不过,却没通往别处,纵然有,也不是很大的流量。
那根托着金箱的石柱,玉滑光润,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天生之物,好像是人工树立的一根石柱。
很大的一根石柱,方圆三尺左右,所以,托着那个金箱十分隐固。
不大工夫,高泰和伍明珠也下了来。
为了安全,各人的身上,都绑了一根绳子。
任何人,只要遇上危险,都可以拉动绳子,向上面警告。
高泰回顾了一眼,不见怪物,心中甚是奇怪。
伍明珠本想打开金箱,但伸手去拉开时,突然又停了下来。
伍明珠把绳索捆在金箱子上,拉动绳索。
上面用辘轳绞动,金箱缓缓向上升去。
望着那上升的金箱,田荣突然挥动双手,向上升去。
高泰一推江玉南,示意他跟上去,自己却极尽目力,向四面探视一眼。那怪物留下的可怖印象,使得高泰也不敢停留太久,双手一挥,直向水面升去。
几个人都很顺利地登上了井岸。
那金箱十分沉重,合井望天和金长久两个人之力,才把它移到井上。
那箱子相当的大,高约三尺,宽有一尺八寸。
田荣、江玉南,伍明珠、高泰,都跃上井岸。
金长久伸手在金箱上摸了一阵,竟然是纯金的。
金长久道:“不谈这箱中的宝物了,单是这一只箱子,就相当的值钱了。”
伍明珠脱去了水衣水靠,缓步走了过来,道:“我要打开箱子了。”她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有意使在场之人,全都听到。
田荣、高泰、江玉南,全都行了过来。
金长久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
伍明珠缓缓揭开了箱盖。
凝目望去只见箱中放着一柄短短的宝剑。
除了宝剑之外,还有一个檀木盒子,一面玉牌。玉牌上面雕刻了很多的字。
箱子是纯金的,看上去金碧辉煌没有一点瑕疵。
那三件是武林中传说的宝贝,人见人爱。
但在场之人都控制着自己,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抓。
伍明珠轻轻吁一口气道:“这把短剑,就是传说中的鱼肠剑了。”
金长久道:“那檀木盒子中一定是毒经了。”
井望天道:“看起来,江湖上的传说,一点不错了,这箱子里面,真的还有一个玉牌。”
金长久道:“我相信那传说,那玉牌上,一定是张三丰留下的上乘内功。”
井望天道:“眼下这金箱之中,都是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之物,但此刻,咱们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肯先出手去拿那些东西。”
金长久道:“真奇怪,一个人的人性,原来也会转变。”
井望天道:“转变?”
金长久道:“对!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看到这三样东西之后,竟然会无动于衷。”
井望天道:“至少,会打开那个毒经瞧瞧。”
金长久道:“唉!不论如何。东西总不能老放在那金箱之中,我们应该取出。”
江玉南道:“那就有劳伍姑娘了。”
伍明珠伸手取出了玉牌,道:“这玉牌,交给哪个?”
她心中明白,她不能保存,也不能任意交给任何人。
大家都还能保持着一种风度。
田荣道:“我看,这玉牌交给江少侠吧!”
伍明珠缓缓行了过去,奉上玉牌。
她取出玉牌,连看也没看过一下,就捧了过去。
江玉南道:“我知道,诸位都在逃避,表现出了君子风度。不过,只要心存公正之念,谁取出来,都无关要紧。”
金长久道:“这话不错,不论谁,只要不存私心,都可以取出来箱中之物。”口中说话,右手却伸了出去,取过檀木盒子。
打开盒盖,只见一个发黄的羊皮书册,平放在檀木盒子之中。上面写着《毒经》两个红色大字。
望着毒经,金长久脸上泛起了一片倾慕之色。
武林中各大门派.都有各大门派的特色,就算有武功相传,也只限于那一门一派的武功,但这毒经却有些不同了,这毒经天下只有一部。真正的用毒门户,也只有一个,天下用毒的人虽多,但都是那一个门户出来的人。
这一部毒经,算得是天下用毒的宝典。
金长久虽然尽力在克制自己,但仍然忍不住用手翻了一下。
只见上面写着十三章用毒总纲。
总纲,自然不是用毒的方法,但它有着强烈的吸引力,使人不由自主向下面瞧瞧。金长久又翻起了一页。
但他又迅速的合上了全书,笑一笑道:“江湖上有一个传说,看过毒经不练武,这句话,老夫今日才想得明白。”
田荣道:“你想得明白了,可否说给咱们听听。”
金长久把毒经放回檀木盒中,又把它锁好,才缓缓说道:“这毒经上刊载的用毒手法,必然是千奇百怪,如是一个人精通了用毒的手法,自然不会再化费时间学习武功了。”
田荣点点头,道:“那毒经上都说些什么?”
金长久道:“老夫很想看看,但却没有看到。”
田荣道:“你不是看了一页吗?”
金长久道:“那是总纲,十三章用毒总纲。”
田荣道:“总纲中,想来,还没有提到用毒方法了。”
金长久道:“所以,在下说并没有看过毒经。”
田荣微微一笑,道:“金塘主对这毒经,想必早已向往,但却竟能忍住不看一眼,足证金塘主对人对事的看法,已有了很大的改变。”
金长久叹息一声道:“老夫这几日常常感觉到江湖上正在发生很重大的变故,不论正邪两道,都将被卷人这一场大变之中,个人的生生死死,似乎是并非很重要了。”
井望天轻轻呼一口气,道:“江少侠、金塘主,井老二有半句话,希望诸位能够听听,而且,早作一个决定。”
江玉南道:“二堡请说。”
井望天道:“传说于武林中的金箱之宝,被咱们这样轻轻的取到了手中。”
江玉南道:“很多事,常常是想得奇幻万端,事实经过,却又是那么平淡。”
井望天道:“在下的意思,三宝出,必有作用,咱们不能暴殄天物。早些把三宝分配一下,也好借重三宝渡过这一场江湖大劫。”

金长久道:“宝剑赠侠士,粉红送佳人,所以,这鱼肠剑,应该送给江少侠。”
江玉南道:“这个……”
金长久接道:“那玉牌也是,张三丰练剑,内功必和剑术有关,所以,在下觉着,玉牌也送给江少侠。”
江玉南道:“这样不太好吧!”
金长久道:“这些事,咱们只能按需要分配,不能兼顾平均二字了。”
伍明珠道:“小妹也赞成这个分法。”
田荣哈哈一笑:“小叫化子,你的看法如何?”
高泰道:“小叫化很同意,老实说,咱们这一群人中,只有江兄比较起来最正直稳健,不知道田兄的意下如何?”
田荣微微一笑,道:“兄弟也是这个意思。”
井望天道:“好!在下也是这个意思。”
伍明珠道:“现在,只余下这一部毒经了。”
高泰道:“毒经虽然深奥,但究非正当武学,在下之意,不如把它毁去算了。”
金长久道:“用毒宝典,只此一部,如若毁去了,岂不是可惜得很?”
高泰道:“这等害人之物,留在世上,有何益处?”
金长久道:“这种毒经,都是武林中用毒累积的经验,不是一朝一夕,或是一两个天才人物,所能完成之物,毁去了实在可惜,而且,其用不必在我,在下之意,不如由咱们之中,推举一人,保管此经。”
高泰道:“小叫化子的意思,还是一下子把它毁了,一了百了。”
金长久道:“这个,老夫决不同意。”
田荣道:“两位,咱们都非用毒之人,何苦为此毒经争执?”
金长久道:“听说毒经上的记述,不全是用毒手法,而是毒毒相克,还有很多医治用毒的方法,也载在这毒经之上。”
高泰道:“小叫化子坚持要把它烧掉呢?”
金长久冷冷说道:“我尊重你们,你们也该尊重我,对吗?要不然,大家就……”
田荣接道:“别激动,咱们听听江兄的意见……”
金长久接道:“听江少侠说一句话。”
江玉南苦笑一下,道:“两位不用为这件事争执,在下觉着,两位说的都有理,这本毒经,实在是弥足珍贵,烧了可惜得很,但留在世上它又可能害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老实说,在下也无法适作论断。”
金长久道:“江少侠,我们为此争执很烈,江少侠如果无法作一个决定,那就非常的为难了。”
江玉南道:“金塘主,我也不太赞成毁去毒经,不过,希望金塘主能够提出一个保全之法,只要这个办法能为我们认可,大家都觉着这个办法很安全,就可以了。”
金长久道:“江少兄,如若咱们这些人中,值得信赖的,自然是你江兄了,不过,你必须心无旁骛地练剑,所以,要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那就难了。”
高泰道:“就算留下这毒经,也不能放在你金塘主的手中。”
江玉南道:“高兄觉着,这毒经应该交给谁保管呢?”
高泰道:“小叫化子的看法,烧了它一了百了,但金塘主执意要留下它,那也就没有法子的事,但这保管毒经的人,实在是太重要了,人选不当,必会留下大患。”
金长久目光一掠伍明珠道:“老夫提出一个人选,但不知诸位是否同意?”
高泰道:“什么人?”
金长久道:“伍明珠姑娘!”
田荣道:“伍姑娘……”
金长久接道:“对!伍姑娘上有父母,心中必有很多的顾忌,而且,毒经上虽然有很多记述,但还要采集到这些药物,才能制毒,女孩子家,至少采集药物,不大方便。”
江玉南点点头,道:“很有理,不知田兄、高兄有何高见?”
高泰道:“金塘主既然觉着伍姑娘可以保存毒经,那就交给伍姑娘好了。”
江玉南道:“田兄也同意了?”
田荣道:“看来,兄弟也只好同意了。”虽然很勉强,但总算是同意了。
江玉南目光转注到伍明珠的身上,道:“姑娘,你收回毒经吧!”
伍明珠道:“江少侠,小妹能力薄弱,实在无能保护毒经。”
金长久似是未料到伍明珠竟会推辞,不禁一怔,道:“伍姑娘,老夫争了半天,才算把这部毒经保下来,如若姑娘不肯保管,这部毒经岂不还要毁了?”
伍明珠道:“我不保管这部毒经,但并非是赞成毁去这部毒经。”
金长久道:“老夫想保管,但大家一定不会同意,何况,我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能够把持得住。”
伍明珠道:“交给江少侠,他已经有了玉牌和鱼肠剑,为什么不把三宝全部交到他的手中。”
江玉南道:“不,不,不,这部毒经,在下不能保管。”
金长久道:“其实,小叫化高泰是一个很可相信的人,但老夫只担心一件,他会把毒经毁去。”
高泰冷冷说道:“最好别要它落在小叫化的手中,要是落在小叫化手中,我就会毁了它。”
第二十八回尸人之阵
江玉南正容道:“伍姑娘,毒经暂由你保管,至少眼下一段时间会相安无事,等金塘主和高兄火气平息下来,三五天内,我们研究一个处置这毒经的办法。”
伍明珠道:“好吧!小妹只保管五天,五天内,你们要有一个决定。”
高泰道:“伍姑娘,小叫化还有一个要求。”
伍明珠道:“高兄请说?”
高泰道:“咱们这些日子中,随时可能出事,如若一旦出了麻烦,伍姑娘请先把毒经毁去。”
伍明珠道:“好!只要有敌人进入伍家保,展开混战,我就先毁毒经。”
金长久道:“井二堡主,记住,希望你多派点人手,好好地保护着那一座桂香楼。”
井望天道:“这一点,在下自会加派人手。”
金长久点点头,道:“伍姑娘,你要好好地保护那本毒经。”
伍明珠道:“晚进尽力而为。”
金长久肃然而说道:“大家都听着,不论什么人,都不许随便到姑娘那里取阅毒经,要取毒经,在场之人都要到。”
高泰哈哈一笑道:“金塘主,你可以放心,这毒经上就算记载有长生不老之法,我叫化子也不会望它一眼。”
江玉南笑一笑,道:“诸位,目下大家正是风雨同舟,必须要相忍相让,不要为这本毒经闹得彼此不欢。”
金长久道:“江少侠说的是,我金某人虽然不算什么,但也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以我这个年纪,听你们几个毛头小伙子的招呼,听你们呼来喝去,老夫认了;不过,我敬重你们,你们也该敬重我这个老人才对。”
江玉南道:“金老,我们和魔教对敌,金老表现的最好,你丰富的江湖经验,把我们由危厄的环境之中,带入了安全之境,不论过去如何,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对阁下十分敬重。”
高泰道:“金老,不要为这一点小小争执生气,须知咱们对事的看法不同,难免有些争吵,不过这种争吵。最好不要影响到我们相处的情意。”
金长久微微一笑,道:“好!你们这点年纪,都有如此气度,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没有一点风度吗?”
高泰道:“对!金老德高望重,不要跟我们这等年轻孩子一般见识,如有什么得罪之处,希望你们多多包涵。”
金长久哈哈一笑,道:“不会,不会,你这么一说,老夫就觉着十分惭愧了。”
江玉南道:“金老,你看看,这么久了,怎么不见魔教有什么行动?”
金长久道:“这件事确实透着些邪怪,照说,咱们破了他们的玄虚,揭穿了他们的阴谋,他们对咱们有着极端的怨恨才是,但他们却没有动静,竟然完全忍耐着不动。”
高泰道:“说来可是真怪,丐帮怎么也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一直很少说话的井望天,突然接口说道:“事情确有些奇怪,我们这伍家堡,东西两面有两条官道,平常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如今竟然是十多天不见一个行人。”
金长久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井望天道:“伍家保方圆数十里内,有十几个村落,现在都好像逃离了此地。”
金长久沉吟了一阵,道:“一定有什么变化。”
井望天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我派了十几个堡丁,出去查看,但回报都是一样,十室十空,整个村庄都不见人影,好像是近日之内,所有的人,都逃走而去。”
金长久道:“这事发生几天了?”
井望天道:“三天之前。不过,在下也曾派人出去探查,回报是一片平静,除了邻近伍家保十里之内,村人都离去之外,不见任何异徵。”
金长久望望天色,道:“二堡主,咱们自己去查看一下如何?”
井望天道:“行!咱们现在就去吧!”
金长久道:“田老弟、高老弟、和区区在下,再加上井二堡主,咱们四个人,就可以了。”
井望天道:“要不要带几个堡丁同往?”
金长久道:“不要,带他们反而有些碍手碍脚,路程很近,咱们连马也不用骑了。”
井望天道:“在下带路。”抢在前面而行。
一行人越过了护城河,直向正西而行。五六里外,有一条宽敞的官道。这官道本是一条很热闹的路,每天都有不少的客商往来,虽然说不上车水马龙,但官道上经常有人走动。
现在,路上有不少的地方,已长起了短短的青草。
显然,这条路上,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就在官道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村庄。
那是座很大的村庄,远远望去至少有一百余户人家。
这样的一个村庄,平常时间,有不少的村童,牧牛的孩子,在庄外嬉戏玩耍。但现在,远远望去,却是一片凄清,不见人踪。
只要是稍为有一点经验的人,一眼间,就可以看清楚那村庄有些不同,好像笼罩在一片死亡阴影之下。
金长久脸色肃然,一语不发,只管举步向前行去。
高泰道:“诸位最好运气防备,也许村庄之中留有什么毒物。”
四人很快地接近了那座村庄。村庄真的相当大,有两三百户人家。
这是个富有的村庄,大部分都是砖石砌成的房子。所以,看上去房屋都还完整。但却一片寂静,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金长久在一座较大的宅院前面停了下来。
凝神听了一阵,举手推开了木门,缓缓说道:“咱们进去瞧瞧吧!”
房舍完整,没有一点损坏,但却静得很。这比到了一个残垣断壁的破败地方,充满着阴森,更为可怕。
那股完整的寂静,给人一种灭绝的感受。
金长久直行入大厅、厨房,又转到各处卧房。但见箱柜零乱,似是急于把箱柜中的贵重东西取走。床上被褥,却又折叠得十分整齐。
整个的宅院中,除了箱柜之中,有些零乱之外,大部分东西,都放得有条不紊。细查各处,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
金长久吁一口气,道:“不像是受到洗劫,也不像人受威迫搬走,好像这宅院的主人,自动要去,取走了细软之物。”
井望天道:“金兄说的是,这些人是自动搬走的。”
高泰道:“他们搬家,时间从容,用不着这样零乱地打开箱柜。”
金长久道:“这就是一种考验,目下我还没有办法说出详细内情,等再看几家宅院之后,也许能有一个完整的研判。”
高泰道:“还要再看几家?”
金长久道:“对!只看这一家,难免有以偏盖全之嫌。”
高泰道:“对!那咱们就多看几家。”
又看了六七家,大同小异。但也有一家,箱柜也很整齐,不过,箱柜上的锁,还是打开了。
全村看不到一个生物,就算是一只猫,一只狗,也未瞧见。井望天皱皱眉头,道:“金爷,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弄得这村落中一个生物也没有,用心何在?”
金长久道:“江湖上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田荣道:“所以你金老也想不出原因?”
金长久道:“想不出。”
井望天道:“这原因,实在叫人大费疑猜,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要在这里放一批东西,那些东西,要避开很多的惊忧。”
田荣道:“那又是什么东西呢?”
井望天道:“不知道天下有什么东西,受不得猫和狗的惊忧。”
金长久轻轻吁一口气,道:“井兄,这好像是魔教中人在捣的鬼。”
井望天道:“一定是他们。”金长久道:“魔教中人,无奇不有,只怕会弄几个死尸过来。”
井望天道:“所以,他们要把狗和猫等,全部格杀。”
两个人的对答,使得田荣和高泰听得毛骨悚然。
但两个人交谈之中。始终没有说出什么事。
所有的人,都听得出那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
好像是魔教中人要用些莫可言喻的奇怪,手段要来对付他们。
金长久当先转身,直奔伍家堡。回到伍家堡中,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玉南。
但江玉南把自己关在一所宅院之中,双门紧闭,不知道在作些什么?
井望天也来了。
人同此心,高泰、田荣也赶到了江玉南的独立宅院之中。
金长久双手叩动门环,低声叫道:“江少兄。”
室中无人相应。
高泰道:“我进去瞧瞧。”吁一口气,一长身,飞入了宅院之中。
这座宅院之中,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内是一所三合院的宅子。
三个门都关着。高泰打开了大门,放进来所有的人。
金长久道:“他住在哪一间?”
田荣道:“中间。”
一面举步行到门前,叩动门环。以江玉南耳目的聪敏,这些声音,自然会听得十分清楚了。
但却一直没有回应之声。高泰道:“要不要撞开门户?”
田荣道:“不!他也许正在练功,咱们撞进去,可能会惊扰了他。”
高泰道:“那是要等下去了?”
田荣道:“其实,咱们可以等一会再来。”
金长久道:“咱们必须尽早见到他。”
高泰道:“那只有撞破门冲进去。”
金长久道:“如若是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咱们也只有破门冲进去了。”
田荣吁一口气,道:“那就冲进去吧!”飞起一脚,踢在门上。但闻砰然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只见一道寒芒,在室中闪了两闪,消失不见。
进入了室中的人,都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们感觉到一股凉意,直透肌肤。
江玉南正在练剑。只见他盘膝而坐,脸色一片严肃。
江玉南手中执着鱼肠宝剑。缓缓把宝剑还入鞘中,站起了身子,神情间透出无比的困倦,道:“诸位有事吗?”
高泰道:“看样子,你很累,你好好地坐息一下,咱们再谈。”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