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衣钵承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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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五口中喏喏,说不出话,眼见羞愧就欲下台。转念一想,这么多年基业,不能让这两人给毁了,于是闭目合掌,浑身哆嗦,颤抖着唱道:“四海任游,三界绕无休……。”
随着声音越来越尖锐,一股黑气从头顶冒出,聚成一位牛头大将,双角弯曲尖利,左手持斧,右手覆盾,神情傲慢不羁。
牛头怪俯身看这二人,审视片刻,猛然喷出两道粗气,一斧砍向渡轮头顶。渡轮略微侧身,空手格挡,就在右手与巨斧将触未触的刹那,一把竹节金锏凭空出现。只见锏斧相格之处电光迸射,并伴随着隆隆的嘶吼,引得台下众人惊叫不止。
牛头怪知道对手并非等闲,遂以盾护胸,低头用角触人,渡轮也不惊慌,干脆赤手抓住牛角,猛然一拧,将牛头扯到面前,直视怒火腾焰的牛眼。渡轮一双凤眼射出刚猛之气,牛头怪被看得心虚,挣扎撕扯着想要脱身。
常五头顶着黑色巨牛,面色红得几欲滴血,嘎嘎磨着牙齿,随着牛头怪的动作不停扭动着。王佛药站在一旁忍不住暗暗心惊。
牛头怪被制无奈,嘶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和我做对?”渡轮松开双手,一手在头边平举,掌心朝前,一手平托胸前,只见一朵莲花从掌心缓缓长出,整个人也淹在淡淡金光里。牛头怪一看这情形,叹口气道:“原来是你,管这闲事做什么?”
渡轮道:“我不忍看天人怨怒,华夏祖龙被一帮跳梁小丑凌辱。”牛头怪愣了一下,道:“天下已经如此,你一人也难敌众生的业力!”渡轮复又笑嘻嘻道:“你可以到秦岭一游,心中自然分明,不用我说也会早早离去。”
牛头怪一听,默默点头,随即慢慢收缩变小,缩回常五顶门。常五恢复了神气,合掌道:“不明白你,多少劫来往返人世,图个什么?”
渡轮道:“你自然不懂,缘觉大海无量众生,本来一体相同,只是因为贪嗔痴这三毒,不停幻化神奇,令众生漂流轮回,你说苦也不苦?”
常五低头思忖良久,道:“苦倒是苦,我血食人世千年之久,以欲为乐,却从无长久,辗转四处更增其苦,听人说大乘真实法不假修行,直指真心,何来那么多戒律束缚?”
渡轮合掌朗声道:“高高天上走,深深海底行;非不假修行,断欲道自成”。听得此言,那常五稽首一拜,说道:“千年游戏人世间,镜花水月自为仙;不是老汉狮子吼,万年不见自脸面。”说完此话,常五神色顿变,成了一个眼神木讷的庄稼汉,再无分毫骄矜之态。

看这二人揭了常五老底,乡民早就忍不住要冲上台来,常五见势不妙,躲到二人背后。渡**声道:“各位息怒,常五也是被魔所控,那魔在我等劝说下业已离开,常五现在和各位一般,都是普通血肉之体,且放过他。”看了刚才情形,众人对渡轮也极为佩服,于是慢慢散开各自回家,有粗通佛理者,围上来问这问那,十分好奇。
回去的路上,王佛药问道:“我有两事不明,第一今天为何要我带你上台斗法;第二这假常五既然法力高强,怎会害怕区区几个守炮楼的日本兵?”
渡轮微微一笑:“此处是你故乡,也是你的教化之地,你虽不通文墨,但天性至纯契合真如,以后自然会有人信仰你,你也逐渐开悟,感化一方。”
王佛药却不自信,不安道:“我天性愚钝,恐怕不能领会佛学的精妙,更不要说教化他人。”
渡轮道:“这你无需担心,六祖大师听人念诵《金刚经》一句,即刻开悟,可见这佛性人人具足,且这修行根基,本不同于世间聪明,看似木讷的,或许是大根器之材。”
“至于第二个问题”渡轮道:“《楞严经》上说,那些飞精附人的邪魔,施展法术:是诸听人顶上火光。皆长数尺。亦无热性。曾不焚烧。或水上行。如履平地。或于空中。安坐不动。或入瓶内。或处囊中。越牖透垣。曾无障碍。唯于刀兵。不得自在。这最后一句,就是说这些人,虽然可以隐身、穿墙过壁,但是对刀兵刑杖,却不能够克服。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还没有达到‘无我’的境界,那就必须借助于这个**,所以他害怕那些拿枪执剑的兵士,害怕破坏了这个**,这就是为何那常五屈服于日本人,甘愿为虎作伥。”
回去后渡轮道:“这几日你且告假,我与你传授一些法门,以后必可用上。”于是二人闭门不出,其间渡轮传授了大悲咒四十二手眼、楞严咒和五会念佛等法,渡轮道:“我本承禅宗法脉,但末法时代,唯有念佛法门最为稳当,你且不忙参禅,须知‘念佛定来即是禅’,法门无量,却是殊途同归。”
王佛药点头记下。后几日渡轮与村内求法者授了皈依,告诫道:“贫僧不日即将离开,我走后各位可随佛药居士修行,他虽年轻,但一如我在,不可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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