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灵魂决斗之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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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千层金球和多环白球的世界,出现了第三个光源。这是一颗金球,与雷斯顿的相比,同样金华璀璨,同样具有层层的结构,同样具有令人无法注目的核心。唯一的区别,便是体积小上许多,光芒黯了一些,——这是阿尔西耶丝所化的灵魂象征。
她出现时,雷斯顿的战斗仍在继续,崩溃仍在进行。当她环绕着他转动时,并没有遏制或减缓他的崩溃解体,而是一同崩溃解体着,而且,这崩溃的速度……反而有所上升。
“以小损失换取大收益,以大损失换取绝对的收益”,这是雷斯顿的人生理念。
此刻在这灵魂决斗现场,他仍然贯彻着这个理念。
阿尔西耶丝绕着雷斯顿旋转,相对的,雷斯顿也是绕着阿尔西耶丝旋转。或急或缓,或高或低,他和她追寻着彼此的共同波动,遵循着这宿命的羁绊,并以这生命至高的节奏起舞着,以最明亮炙热的灵魂之火,在虚空中勾勒出彼此的舞步。这在圆舞曲中,雷斯顿和阿尔西耶丝燃烧着彼此的灵魂,成功激发了两片残缺神魂的共鸣,并将这共鸣放大至极限。
后果便是,虚空中,一个巨大的金色星云疯狂的旋转着,吸纳着所接触的一切能量。无穷无尽的游离能量,磅礴的战斗残余能量,万千哀嚎着的光点,欢欣着或者挣扎着,涌入了那个白金色的星云核心。
但是,这还不够,这金色星云渴望更加鲜活的更加精纯的灵魂。于是它旋转着,缓缓的靠近那燃烧的苍白巨瞳,强大的吸引力逐渐笼罩住对方,几乎使得它无法维持形态。——在进行灵魂决斗之前,雷斯顿说过:“灵魂是神秘的,灵魂波动共振,是世间最强大,最不可思议的现象。一个普通的初阶强者,如果灵魂波动无限共振,那么这一时期,他的破坏力甚至能超越禁咒中的禁咒。”
“经过数十万年的研究,龙族学者已经证明,长久并肩战斗的战友,灵魂波动会有一定的契合,战斗时有可能发生灵魂波动共振。我和你曾属于同一块灵魂核心,我们的灵魂契合程度,哪怕出生就并肩战斗的战友,都无法比拟。”
“不过,灵魂波动共振的研究,都只是观察加灵魂分析,无法进行实践性实验。所以,不确定因素太多,无法确定共振之后,会发生什么。最常见的,就是共振过强灵魂崩溃。我们的神魂自然不会崩溃,但因为过强的共振,最终频率大比例同步,发生相互融合……”
说到这里,雷斯顿便停住了,看着阿尔西耶丝,目光明显的担忧。确实,雷斯顿很无视人命,无视他人性命,也轻视自己性命。但唯一的优点,便是对给他感动的生命,他非常的重视,可以牺牲自己,也不愿她们死去。如果不行,他会与她们一起死去。
不过现在,情况有点特殊,牺牲的不会是他。
阿尔西耶丝明白了,上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的道:“我们的融合,就像水滴融入海洋,之后,那滴水成为了海的一分子,不再是一滴水,但大海仍是大海,是吗?”
“差不多是这样!”雷斯顿木然的点了点头。
“这不是失去,而是回归。”阿尔西耶丝微笑着,眸中安宁平和,没有一丝的忧虑。
“但它是分别。”雷斯顿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似乎想最后感受这特殊的清香。
“灵魂融合,留下的身体呢?”阿尔西耶丝轻声低语。
“失去灵魂的完整身体一切生理机能都是正常,但会如同一个傀儡一般生活着,直至一个新的灵魂诞生。她会继承你的记忆、力量、过去,只是……她不是你。”
“嗯,好好的对她。”
苏珊听得忧心忡忡,禁不住发声问道:“师兄,你们融合的几率是多大呀?”
“不确定因素太多,要看具体情况。”雷斯顿眺了一眼南方,“但应该不到十分之一。”
女孩们刚刚提起来的心,顿时又放下去了。阿尔西耶丝眨了眨眼睛,问道:“就这样?”
雷斯顿点了点头,肯定的道:“是的,就这样。”
阿尔西耶丝举手一推,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淡淡道:“空激动一场,尴尬死了。”
…………
回到现在,这恶魔君王见雷斯顿势大,便想暂避锋芒——雷斯顿这种共振爆发无法持久,它还是看得出来。可是要切断灵魂通道时,它发现在刚刚的交战中,自己竟然已被反向锁定,现在的状况,等同于雷斯顿在使用咒杀术攻击它。
咒杀术是强者欺凌弱者,有准备打无准备的绝技,难点在于前期锁定。一旦完全锁定,被咒的目标没有远超施术者的实力,是根本无法摆脱的,不过,施术者如果没有远超目标的实力,会使用咒杀术这种需要灵魂直面灵魂的危险手段吗?

脱身暂退无望,它只好全力发动攻击,一道道拖曳着苍白色长尾的流星,接连不断的轰向金色星云的核心。但是又能如何,这个灵魂世界本就是双方的灵魂通道的具象化表现,它既然无法摆脱这个世界,那么攻击的强度也无法超出这个世界的极限。事实上,在早期的对攻中,双方的攻击强度都已经达到了极限,现在所不同的,仅仅是攻击的频率而已。
于是,雷斯顿也加快了应战的频率,事实上,共振之下,能量剧增的他已经能够更快的攻击,但为了完整的吞噬的美味,只好压制自己痛快的将对方轰成碎渣的**。
接近、撕扯、绞碎、吸收,刚刚令整个世界震颤的对决,就这般结束了,仿佛一团白色液体融入金色液体一般,稍微有些小的反应,但相对之前而言,太平淡太平淡了。
视野一阵模糊扭曲,又回复清晰,女孩们的感知回到现世,首先看到的,是相拥在一起,被一个银色金属钎串连的雷斯顿和阿尔西耶丝。伊莲脱离浮游炮一般的‘拉克塔夏加农’,从右眼中投射出红光,对他和她仔细的扫描了一番,道:“主人和阿尔西耶丝大人都没事,**和精神都非常虚弱,但灵魂反应出的魂力波动,相当不稳定。”
“有什么危险吗?”面甲遮掩了苏珊的表情,但无法掩饰她忧心的话语。
“凡人的力量无法作用灵魂,现在以后的变化,我们只能旁观而无法插手。”伊莲的红色光线在金属钎上反复的扫描,“大家还记得刚刚看见的吗?主人和阿尔大人吸收了大量能量,现在的不稳定,应该是正在消化吸收,而不是什么负效果。”
苏珊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们还是先考虑突围……”顿时,女孩们全部痴呆了。
刚才,注意力都集中到雷斯顿和阿尔西耶丝身上,她们没有察觉。现在,她们终于感觉到,除了身边的七个生命气息,这个世界,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死寂。她们身处一座高楼的顶部,很容易就能扫视周围的地域,所以,她们看到了,伏在地上黑压压一片的恶魔,虽然血腥硝烟依旧,但没有暴躁没有喧嚣,一片如同蜡像一般的恶魔。
伊莲飞了出去,在恶魔阵地上空盘旋了几圈,带回两个恶魔抛在地上,道:“都是这样。”
检查了一翻后,苏珊震惊的道:“没有任何的外伤,心跳依旧。”
“用心灵术法的说法,这是被暴力精神攻击,造成的大脑直接死亡。”
幽姬颇为细心,回忆了一番刚刚所见的,道:“大人和那巨眼相互轰击时,你们有没有感觉,很多东西出现了,又消失了?”
苏珊和伊莲都点了点头,阿蔓妲却闷闷的道:“那是很多星星一样的光点,爸爸和恶魔君王的战斗波动,将它们强行拉入那个空间,下一波的撞击,又使将它们毁灭。”
三个成年女性惊诧的看了过来,跪坐在雷斯顿身边,无神耷拉着耳朵的阿蔓妲点了点头,道:“因为被‘灵魂锁链之术’作用,你们被动的拥有了一个观察灵魂的视角,但只能用固定角度看东西。但我不一样,我本来就有灵魂视觉,所以有了自由的视野。”
“刚刚的空间,已经所出现的东西,都是灵魂的具象化外观,金球是爸爸的灵魂,白眼是恶魔君王的灵魂,那些白点,是其他生命的灵魂。”
幽姬惊骇的道:“这里有约莫五千多恶魔,可我感觉到那些东西,只怕有十万?”
“伊莲姐,你算一算时间?过了多久?”阿蔓妲没有直接回答。
伊莲是改造人,视觉上有同步时间记录,可以很快捷的核查什么东西。所以,她立刻就回答了,语气有点颤抖:“从空中的法阵形成,到战斗结束,只过了十七点六秒。”
在女孩们的感知时间中,战斗全程起码有半个小时。
“就是这样的,爸爸的战斗发生在现世,但我们的感知并不在现世,或者说被蒙蔽覆盖。”
“小姐的意思是?”幽姬有了中不祥的预感。
“就是说,我们看到的战场,就在上面,”阿蔓妲指了指竖直方向上的天空,“实际上,爸爸的战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一百多公里内变动着。”
“你感觉到的十万,并不是假的。”
“我们在爸爸的庇护下,没有受到灵魂爆震的影响,但其他的,很容易就被嘎嘣掉。”
三个成年女性面面相觑,因为附近唯一人口众多的地方,便是‘青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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