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杀未成 母爱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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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的眼里,或许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而中年人却不这么想。一个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也算功成名就,一旦被人知道,魂灵被控制,被迫转世为狗,还有什么脸回到天外天去混?就算是他自己,沦落到那一步,也只能这样选择,只是年轻人抢先一步而已。所以,他放弃了规劝。
任天涯一点点从那种温馨的感觉中剥离出来,暗自叹息一声,才道:“我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可是,现在我是心有余而力不及。一个出生刚刚一刻钟的小狗,是如何的虚弱,相信,二位心中都会有这个概念吧。”
年轻人被怒气蒙蔽了心肺,继续指责道:“不能把自己掐死,还不能把自己饿死?我看你现在这种德性,恐怕还真有点舍不得的意思!”
“好,那我就把自己饿死。以现在虚弱的状态,估计顶多三天,三天后,我们重新被轮回门纳入,到时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二位脱离开我的魂灵。”
任天涯真的很无奈,既有对现在这丝亲情的依恋,也有对灵识深处那份执念的感慨,更多的,是对另外两个人的歉意。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他,这两个人可能还在天外天中呼风唤雨,过着人人崇敬的生活。
年轻人冷哼一声,就此不再言语。至于中年人,多少对这种残酷的死法有些不忍心,声音尽量平和的道:“如果自己可以解决掉,饿死还是不要选择的好。”
任天涯自嘲的笑了笑,残酷?以自己杀死自己为目的,运用什么手法,才不算残酷呢?既然转世为畜生,诸如弱肉强食这一类的教条,就要遵守。对它们来说,没有所谓真正意义上的残酷,因为生存的本身,就是一种残酷。杀与被杀,就像一个甩不掉的阴影,永远都会追随在左右。
也就从这一刻起,三人开始等待,等待死亡的到来。一只初生的小狗,不肯进一口奶水,不肯挪动一下身躯,直挺挺的倒在那里,甚至连呼吸,都细若游丝。可想而知,是怎么的一种凄惨。而这种凄惨并没有表现在他的身上,而是表现在作为母亲的大狗身上。
那是一种痛入心脾的哀嚎声;那是一种极端的不安与烦躁;那是一种心碎之后,才有的抽噎!三天,三天里,大狗几乎没有停止过哀嚎,也没有停止过把奶水强行灌入任天涯嘴里的努力。可惜,这些都是徒劳的。一开始是任天涯有意的咬紧牙关,不肯就范。之后,就算他想尝一尝奶水的味道,也因为身体极度的虚弱,而无法张开嘴。就这样,自杀计划,正以令人满意的速度,进行着。
或许是三人的前世修为境界实在太高,断气的过程,显得特别的漫长。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三个白天开始,他们便处在生死的边缘,但是,这口看似随时都可以咽下去的气,却说什么也不肯消失,支撑着任天涯虚弱到极点的身体,在那里不断的抽搐着。
大狗的哀嚎声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这三天,它寸步不肯离开,始终不放弃挽救孩子一条命的努力。这让任天涯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楚,这是位无辜的母亲,也是位伟大的母亲,它所体现的,不单单是畜生道的天性,更有人性参杂在其中!
终于,他感应到自身距离最终的目标只有一线之隔,死亡的气息是如此的强烈,轮回门还远吗?但是,他感觉不到一点兴奋,心中被某种伤痛和遗憾所填满,他想看一看这一世的母亲!
随着生命即将消逝的瞬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的睁开眼睛。刚好在此时,一个红红的大舌头由鼻尖向一直舔到眉心,把视线完全遮挡。任天涯心中一阵抽痛,这三天来,虽然舌头上带着的那种母爱气息没有改变,温度却越来越低,到刚刚那一下,已经略显冰冷。这一世的狗妈妈,恐怕也到了极度虚弱的境地。
在一阵说不清来由的模糊过后,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黄色土狗的脸终于呈现在眼前,只是面容憔悴,毛色暗淡,脏兮兮的模样,令人生出深切同情的念头。没错,母亲,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是伟大的。
或许是看到自己的儿女终于睁开了眼睛,疲惫异常的土狗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眶里竟然出现了泪水,蜷起的身子,把任天涯紧紧的抱在中间,一边用力的舔着他的毛发,一边把肚子不停的往他的嘴边送。母性的光辉,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任天涯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他从这位狗妈妈的身上,体会出一种决绝,只要他就这么死掉,恐怕大狗也会因此而饥饿死去。最令他感动的,还不止于此,透过缝隙,他能看到所谓的狗窝,不过是一堆干草和枯枝围成,更远一些,则是残墙断壁。可以想象,这里应该是别人废弃的房屋,而自己的狗妈妈,是一只没有主人的流浪犬。在如此窘迫之下,它竟然三天三夜不出去找食,一直守在这里,真的无法令人表达出心中所感!

大狗还在努力的把肚子贴在任天涯的脸上,嘶哑的叫声里,带有焦急和恳切,仿佛在乞求,也仿佛在祈祷。这种声音,对应坍塌的墙壁,更显得悲凉。任天涯不自觉的活动了一下喉头,百般滋味同时涌动。他猛的张开嘴,把最近的一个奶头含在嘴里,也不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用力的**起来。此刻,他感觉到眼眶里辣的,泪水不自觉的流出……
“你这个畜生!你在干什么?难道你真的想成为条丧家之犬,庸庸碌碌的在这里活上一辈子?你奶奶的,老子不管了,反正脸也没了,就和你这狗崽子同归于尽!”
......
随着年轻人的叫骂声,原本被封印的灵魂之力出现了莫名其妙的波动,虽然微弱,却像是一根捅进水里的木棒,在不断的搅拌过程中,一个小小的漩涡开始向四周扩展。此时,中年人仿佛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言不发的深埋在灵魂的最深处,呆呆的望着年轻人疯狂的举动。没办法,这种选择,谁都不愿意看到。
任天涯根本就不去理会他们,一口接一口的**着奶水。他在挽救自己,也在挽救守护自己的狗妈妈。此时,什么六道轮回、什么转世为畜生,通通不被他放在眼里。而那条黄狗也表现得极度的兴奋,用力把脑袋伸到怀里,舌头一口紧似一口的舔着任天涯的皮毛,叫声也充满了欢悦,只是,多日来的水米不打牙,令它异常的虚弱,背部不自然的抖动起来。即便是这样,它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连抬起的爪子都没有向下移动一丝一毫。
这应该是一个秋天,吃饱喝足的任天涯仰卧在干草之上,傻呆呆的看着空旷的天空。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满足,感觉到充实。就算年轻人已经引动了灵魂之力,正不断的冲击着大脑深处的痛感神经,他依旧用双眼看着一尘不染的天空。
狗妈妈已经出去了,它必须先解决好自己的肚皮,才能使这个来之不易的宝宝健康的成长下去。而临行之前,它习惯性的用舌头舔了舔任天涯的皮毛,并用鼻子轻轻的把他拖到干草最密实的地方,这才悄悄的离去。
任天涯不敢断定,当狗妈妈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一个完整的儿子,因为疯狂的年轻人已经彻底搅乱了灵魂之力。因为狗的经脉布局,与人有着太大的不同,所以,能量汹涌的灵魂之力,并没能很好的分布到整个身体中去,更多的集中在脑袋上。这种痛苦,自然就不会是任天涯一个人承担了。
“我不想你们陪我去死,也不想让这位值得尊敬的狗妈妈去死。所以,在表示歉意的同时,我接受你们任何的惩罚!”
任天涯觉得临死之前,是该说点什么,于是,利用神识,把自己的意思转达给另外两个人。换来的除了年轻人的怒骂,就是中年人的长叹。谁能想到,一位叱咤六道的顶阶高手,会甘心情愿的去做一条狗?而听他的话语,任天涯竟然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甚至把他们的名和那条可恶的狗画在同一条线上!
“你死定了,就算是老天爷来讲情,我也拉着你魂飞魄散!”
年轻人的嗓音怒极而颤抖,漩涡终于覆盖了整个魂灵。任天涯也不理会他,继续望着天空,心里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狗妈妈现在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食物,是不是受到了辱骂和追打。想到了这些,他用力的翻了一下身子,试图站起来。可惜,他实在是太弱小,加之正饱受灵魂之力的煎熬,一骨碌身,竟然从干草上摔了下来,滚落到满是尘埃的石块上,幼嫩的皮肤,顿时划破了一个小口,一缕鲜血缓缓的流出。
还不等任天涯作出下一个动作,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厉的狗叫之声!
这一章节,我想要表达的是一种母爱。但是,由于笔力所限,恐怕要令各位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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