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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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亚菱道:“不敢,不敢,那不过是别人的夸奖罢了。”
杨旗山道:“初度会晤,已见姑娘才华,足证传言不虚了。”
但闻那黄衣人高声说道:“杨兄,你说的话,还算不算?”
杨旗山道:“杨某人说出的话,一向是如同皂染,你必需在一定的时限内决定,超过时限,杨某就不负责了。”
黄衣人道:“现在呢?还算不算。”
杨旗山道:“算!”
黄衣人忽然收回铁杖,道:“在下不知杨兄在此!”
杨旗山道:“如是早知道了呢?”
黄衣人道:“在下绝不会来。”
杨旗山笑一笑,道:“返到我随身剑童身后,老夫倒要看看,当今武林之中,还有什么人物,能在我杨某的保护之下,取你性命。”
黄衣人突然一抱拳,道:“多谢杨兄。”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杨老英雄,好威风啊!当今武林之中,有你杨老英雄这份煞气、威风,只怕是很难再找得出来了。”
杨旗山道:“江湖朋友们的关爱,倒使姑娘见笑了……”语声突然一变,接道:
“老夫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请教姑娘。”
东方亚菱道:“来者不善,杨老英雄请说吧!”
杨旗山道:“姑娘说在下说出之话,不可相信,不知本何而言?”
东方亚菱嫣然一笑,道:“论武功,你杨老英雄自然是武林中第一等高人,但如论信义上的声誉,大河五义在武林中的招牌,绝非你杨老英雄所及了。”
杨旗山脸色一变,似想发作,继而哈哈一笑,道:“东方姑娘说的是,如若说到信义二字么?大河五义在武林中的金字招牌,实非常人能及了。”。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看起来,老前辈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
杨旗山嗯了一声,道:“夸奖,夸奖,老夫在江湖上走了数十年,总不能连一点气量也没有啊!”
东方亚菱淡淡一笑,道:“这些年,书术君子黄元奇,在你杨老英雄的暗中保护之下,平安无事,那不但是替武林中保存下一份正义,而且也替人间保存下一位艺术大师。”
杨旗山道:“这个么,在下倒也不敢居功。”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杨老英雄太过谦虚了。”
杨旗山道:“这倒不是谦虚,不是老夫之功,老夫不敢承当。”
东方亚菱道:“这么说来,老英雄也是奉命行事?”
杨旗山双颊一热,双目中暴射出两道凌厉的寒芒,逼注在东方亚菱的身上,冷冷说道:“姑娘口齿,犀利如刀,只怕不会有什么好处?”
东方亚菱举手理一理鬓边散发,飘逸一笑,道:“杨老英雄如若觉着晚进之言,有什么不对,尽量赐教,只要说的有理,晚进自会信服。”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口舌是争,应以理服人,像阁下这样的高人,如此霸道,岂不是倚老卖老么?
想了一阵,杨旗山突然放下了脸,笑道:“姑娘词锋犀利得很啊!”
只从他神色上看,他已经是被东方亚菱的言词说服。
缓步行到了黄元奇的身侧,伸出纤细滑嫩的玉手,轻抚着翠玉塔,东方亚菱有些惊讶的说道:“果然是巧夺天工的手法,一代金石大家,只是可惜呀!可惜!”
黄元奇怔了一怔,道:“姑娘,如是瞧出了败笔,还望指正出来。”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下刀如神,恰如其分,晚辈看不到一处败笔。”
轻轻吁一口气,黄元奇缓缓说道:“姑娘,这可惜之声,又指什么呢?”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就没有感觉这座玉塔的美中不足之处?”
黄元奇道:“这个么,老朽倒未察觉。”
东方亚菱道:“这座玉塔上的山水人物,十三飞鹰,雕刻的须眉毕现,羽毛清明,其下刀的手法,只怕全凭经验,感觉了,那是智慧的功力结合,自是叫人佩服。但进不解的是,这些人物,摆的大过拥挤了…”
黄元奇道:“高明啊!高明,这是此座玉塔的唯一缺憾。”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
黄元奇道:“这个么,情非得已了,因为,这是他们指定的图案,不论是山气、人物、飞鹰都已经早为排好,老夫是瞧着他们的设计下刀。”
东方亚菱道:“原来如此,无怪把一副完美的艺品,点缀得很不对称。”
黄元奇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同要再仔细瞧瞧么?”
东方亚菱道:“这座玉塔上图画,山藏海纳,似乎是蕴藏着很多的东西……”
黄元奇道:“不错,似乎是这座玉塔上的图画包涵着什么?不过,我不知道。”
东方亚菱目光微转,一掠杨旗山,只见他神情冷肃,双目中隐现寒芒,不禁心中一动,伸手取过翠玉塔,笑道:“你们小心啊!别碰了我,一旦碰到我,这座玉塔,可能掉在地上摔坏了,那岂不是可惜很?”
她的自言自语,很多人都不了解她的用心何在?
但秋飞花却从她的回目一顾杨旗山的神情中,了解她话中含意,悄然移动身躯,挡在了她的身侧,正好在杨旗山和东方亚菱之间。
只要杨旗山出手偷袭,必需先经过秋飞花。嫣然一笑,东方亚菱多情的看了秋飞花一眼,笑道:“你真善解人意啊!”
秋飞花突然间,有着一种被嘲弄的感觉,双颊飞起了一片红晕,但却没有说话。
东方亚菱没有看到秋飞花的气怒之状,事实上,她也无暇看他,因为,她两道目光,已被那玉塔上的图案吸引。
只见她全神贯注,如同发现了一种渴慕的奇景一样,而且,不时,伸出纤巧的玉手,擦拭一下翠玉塔上的刀列花纹。
茶棚中,鸦雀无声,东方亚菱绝世才华,锋芒毕露,再加上那美丽无伦的姿容,本身就其有了很大的吸引之力,她是属于那种发射光芒的人,外形和内涵都有着强烈的吸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东方亚菱全神贯注在那翠玉塔上,别人可以放心看她,欣赏那如花玉容,二是她捧着翠玉塔,一口气,看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是神情专注。
东方雁微微一皱眉头,道:“妹妹,你看什么?看的如此之久。”
东方亚菱似根本没有听到,连头也未抬一下。
她过度的全神贯注,似是也把黄元奇引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呆呆的望着那玉塔出神。
杨旗山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道:“东方姑娘,你瞧好了么?”
这几句话的声响不大,但却有如尖锥一般,刺入人的耳朵之中,使全场中人,全都清醒了过来。
东方亚菱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这座玉塔上的图画,除了供人欣赏之外,似是还有别的含意。”
眉宇间,隐隐露出了困倦之色,显然,她全神贯注那玉塔之上,耗用心智甚多。
黄元奇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这些图画如此排列,是别有作用的。”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晚进想请教一件事情,不知老前辈可否见告”黄元奇道:
“如是老夫能够回答的事,自然奉告。”
只听杨旗山冷冷说道:“黄兄,可以把玉塔交还给兄弟了吧?”
黄元奇道:“在下这一生中,交了几位如同手足的兄弟,但却从未遇到一位对我雕刻艺品的知己,这位东方姑娘,是在下遇到的唯一知己,瞧瞧这座翠玉塔,有何不可?”
杨旗山道:“诸位瞧的时间很久了,应该早已瞧得十分清楚了,事实上,那座玉塔的图画,也没有什么深奥之处,各位,再瞧下去,不觉着无味么?”
东方亚菱望了杨旗山一眼,却回头对黄元奇道:“黄前辈,这座玉塔的图画,由何而来?”
黄元奇沉吟了一阵,道:“他们给我一个草本,要我照着画上的。”
东方亚菱道:“那是什么样的草本?”
黄元奇道:“是画的。”
东方亚菱道:“什么人画的?”
黄元奇沉吟了一阵,道:“他们虽然经过了人工的重描,我看得出,那不是原本,似乎是照着一种原本描下来的,如是我想的不错,这根本就是一座石塔上的原来壁画,那可能是一座很高的石塔,描下的原本,也可能很大,所以,他们请了画师,把它缩小,交给我,刻在这座翠玉塔上。”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这就不错了,他们把一座很高大的石塔上雕刻的壁画,原画描了下来,不过,他们为什么不肯把原本交给你呢?如若是原本,我想,你雕刻得可能会更为逼真一些。”
黄元奇笑一笑,道:“姑娘说的不错,如是他们把描下的原本交给我,我相信可以雕刻更逼真一些,唉!他们请的画师,不能算错,但我看得出,那描绘上,仍有不少败笔,说起来,很可惜啊!”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你刻在这翠玉塔上的图画,是否经过了你自己的修正。”
黄元奇点点头,道:“是的!我修正了他们的败笔,我不忍使一件完美的大艺术品,留下了大多的缺点。”
东方亚菱哦一声,道:“小女子也习过丹青之术,但我想,这方面的素养,和你老前辈相差的大远,不过,我可以看出它一些缺点。”
黄元奇喜道:“那要请姑娘指点指点了。”
东方亚菱道:“我看出这玉塔上,有几处的刀路,是老前辈勉强下刀的,想绘,他们描绘的大坏,老前辈临时发觉,未能事前寻思,所以,改正的勉强一些。”
黄元奇大为佩服的惊道:“姑娘,好眼力啊!好眼力,但不知姑娘瞧出了几处地方?”
东方亚菱似是对黄元奇的艺术才华,也十分敬服,微微一笑,道:“小女子的眼力还不到火候,我只瞧出了三处地方。”
黄元奇道:“了不起啊!了不起,我只勉强下了四刀,竟被你瞧出三处。”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老前辈夸奖了,四漏其一,晚辈该是很惭愧了。”
轻轻吁一口气,接道:“黄前辈,你看那座原来石塔上的壁画,在画上的造诸如何?
黄元奇道:“不大高明,不过,他的功力很深厚,着刀如削,劲力内蕴,当年,雕刻那座石塔的人,定然是一位武功很强的高人。”
东方亚菱道:“这就是他们要你雕刻这座玉塔的原因了,唉│可是,他们既"有原来的版本,为什么还要你雕刻这座玉塔呢?”
黄元奇道:“这一个,在下就不明白了。”
这时,杨旗山突然大声喝道:“黄兄,看也看过了,评论也差不多了,难道还不肯把玉塔还给在下么?”
黄元奇点点头,道:“应该还给你了!”
东方亚菱道:“让我再看一下。”
黄元奇道:“好吧!希望你快一些。”
东方亚菱未作答话,又全神贯注在那玉塔之上。
这一次,她看的很快,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玉塔。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她已把玉塔交回到黄元奇的手中。
黄元奇接过玉塔,交还杨旗山道:“杨兄,玉塔奉还,希望你能遵守咱们的约定。”
杨旗山道:“黄兄放心,但愿你能好好的保护那幅绢画,在下告辞了。”
黄元奇道:“恕不相送。”
杨旗山目光一顾那身着黄衣、手执铁杖的大汉,道:“你要不要跟着我走?”
黄衣大汉满脸为难之色,沉吟了一阵,道:“老实说,跟杨老英雄同行,在下有些害怕。”
杨旗山一皱眉头,道:“你有些害怕,害怕什么?”
黄衣大汉道:“杨大侠在武林中的声誉大高,在下和阁下走在一起,实在有些不相衬,我怕一旦冒犯到阁下……”
杨旗山淡淡一笑,道:“看来,杨某人在江湖上的声誉,是不大好了?”

黄衣大汉道:“杨大侠不要误会,在下的意思是害怕……”
杨旗山一挥手,道:“好了,用不着再说下去了,你如是不愿跟杨某同行,那是自愿留在此地了?”
黄衣大汉道:“留在此地,似是也危险得很,不过,至少,我还有反抗的余地。但如是你杨大侠想取我性命,怕在下连逃避的机会,也没有了。”
杨旗山道:“阁下倒是对我杨某人很夸奖啊!”
黄衣大汉必恭必敬的说道:“在下是一片诚心。”
杨旗山轻轻叮吁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了保护你的安全,但你阁下如是不愿接受,那是你的事了!”
黄衣大汉道:“只要杨大侠高抬贵手,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杨旗山哈哈一笑,道:“那么阁下保重了。”
怀抱玉塔,大步而去。
黄衣大汉一躬身,道:“杨大侠好走!”
杨旗山未再多言,举步而去。
两个青衣童子,紧追在杨旗山身后,离开茶棚。
东方亚菱目睹杨旗山离去之后,精神忽然一松,眉宇间,流现出困倦之色,缓缓说道:“黄前辈,晚进有两件事,想向前辈请教,只可惜……”
黄元奇道:“可惜什么?”
东方亚菱道:“只可惜我今天大累了,无法和前辈多谈,希望老前辈能等我一天。”
黄元奇怔了一怔,道:“等你一天?”
东方亚菱道:“等我一天,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黄元奇道:“就算是很重要的事,怕我也无法等你一天,因为,找也有很重要的事,必需要很快的离开这里。”
东方亚菱淡淡一笑,道:“老前辈,你觉着晚进是你的难遇知己么?”
黄元奇道:“这倒是不错,老夫这一生之中,你算是我唯一的艺术知己了。”
东方亚菱道:“既是如此,老前辈究竟这一点情面都不给晚进么?”
黄元奇道:“这个,这个,在下么,实也是件不了主。”
东方亚菱道:“哪一位能够作主呢?”
铁拳君子纪平回顾了王道同一眼,低声道:“大哥,咱们再宽四弟一些时间,如何?”
王道同道:“好!东方姑娘,你需要多少时间?”
东方亚菱道:“一天时间如何?”
黄元奇道:“为什么要这样久?”
东方亚菱:我先天的体质大坏,人累了,连说话的气力也役有了。
黄元奇道:“哦!”
东方亚菱:所以,我要一夜的时间,才能够恢复。
王道同道:“这样吧,老四,你二哥已经死了二十年,咱们就算多等上几天,也不要紧,明天中午时分,咱们再来接你。
黄元奇道:这岂不是太过委屈诸位兄弟了?”
王道同道:不要紧,这半日的经历,比我追寻你二十年遇上的高人还多。
东方亚菱:“王大侠,人闻你的仁义之名,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王道同道:唉,姑娘言重了,大河五义,在江湖上算不得是声名显赫的人但咱们一生中从未失信于人,未遗弃过道义二字,这一点全是可以在江湖上说得出口,咱们把老四交给姑娘了,明日午时,咱们再来接他,老三、老五,咱们走!”
举步向外行去。
黄元奇急急说道:“大哥留步!”
王道同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什么事?”
黄元奇道:“大哥,这位东方姑娘,对艺术上的造谓,实是在下的知己,我们说的事情,大概也只是一些书画、雕刻、艺品之类的事,两位兄弟为什么不留下来听听呢?”
王道同道:“不用了,咱们五兄弟中,除了你之外,都不懂艺术,和东方姑娘也说不上话,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黄元奇苦笑一下,道:“大哥,对于二哥之死,小弟已耿耿于怀二十年,实不愿再拖下去了,希望早些找到二嫂,查个水落石出。”
王道同道:“这个么?急也不在一两天,你难得遇上东方姑娘这样精监赏评果断的才女,错过一次详谈·实为终身大恨,再延一天,咱们明天中午再来。”
举步离开了茶棚。
纪平、李文,紧随身后而去。
目睹王道同等去远之后,东方亚菱才微微一笑,道:“黄前辈,你这位大哥,真是一位宽厚的君子人物!”
黄元奇道:“大河五义,本是人间最完整的异姓兄弟,可以不让桃园三结义专美于前,但却未想到我竟会作了凶手,杀了待我仁义深厚约二哥。”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你不是杀人的人!”
黄元奇道:“但我杀了人,而且,真凭实据,想赖也是赖不掉了,二哥死在我的雕刀之下。”
东方亚菱道:“说你不是杀人的人,就不是杀人的人,你如杀了人,那也有别的原因!”
黄元奇道:“姑娘,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我不会杀人?”
东方亚菱沉吟了一阵,道:“我说一句胆大的话,你这一生中,从来没有杀过人!”
黄元奇道:“在江湖之上行走,哪会有不杀人的事,这一点,姑娘怕是看走眼了。”
东方亚菱道:“不曾,我一向是信心很坚定的人,很相信自己的看法。”
黄元奇脸上是一片冷肃之色,缓缓说道:“姑娘说对了,但不知姑娘如何看法?敢作这样的断言。”
东方亚菱道:“你的相貌中,没有一点杀机,除非在神智迷乱、不能控制中,才会杀人,所以,我说你不曾杀人!”
黄元奇道:“也许姑娘说的对,不过在下事实上,是杀了一个人,那还是我的义兄。”
东方亚菱道:“有一种药物,可以使人在食用之后,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
黄元奇道:“那是一件什么样的药物?”
东方亚菱摇摇头,道:“什么药物,我就不大清楚了,但我知道那药物无色无味,食用之后,对自己也不会有大大的损伤,而且,药效消失踪迹后没法再可寻。”
黄元奇道:“看来,姑良对药物一道,也很有心得了。”
东方亚菱道:“谈不上什么心得,不过,我喜欢读杂书,对医药一道,也稍有涉猎,因为,有那么一种药物,在中原武林中流传,所以,我就顺便提一下了。”
黄元奇道:“照姑娘的说法,在下在杀死二哥之前,先服下了那种药物。”
东方亚菱道:“这只是三种可能,晚进未知详细内情之前,不敢断言。”
黄元奇道:“唉!在真象未明之前,在下也不愿把这些错失,推到别人的身上。”
东方亚菱道:“听阁下之意是很想替你那位二哥偿命了。”
黄元奇道:“不错,不论我是如何杀了他,但我确实是杀了他,对么?我手上沾了他的血。”
东方亚菱道:“话是不错,你杀了他,但那只是别人假你之手杀他,在你杀他时,你内心中,并没有杀人的意思。”
黄元奇道:“但我手上沾了二哥的血,这总是无法推托的事。”
东方亚菱笑道:“有一幅对联说,“百行孝为先,论心不论事,论事贫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行不论心,论心世间无完人。”老前辈就算真的手执雕,杀了你的义兄,你是完全无心,何况,未必真是你出手。”
黄元奇道:“你是说……”
东方亚菱接道:“老前辈,目下只能证明一件事,杀你那位义兄的雕刀,为你所有,其他的,都未你是你所为。”
黄元奇道:“哦!这一点,我倒是未曾想到。”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可以仔细的想对了,当时,你为什么会带着一把雕刀,又为什么会举刀杀死你的义兄,就算你出刀快速,完全出乎意外,以你义兄造诸,避不开这一刀,至少可以避开心脏要害,但他什么不肯让避。”
黄元奇道:“这个,这个。这个却是有些可疑之处。”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晚进为前辈借署代筹,想出一番道理,不知老前辈是否听闻?”
黄元奇道:“姑娘分析事理,精微细致,叫人无法不服,老朽愿闻高论。”
东方亚菱道:“最大的可能是,令义兄已经失去了抗拒和让避的能力……”
黄元奇点点头,接道:“这似乎是最合情理的解释了。”
东方亚菱道:“如是令兄那时间丧失了抗拒的能力,阁下也同时会丧失了杀的能力。”
黄元奇道:“是啊!在下怎的从未想这一点?”
东方亚菱道:“是因为你从未想过,你其有着绝世才华,只是太过偏重艺术的成就而已,你从未想过这些身边琐事。”
黄元奇道:“听姑娘一番交谈,使在下获益匪浅。”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老前辈,晚进也有很多事,需要向前辈领教,可惜的是,我已经很疲累,无法和老前辈多谈。”
黄元奇道:“姑娘的意思是……”
东方亚菱道:“晚进的意思是,我想先休息一夜,明天咱们再谈如何?”
黄元奇道:“明天不能超过中午时分,中午,我一定要走了。”
东方亚菱道:“我们明天再见。”
黄元奇道:“好吧!姑媳请多多休息,咱们明日尽一上午之功,把咱们要谈的事,一次谈完。”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对着秋飞花微和领首,目光又转到东方雁的身上,道:“大哥,你们也休息一下,咱们明天再见?”
东方雁一皱眉头,道:“明天见,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东方亚菱道:“回到篷车上去。”
东方雁:“你不是要休息么?篷车上如何休息?”
东方亚菱道:“篷车上早已经过我的修改,不但车上可以睡觉,而且,还可以烧东西吃。”
东方雁怔一怔,道:“那篷车只有一点地方,你如何布置得可以睡觉,可以烧饭?”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那篷车上空间很大,只看一个人怎么去利用了。”
东方雁道:“这也许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我却想不通,你如何能布置成可以睡觉、可以煮饭的局面。”
东方亚菱道:“不但是我一个人在上面睡,连我这两个从婢,都住在上面。”
东方雁笑一笑,道:“小妹,你真是越说越神了……”
目光转注到秋飞花的脸上,道:“秋兄,你相不相信这件事?”
秋飞花道:“相信。”
东方雁道:“你相信那一辆篷车上,能安排下这样多的事情么?”
秋飞花道:“以东方姑娘的才慧,在下相信,她能利用到每一处微小的空间。”
东方雁道:“秋兄,你能么?”
摇摇头,秋飞花缓缓说道:“不能,在下自知没有这份才能。”
东方亚菱道:“秋兄已经知道了基木原则,利用每一寸可能用的地方,余下叮只是设计技术了。”
东方雁道:“秋兄,咱们去见识一番如何?舍妹的才能,似乎是无所不能了。”
秋飞花低声说道:“东方兄,我想不用去看了。”
东方雁一皱眉头,道:“为什么不去呢?”
秋飞花道:“我相信东方姑娘一定有这样的才慧,所以用不着去看了。”
东方亚菱道:“秋兄,对小妹似乎是很激赏了。”
秋飞花道:“见微知着,在下听姑娘一番话,已知姑娘之能,似乎是用不着再去求证什么了。”
东方亚菱道:“事实上,小妹也很疲劳,大哥也不用去了。”
举步直朝蓬车行去。
目睹东方亚菱登上了篷车之后,东方雁才缓缓说道:“秋兄,你看舍妹如何?”这时,黄元奇已经和家人子女,低声交谈,秋飞花淡然一笑,道:“令妹么?姿容绝世,才慧过人,一切都如东方兄所言。”
东方雁道:“这么说来,秋兄对台妹的印象不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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