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求医 无能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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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道与往常一样,小规模的争斗不断,大的冲突却被严令禁止。所有的强人,都按照惯例的势力范围划分,安守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块地界。其间,也有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蠢蠢欲动,不过,在百兽皇的残酷高压手段之下,倒也没谁敢以武犯禁。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在最近一段时日以来,一些强人就离奇的死在自己的府第之中,各方开始相互猜疑,相互防备,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就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强人的目光都对准了敌对势力,反倒是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祥和安宁的繁荣景象。这不得不说是个怪异的不能在怪异的苦涩现实,生活在各方势力夹缝中的普通畜生道的人们,得到了片刻的幸福时光。
这一日,位于畜生道腹地的若兰城与往常一样,呈现着病态的繁荣。若兰城正中心的位置,被一座巨大的城堡式建筑霸占,里面住着的,就是方圆近千里地面唯一的掌控者熊天霸!不说他的修为如何的强劲,单单看这块地面上连小规模的争斗都不曾出现过,就可以知道,其人是何等的了得!
就是这样一个无人敢轻触虎须的城堡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位衣衫破烂,火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的落魄人物。他无视四名如狼似虎的守卫,迈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向大门内走去,消瘦的背影,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声的悲凉。
一直不曾遭遇过如此挑衅的守卫,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应对。眼睁睁的看着落魄人物通过了黑洞洞的大门,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他们的反应还是显得太慢了,那个人如同从高天之外这个空间直接步入了另一个未知空间,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就不曾出现过。
四人相互对视,惊骇的目光里透着莫名的恐惧,许久才各自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就当作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也只有这样,才能令他们的身家性命得以保全。
落魄人物并没有穿越空间而去,再次幻现出身形的时候,准确无误的出现在城堡中的最要害所在,雄霸天办公的大堂之上。最巧的是,两人来了一个面对面。熊天霸毕竟是一方霸主,短暂的惊愕后,嘿嘿冷笑两声,看着这位被红发挡住脸孔的落魄人物,道:“朋友也是位人物,不知有何贵干?”
那人伸出一只手,在对方的戒备中,幻现出一个被水晶一样真元球护住其中的尺长小龙,看样子,活下去的可能基本被排除。能活到现在,完全是依靠落魄人物惊人的修为所致。
“你是畜生道的高人,自然懂得如何医治这条小龙。只要你能救活他,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落魄人物声音疲惫而干涩,甚至透着一丝信心不足。
熊天霸须发怒张,并没有去看小龙,反倒是盯紧那个人,语气里充满了愤怒:“朋友是不是专程寻我开心?这样一个小畜生,先天不足,外加魂魄不全,慢说是我,就是天皇老子来,同样也是束手无策!”
“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落魄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可以想象,此时他的心情是何等的苦闷。
熊天霸长出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怒火。不管怎么说,对方不被察觉的出现在这里,足以证明手段是如何的高明,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干掉这个人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送瘟神离开。
“没错,这个小畜生必死无疑!”
他原本以为实话实说,会换来对方的谅解,谁承想,落魄人物忽然拔直了腰杆,乱蓬蓬的红发无风自动,露出一张眉心带有天蓝色火焰的清瘦脸庞,双目中透着凶狠的杀气。
熊天霸不自觉的后退的一步,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六道中所有知名高手的样貌特征,最终定格在新任阿修罗道盟主任天涯的身上,心脏一下子收紧,脸色有些苍白的续道:“也许是在下的眼光肤浅,还请天尊另找高人。”
任天涯缓缓的摇了摇头,冷冷的道:“不能救活我儿子的废物,只能在六道中除名!”
说着,小龙消失于他的手心,杀气陡然提升到极致,整座大堂发出咯吱吱的响声,树枝状的裂缝不但出现在墙壁上,也出现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飘落的尘土弥漫在这个半封闭的空间里。
熊天霸再次退后一步,单手背在身后,色厉内荏的喝道:“在下不是医生,只能凭借修为判断一个人的生死。天尊此等身份,总该有理可讲吧?”

任天涯露出冰冷至极的邪笑,修罗刀毫无征兆的幻现在他的手上,鬼气深重的道:“以前我讲理,却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现如今如果再讲理,我唯一留存的孩子就要踏入轮回门中。请你告诉我,要怎么办才好?”
熊天霸的眉头紧皱,似乎在考虑这个偏激的问题。而就在任天涯再次张嘴的瞬间,原本藏于他身后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开天巨斧,搂头盖顶,杀气纵横的劈落!
任天涯发出悲凉的狂笑,泪水顺着清瘦的脸庞缓缓的滑落,嘴里反复的叨念着:“这个世界就没有真正的道理,当初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熊天霸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劈落的巨斧,从任天涯狂笑的那一刻开始,就变得缓慢异常,每个动作都被分解成定格的画面,一张接一张的交替出现。时间法则!他在心中狂呼,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和思想严重的脱节!
任天涯笑过的同时,也哭过,手中的修罗刀被横举在眼前,寒光四射的刀刃上,流动着隐隐的血色。这一路行来,死在这口刀下的响当当人物不知凡几。这虽然不是他的初衷,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缓和一下心中的苦......
闷。同时,每杀一个人,也就证明小龙再一次被判决死刑,这种心情,也只有作为父亲的人才能真正的理解。
修罗刀在任天涯眼前消失的刹那,熊天霸的双眼终于艰难的眨动了一下,随即上翻。喉头的位置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痕,在身体摔倒在地上的瞬间,脑袋和身体彻底的分离,一个鲜活的生命,只因为不能实现他想要的结果,而丧命黄泉。
任天涯的身前,徐徐的幻现出真元包裹中的小龙,淡金色的光芒透着灰黑的气雾,半睁半闭的小眼睛,无神的看着父亲。只有寸长的龙须微微颤抖个不停,极度虚弱,令他无力抬起头。
任天涯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个招牌式的邪笑,用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真元球,慈爱的道:“当初我和你的妈妈说,如果生下来的孩子有龙须,我就亲手掐死他。谁承想,我的宝贝儿子的龙须,竟然是这样的漂亮,爹欢喜还来不及呢。”
小龙似乎想制止龙须的颤动,给父亲一个惊喜,偏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无奈的作罢,神情中的痛苦如刀割在任天涯的心头。
“儿子不怕,爹就算把六道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能治好你伤势的大夫!”
说着,双手捧起真元球,在满是红色胡茬的脸上轻轻的摩擦了几下,这才收起小龙的躯体。随即,目光中再次透出狠辣无情的杀气,单掌重重的拍在熊天霸用过的书案上,大地剧烈的颤动起来,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整座府第轰然倒塌,期间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发出呼救,便化成了飞灰。
任天涯这一次选择的地方,不再是那些无用的畜生道所谓的高手家中,他把目光锁定在龙族。不管怎么说,没有龙族更了解自身的病痛了。
龙族的领地依旧掩盖在一片浓密的树林之中,环绕而过的大河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预示着什么。任天涯与往常一样,落魄的出现在密林之中,背影依旧悲凉,只是脚步不再象以前那样坚定,压制在心底的那一丝恐惧,被无限制的拉长了。
龙族号称畜生道最高贵,也是最强大的一个分支,其实力与垃圾如山的生活环境没有任何的联系,甚至可以看做是为了掩藏自己,而故意为之的一种手段。任天涯出现在垃圾山中的同时,几个长着银白色龙须的年轻人挡住他的去路,神态间很是不友好。
任天涯那张红发覆盖下的脸上,出现了极端厌恶的表情,一直以来不见正主不说话的惯例被打破,语音异常冰冷的道:“除了我的妻儿,任何长着龙须的东西都让我升起杀人的冲动!在我还没有出手之前,你们给我马上消失!”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到龙族的领地上撒野,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年轻人的脾气总是爱嚣张,龙族的年轻人更是如此,他们永远都不会用脑子去想这样做的后果。放在以前,任天涯或许会网开一面,现如今,他处理事情的唯一手段就是杀!杀掉所有不合他心思的人!甚至,他产生了杀光龙族的血色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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