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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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墨爾本,陽光意外的明媚,就像是要執著的見證一些一樣,風也屏住了呼吸-
那一天的帝迦繆勒,第一次在比賽當中感覺到了某種讓他窒息般的壓力,為什麼?為什麼仿佛自己面對銅牆鐵壁一般的滴水不漏的對手,為什麼?為什麼直到最後他甚至找不到一點漏洞-
那一天的凱賓,第一次見識到了越前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就像是孤注一擲一般的,雖然這不過只是八強的比賽而已,但是仿佛是決賽一樣激烈瘋狂-
那一天的手塚,卻是靜靜的,唇側帶著某種神秘的微笑,當然全世界沒有人懂這微笑的含義,甚至是他自己都不太懂,只是覺得心底有些什麼在汩汩的流動著,就像是一種抽象的符號,還原成為原來的烙印,其實…是愛-
那一天的越前,直到最後一球,用強有力的扣殺結束了這場比賽,總盤數三比零,淘汰了上一屆澳網冠軍帝迦繆勒,然後看著對方呆若木雞的萎靡模樣,以勝利者的姿態,握手,一言不發的走到場邊的長椅上,坐下,把毛巾搭在汗濕的髮上,劇烈的喘息起來-
外界發生的種種紛亂,已經與他無關了-
他看不見所有的記者是怎樣瘋狂的想要湧進賽場,自然也看不見凱賓是怎樣和一群保鏢壯漢攔截阻擋著,當然更看不見觀眾、裁判甚至對手是怎樣一一退場,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如擂鼓一般的心跳,眼前開始暈眩並且模糊起來,隱約的,卻能夠分辨出,一個人,緩緩走近自己-
“怎麼了?”聲音好遙遠,可是依舊可以分辨清楚,那是誰的聲音-
越前有些難以置信起來,不是說好的,兩個人要在外面保持距離的麼?
“哪裏不舒服麼?”聲音帶了一點暖暖的潮湧,不經意的,卻是最恰如其分的滋潤了心田-
越前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了起來,天知道他想要的,不過就是這樣的簡單的一句話而已-
“龍馬-“於是手塚歎息了,帶了一點寵膩的味道,他真的很奇怪,這個男人究竟從哪裏來的力量,可以用那樣的打法,從一開始,直到最後,以這樣的姿態贏得比賽?可是心底,卻是驕傲的味道,因為這是他的龍馬呵,能夠擊敗他的,只有自己-
“沒什麼-”越前悶悶的,想要起身,聲音也是啞啞的-
“怎麼了?”手塚有些時候也是很固執的,堅持的問,眼底的擔心卻是怎樣都無法掩飾的,於是蹲下身,仰望他的容顏-
“就是累到脫力動不了了啦!”越前驀的看見那雙溫潤的鳳目,裏面的黯黑色漩渦,開始吸攝著他的靈魂,讓他無法抑制的坦白,天知道他此刻覺得自己究竟有多麼的丟人,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是麼……”手塚怔了一下,然後笑了,其實就是這樣簡單的答案呵,他起身,唇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蹭了一下他的髮絲,然後越前就看見一隻手伸向了他-
“走吧-”手塚伸出手,他也決定遵從自己心底的聲音,很多事情,並不是那樣自以為是的事情,就算全世界都知道又如何?此刻,他只想要給他一個擁抱而已,因為他……真是一個傻瓜-
“切!MADAMADADANE!”越前於是握緊了對方的手,然後任憑對方支撐著自己泰半的重量,虛弱的,把手臂繞過了他的頸彎,感受著他的手臂勒在自己腰間,這樣的親暱,竟然讓他幾乎立即有所反應,可是,真的太累了-
步伐虛浮並且踉蹌,他忍不住把頭歪向了身邊的男人,偶爾的,也要撒嬌一下-
“為什麼這麼拼命的打法-”旁邊的鎂光燈開始閃爍,每一個鏡頭裏,都有兩張坦然的、無畏的、又是絕對信任彼此的容顏-
“切!要贏他啊-”越前因為那些刺目的燈光有些不耐煩起來,不禁把臉又往身邊的男人懷中藏了藏-
“正常的打法也會贏啊-”手塚架著這個仿佛耍賴的孩子一般的成熟男人,看著休息室越來越近,凱賓和德慕伊和保鏢們真是辛苦了-
“不是……是要擊垮他……徹底的……絕對的……”越前有些昏昏欲睡起來,手情不自禁的勒緊了對方的腰,臉還在對方的肩上蹭了蹭-
手塚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側身,看他無邪的容顏,有著某種堅持,心底不知不覺的,柔軟了起來-
“明天的比賽,我也不會留情的吶-”剛才四分之一決賽的分組已經出來了,不意外的,他,和他,明天上午,一決勝負-
“唔-”越前也不知道到底聽清楚沒有-
於是休息室已經到了-
◆◆◆◆◆◆
德慕伊和凱賓費力的一起關上休息室的門,終於鬆了一口氣-
“早知道這麼瘋狂,說什麼都不來了-”德慕伊沒好氣的說,他原本只是來告訴手塚下一輪的分組比賽而已-
“那是你沒有看剛才的比賽-”凱賓甚至雙手還在顫抖,那樣激烈的比賽,那樣狂野的氣勢,那樣不可一世的睥睨姿態-
“不過是一場比賽而已,有什麼了不起啊!”德慕伊還是不屑的,甚至有些擔心的,轉向手塚,“TAZUKA,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記者們知道了你們的關係,究竟會發生怎樣恐怖的事情!”

“嗯-”手塚卻是輕描淡寫的,維持著同樣一個姿勢,順手,為他撩起一抹髮絲-
“拜託!外面的記者都瘋了,萬一他們想像力豐富一點的話……”德慕伊有些激動的拔高了聲音,仿佛已經看到了滿街瘋狂的標題,《網壇新星?!同性戀者!?》之類的,那樣絕對是一場災難-
“喂!你不要烏鴉嘴了,你以為那些記者的想像力都很豐富啊!”凱賓說實話也有著這樣隱憂,可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慣德慕伊此刻嫌惡的模樣-
“什麼啊!真是有什麼樣的經紀人就有什麼樣的選手,唯恐天下不亂的!”德慕伊於是立即針鋒相對的轉了對手-
“德-”手塚聲音不大,卻是帶了一些警告的意味,“你們要吵架出去!”
德慕伊和凱賓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們兩個人,手塚端坐在長椅上,越前蜷縮著躺著,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無邪,全然的信賴,而手塚輕輕的幫他按摩著手臂的肌肉,似乎想要幫他減輕一些痠痛的感覺一般-
陽光勾勒了他們的輪廓,讓德慕伊和凱賓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多餘的了-
無聲,關上門,外面的記者已經散了-
“吶……如果真的被報導了怎麼辦啊?”德慕伊悶悶的,他也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沒有如果-”凱賓篤定的說,那樣的堅信,讓德慕伊忽然覺得堅強起來-
那樣兩個人,總是可以給予旁人堅強的力量,讓他們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希望,也還會有光芒-
◆◆◆◆◆◆
什麼時候,日落了,什麼時候,月升了,什麼時候,漫天星辰眨著眼睛-
休息室裏沒有開燈,只有銀暉透過窗戶,灑向偎依的戀人-
時間的流淌,似乎根本沒有什麼意義,熟睡的越前,和睡得並不安穩得手塚,兩個人的身影,宛若雕塑一般-
於是月落了,日出了,當朝霞渲染了一室旖旎的時候,越前眨了眨有些痠澀的眼睛,一時間,有種分不清楚時間空間的感覺-
抬頭,看見熟稔的容顏,抿直的唇,緊閉的眼,柔軟的髮絲,有著不羈的弧度-
再看了看四周,想了想昨天發生的事情,只記得國光把自己從賽場上架了下來,走著,一直走著,路似乎很長,周遭喧囂並且有刺目的燈光,可是沿途,有他一直守護著自己,那麼這裏為什麼這麼像昨天那場比賽的休息室!上帝!他不會在休息室裏睡了一夜吧!而且他的國光竟然守護了他一夜-
一時間,心底聳動了什麼-
對方的掌心,卻貼和著自己的掌心-
“醒了麼?”手塚睜開眼睛,因為維持了一夜相同的姿勢,腿早就麻木到沒有知覺了-
“嗯-”越前立即坐了起來,心疼的看著對方眼底的晦暗,“抱歉……我昨天下午……”
“沒什麼……天亮了啊……今天上午九點三十分,是你和我的比賽-”手塚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下呵欠,想要換一個姿勢,卻因為針扎一般的疼痛而皺了眉頭-
越前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間,不過早晨六點多而已,他坐直了身體,深深的說,“昨天怎麼不叫醒我……或者把我一個人扔到這裏也可以啊-”為什麼這麼傻,要這樣抱著我睡,而且是一整夜無法動彈-
“你睡得很熟吶-”手塚淡淡得說,只是……不忍心而已,甚至,享受這樣被偎依的感覺而已,雖然真的是辛苦了一點-
越前盯著他,想要從他的容顏當中分辨出來究竟幾分真假,末了,指著自己的膝蓋,聲音有些沙啞起來,“那麼……一樣吧……我會叫你起床的-”不過三個小時而已了,再趕回賓館也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了-
手塚看著他,點了點頭,換了姿勢,躺在對方的腿上,然後努力伸直自己麻痺的雙腿,一種痛苦交織著舒服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向上看,卻看見對方琥珀色的眼睛,閃爍著某種氤氳的光芒-
“閉上眼睛,快點睡覺!”越前聲音顫抖著,命令著-
“嗯-”手塚也真的倦了,於是不客氣的,以為自己會很不習慣,可是睡意似乎立即就襲了過來,不久細碎的呼吸變得平穩而安謐起來-
越前深深的看著懷中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用指腹勾勒著他的唇形,然後俯身,印一吻-
笨蛋……
真是一個笨蛋……
讓他心疼的捨不得的無可奈何的笨蛋呵……
……
南半球的夏天,就是這樣的溫暖-
海角天涯,自在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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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犧牲了午睡時間,可是寫的很有感覺-
大概是幸福的感覺吧,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覺得篤定並且安定呢-
期待大家的回帖和投票支持-
不知道沿途究竟還有誰在守候呢-
遙望-
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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