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君意谁知晓？
雕弓力挽如满月，箭头直指戴佩。
休哥中了一箭，身体已是大伤，此刻，根本就帮不了戴佩。古羊和雪灵，也是各自陷在苦战中。
寒风带着冷雪，吹打在戴佩的脸上，此刻，面对死亡的阴影，谁也不会想道，戴佩居然心间坦然沉静无比。
“呵……唉……“赵光义冷笑一声，又惋惜的叹了口气，手向后再一用力，捏着箭尾的手指，轻悄的松了开去。
“嗖！”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箭上。
箭，带了狂龙般暴虐的气势，奔戴佩而来。
戴佩把箭搭上弓，她知道，根本就射不出去的，但是她要射，要尽力的射出去，这也许是她最后的一次努力了。
戴佩突感背后，一阵温暖，一个温暖的胸膛贴将了上来。
“笨蛋，弓，是要这样拉的！”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戴佩的耳根响起来，还夹带着丝丝的热气。
那双温暖的手紧握住戴佩的手，箭上弦，弓足拉，对准远站着的赵光义。“放！”只听的耳根边就那么坚绝的一个字出，戴佩的手指快速的松开，箭离弦而去，破风裂雪，犹如蛟龙出海之态。
也就在箭出的同时，戴佩身后的人闪身挡到前面，冷面带霜的盯着她看，左手一抬，那赵光义射来的狂暴之箭被一把捉住，在手上还向前刺了几分，直到紧握的手间滴落了如梅花般红的鲜血，才停止下来。
“陛下！”休哥在一边低低语。
“是你！”戴佩激动的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冰人，那种安全感觉流满了全身。
“什么‘是你’。难道私下里面不是要叫一声夫君的么？”燕鸿赞把手中的箭扔到悬崖下，转身看向前面的赵光义。那只他把着戴佩的手射出的箭，也是被赵横手抓在手间，只是箭头，还是刺进了胸口一点点的。
二个男人如争夺地盘的斗狮，盯着，一动不动。
“好了，既然大燕的皇帝陛下都亲自来了，也就不用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如此了！”颂的女主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身着火红狐狸裘，向这走来，站到赵光义旁边，看了眼赵胸口上的箭，又复看向绝龙道上的燕鸿赞。
“他应该死！”燕鸿赞一只手搂过戴佩，一只手指着赵光义说，“存心射杀大燕国皇后萧氏，就足够引挑了二国开战，他不死，怎么平我国民之怨？”
颂女主眉毛一挑，视线在戴佩身上打了几个转，最后又落到燕鸿赞那冷冰冰的脸上，“那么，燕王的意思是，要为了一个女人开战么？历史上为红颜的事情到是颇多，可是素闻燕国陛下的雄才之人，此翻，又怎么如此冲动起来了呢？二国交战，你可是真的准备好了？”
“如果男人连女人也保护不了，那么什么雄才都只是笑话罢了，燕国虽然比不上颂，但是三千铁骑，倒也是能让谁的天下染红大半的！”燕鸿赞还是原先的那种冷冷的面孔回复道，只是气势，比以往提高了很多很多。
“女皇陛下！”寇准在一旁低语着说了些什么，一旁的赵光义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去。
女主原本的强势也收敛了些。
“既然是燕国的皇后受了射刺，自然是要有个交代的！”那颂国女主手一动，就有几人押住赵光义向后而去。
“可是也是自家弟兄，还希望燕国主……”颂女主的意思自然是不要逼人太甚。
“古羊，雪灵，你们过来，休哥，还走的动么？”燕鸿赞问道。
“恩！”休哥的嘴角向上杨了杨，示意自己还行。
“自然，谢谢女皇帝的秉公了。那么我这就别过了，希望有机会，女皇可以来我大燕做客！”燕鸿赞一边搂着戴佩向后退，一边说。
“自然，很快的！”女主笑看着，摇头不要士兵过去追杀。
“这可是好机会，陛下！“太师急的直跺脚，“杀了他们，就等于灭了大燕的一半国力啊，陛下！”
“你以为，燕鸿赞是傻子么，会一个人来？那头，肯定是有伏兵的！加强戒备，明天早些撤营回宫。”
“那王爷他……？”
“受点苦也好，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女主没有再说下去。
另一边，燕鸿赞带了四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客栈。
“古羊见过陛下！”
“雪灵见过陛下！”
“你终于从那困人的牢房里面走出来了！”休哥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慢慢走近那坐着看戴佩泡浓茶的燕鸿赞，跪了下去，“臣燕休哥，拜见陛下！”此刻的休哥，完全没有了一开始见到的桀骜模样，而是完全的一种臣服。
戴佩算是听明白一点了，正是因为燕鸿赞扬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宫里面，才让燕休哥有之前那样的桀骜的。
“在外，就不要那么多礼数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大早我们要离开，估计今天不用多久，那颂国女主就会发现我其实是一个人来的！”
“是！”四人刚要出去。
“燕燕，你留下，陪我下会棋！”燕鸿赞的声音，很是温柔。
想着先前是他救了自己，戴佩犹豫了下，还是留下了。
几盘的马条车挪，戴佩又是输的不行，但是细心如她，很快她发现，燕鸿赞虽然也在和自己下棋，但是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犹豫着。
“不下了不下了！”戴佩把棋抚乱了去，“我看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弄的婆婆妈妈的！”
燕鸿赞却目视她良久，之后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和一封信笺摸样的东西。递给了戴佩。
“这，是什么？毒药加信？”戴佩一手接住，一手拨弄着，试图看明白这二样东西又什么特别的。
“那是老太后让我给你的！”
“老太后？”
“恩，是一瓶药和一封信！”燕鸿赞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从戴佩身上移开过，如果戴佩的感觉没有错的话，这男人的眼睛里面，居然有很深的担忧和不舍得。
“我想，你也不愿意跟我回大燕国吧！？”燕鸿赞把身体向后靠去，一只手在眉处捏着，很疲乏的模样。
“所以，你和休哥一起，帮老太后去送送信，把这瓶东西和这信一起交到一个人叫野禾的手中！”
“咣当！”一声，就在燕鸿赞说出野禾这二个字的时候，门被推了开来。二人转头看去，却见休哥正紧攥着拳头，站在外面，表情三分严肃，三分悲哀，三分愤怒，还有的，全部是麻木了。
“燕鸿赞！你果然是那样决定的么？”休哥仿佛忘记了二者之间君臣之别，直呼着君主的名讳，双手，更是攥的紧紧的，整个人看上去，暴虐的很。
“兄弟，你是了解我的！”燕鸿赞直视着休哥，眼神写满了坚毅和信任。
二人对视着，一个眼光柔和坚决，一个眼光暴虐愤恨。
“好吧，我知道了！”休哥说着，向前几步，一把拉过戴佩到自己身边，说，“那就不等天亮了，古羊和雪灵你带回去，这个女人我会送到野禾那里的，不管最后我能不能带她回来，或者说带怎么样的一个她回来，我都会问老太后要一个说法，从第一代君王到现在，为什么总是要沿袭这样一个好笑的仪式？”
说罢，休哥拉起戴佩，就跨门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就传来得得得的马声远去。
“王侯将相本无种，帝王命成万骨枯，休哥，燕燕，你们怎么会知道，我这个油灯渐耗的人，又怎么能完成那么多想要完成的东西呢？那个从开国君主起就遗留下来的诅咒，一直在历代的君主身上重复着。我以为我有时间，却发现，和爷爷父亲一样，一旦登入帝王座，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灯灭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帮她！希望我的感觉和老太后的眼力都没有戏弄我们！”燕鸿赞幽幽的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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