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火既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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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们肩扛钩铲,兴冲冲去开启这将军陵,这沉默的大墓中,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在等待在我们呢?在路上二胖悄悄问我,有没有把握找到墓室入口,我笑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你无须担忧。”
到了山口,我成竹在胸抄起铁锹,去铲那粗大的杜鹃,此地气候稍寒,所以植物生长缓慢,杜鹃根系盘根错节,挖起来颇费周折。老铁见状,擎出前些日子炼就的“神器”,三下五除二,清理掉了杜鹃树,我铲掉余下的浮土,一个光滑整洁的斜面出现了。我用铁锹敲击了几下,根据响声判断,应该是金属质地。这令人莫名其妙,从来没有记载表示,墓葬用金属作为封口。二胖走过来蹲下,仔细察看了一番,告诉我们:“这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我吸了一口凉气,疑惑道:“可是我们确实看到大队人马从这里窜出的,难道…”我拍拍自己脑袋恍然大悟:“这设计者太狡猾了,用一面镜子反射图像,让人误以为兵马从此而出,在对手严阵以待的时候,他们却可以从侧翼发动进攻。”说完我不禁为自己的才智喜形于色。sheep笑道:“错误,完全的错误!回想我们看到的那一幕,白盔将军、八个黑衣人,还有那个萧飞凤,难道都是影子?”
沉默许久的唐朝山开口道:“这也有可能,老辈人把这叫做‘摄魂镜’,传说镜中禁锢了不计其数的亡魂,在某个时刻就会出来,保护主人,追杀仇敌于千里之外。”在阴暗的悬崖之下,听到唐朝山这一番话,众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气氛顿时有了一丝吊诡。
老铁扛起兵刃道:“管他什么神镜鬼镜的,劈开了看看吧!”说罢隔空一劈,这兵刃果然非同凡响,似撕开皮革的一声后,铜镜正中出现一条裂缝。老铁再劈几下,那铜镜便被开了一个小门,门后露出两扇石门,中间以铁汁浇铸,正是墓道入口。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事后诸葛亮,我正要开口,二胖便道:“这人为了隐藏入口,竟然铸了一面铜镜,上面植上杜鹃,心计不是一般。”
我接着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须知这种野山荒陵,最害怕的并不是盗墓者,而是水和鼠蚁。如果陵上生了树木,那么不要几年,树根必然扎进墓室。据我所知就有一种盗墓方法,每当遇到被层层石灰糯米浆、三合土包裹的墓**,他们并不急于挖掘,因为即使在现代,普通钢钎打秃几十根,也未必能破得了。这时那些土夫子刨开浮土,种植一些旱地植物,一两年后,这墓就自然被攻开。当然也有一些急性子,烈火焚烧凉水泼浇,利用热胀冷缩原理来破坏外部石条。所以,这里的铜镜目的,是在于遏制植物根系的贯穿。”
看我说得唾沫横飞,老铁不耐烦道:“废话这么多,你说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下将了我一军,我本来只是纸上谈兵,给小姑娘卖弄一番,哪有实际经验呢。但我还是硬着头皮靠近石门,摸索了封浇的铸铁,内心焦急道,这下完了,估计不使用现代化的机械设备,肯定是打不开了。

转念一想,这方块寒石属于纯阴之物,如果此处作为出口,势必会阻隔墓内火气,那么结论只有一个——此处虽然是兵卒的出口,但并不是墓**的发力所在。我将这个意思跟大家讲后,老铁若有所思道:“说来奇怪,南坡有一片地,一年四季草木常青,还有一道暖泉从坡而下,莫非是那火性的出口?”
我们绕了一个圆弧,来到南坡地,此处山势更为陡峭,双峰如箭直插苍穹,峰间温泉沸腾而下,在出口处温泉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折向山下,拐弯之处,正是绿草如茵的南坡。这格局在山水景致中比较常见,但在此却有深远含义,温泉秉承火性而下,构成六十四卦中的“水火既济”,亦刚亦柔,亦寒亦暖,可以生杀万物,却不过分强横。
那循水而下的火气,到了南坡并不随水拐弯,而是一跃上坡,然后缓缓流泄全村,这样既控制了居民,也不会因为火性过猛,烧死近处居民。我一拍巴掌道:“此处正是出口,这设计者无论生在何世,都应该是一代枭雄啊,奶奶的老子不服不行啊。”
大家看着热气腾腾的温泉却犯了愁,找到出口,但你也没办法进入阿。这时二胖天真烂漫道:“这个泉水倒是可以直接吃火锅。”这一句话,差点导致我们全体晕厥,
sheep看了许久,问道:“你是说,在另一端有一个凉风入口,这‘麒麟吐珠’就像是一个风箱一般?”我点头称是。Sheep道:“那么,如果我们将入风口堵上,这里是不是就会冷下来?”我一想也有道理,确实值得一试。知识分子就是厉害,善于青出于蓝,活学活用。
关键时刻老铁发挥了老同志的优良作风,自告奋勇带领唐朝山去堵另一端,我把弓弩和军刺交给sheep,让他保护好二胖,决定也跟他们出发。老铁想了想道:“如此也好,另一端尚不知有何凶险,人多一些。这边不用担心,本地人固然爆烈,单是性本单纯,只是莫要轻易招惹他们,”
约定好联络信号,我们三人便背上东西,向出口去。老铁带领我们左右穿梭,反复迂回,出了一片小丛林,眼前境界大开,顿感心中一片清凉,看来是出了“麒麟吐珠”的控制范围了。
老铁向左一指,告诉我:“按你的说法,那边就是麒麟的尾部,如果腿脚灵便,天黑之前我们可以赶到。”唐朝山看了看那边,笑道:“我正是从那边来的,我常年在那片林中猎熊。”老铁道:“如此甚好,那边可有异常地理征兆?”唐朝山想了想道,我从未发现。
我咬牙道:“走到这一步,就算是龙潭虎**,我们也得去探探了,出发吧。”此时太阳快到正午,山间鸟鸣泉吟,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更令我回想起在将军屯那几天压抑、暴躁、无端惊恐的感受,不知道谁这么歹毒,用他人的子子孙孙来为自己活陪葬,找到老巢后,一定将其踢翻砸烂,决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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