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魂·葬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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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走过炎热的沙地,空气仿佛有浓浓的气息,扰的眼睛都看不真切。
这条路已经走了半天,虽然若月不知道葬魂是因为要全神警戒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所以才不用御风术飞行的,但她没有抱怨一句,还是忍耐着这样恶劣的环境——
而那个所谓大大师却早已经没了体力,是怕死的恐惧支持着他继续往前带路。
前面一个路碑终于在这很长时间看不到变化的路上出现——风沙谷——
当看了这三个字,葬魂眉头微微的皱皱,他知道,这里是仙内家的地盘,而且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小时候的葬魂曾在这修过地火之法,曾在这练习克制地妖法术的威力……
或者说很多法师都做过这样的练习,抓一些对某种法术很敏感的妖怪来让弟子学习五行的客性。所谓的修真,修仙,只是一条踏过了无数历练,说着说踏过了那只考虑自己而牺牲了的尸体堆积成的光芒。
葬魂有些不好的预感,甚至开始突然更明白到自己是个法师,仙家的法师,但他在来前就做了很深的心理准备,而且抛开一切种族或者固有的观念,他是能分辨善恶对错的……
“送到这里面了吗?”
“是……对,就是这,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葬魂拉住了他:“我对这里根本不熟,只有一点点印象,你得带路,带我们进去!”
“这……这可是仙家的修仙地,我进去会死的啊,这可是秘密之地,我…”看葬魂抽出了修长的剑,“大师”只好不再说话,带头进入了山谷……
路开始是条小道,只能容纳一个人穿过,葬魂时时注意着前面的人,不想给对方机会逃走,而若月走在最后面,视野里只有前面人的背影和头上只留一线的天。
突然,葬魂站了下来,若月抬着头没停,结果埋到了葬魂的背里……“走啊!干什么呢!”
而那大师却先葬魂答道:“仙子不知,这……这有仙墙,相当于鬼当墙的东西,小的过不去……”
葬魂把手朝过前面那人探探,果然摸到一样无形的阻隔,他想了想,扶着前面那人的肩膀一跃,踩到了那人肩上,然后右手摸着那“仙墙”一运气:“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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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恶臭扑面而来,里面有阵阵热浪更高于外面许多,暗淡的红色是这里的主色调,阳光似乎还是比较难把这里照的真切的,无数奇怪的声音流荡其中,仿佛关闭的音箱突然打开似的,震撼着若月,但葬魂踩着那大师的肩膀,却迟迟没有往前移动,而是那么站着,仿佛木人。
若月捏着鼻子推推前面的人:“怎么了,走啊!”
那大师或许早已腿软,这么一推居然摊倒在地,若月眼前看到的是死一般的世界,无数的尸体堆积着,很多看得出是妖怪,一些却已经分不出到底是什么的肉。
“这……这是什么?!”若月看着这样的景象,哑然——她从没想象过这样的环境。
而葬魂咽了下口水,扯了扯地上的大师:“继续带路,我们进去……”
“我……我没进去过,这里我都没看过,这,我……”他似乎要吐,可被葬魂一个法术又弄的吐不出来,但他眼睛里却流出了干涩的泪水,对这样的环境,他或许有恐怖,更有发自内心的痛苦——良心的折磨和那薄弱的正义感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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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很长很长时间了,居然有法师从人门进来……莫非你是来看看这里还堆不堆得下尸体吗?”说话的“人”长着狗一样的耳朵,身体是象野兽一样四脚踩地,有些类似老虎或者狼,而耳朵下却有两条蛇,细看去,那蛇是从耳朵下长出的,只是远看仿佛耳环。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若月用有些不相信的声音去询问前面那个属于这里的唯一的活物。
“仙地?平均3年有一个法师飞升。”那怪物清理了下尸体,走到几人前面:“也可以说是地狱,每天增加三具妖怪的尸体……”他闻闻若月:“你还是回去吧,小狐狸……别是被这长的不错的法师骗近来”
“我……”
葬魂把面具拉上:“我是来救两个妖怪的,一个兔子精和小石头,他们最近才……”
“两个?”对方笑了:“这是大海捞针,看样子你还年轻,你回去吧,几年后你的师傅会带你来这里享乐升仙的……”
“你是什么?!你可以这样认为,但不是所有法师都这样,特别是我的师傅,你放尊重点,妖怪!”
“妖怪?或许我现在又沦落为妖怪了吧,虽然曾经人都叫我奢比尸(山海经),称我为半神。”

“奢比尸?师傅说过现在已经没有奢比尸了……”葬魂记忆瞬时明了,眼前的怪物确实和师傅曾说过的半神完全一样。
“是啊,没有了,我几十年前就死了,我现在只是灵魂,啊,快正午了……呵呵,不快到法圈里的话,我就快消失了,真是落魄的守护神。”
葬魂看看天,确实,在这狭长的山谷,只有正午的时候这里才看得到太阳吧,半神灵魂可以在正午以外的时间随意活动说:“奢比尸……有些法师是不一样的,比如我,我现在真的想做些改变,几个月前,我还是到处抓妖怪送回仙家,认为是对的,以自己是仙内家大弟子自豪,但……我现在经历了一些很特别很特别的事情,我想做一些事情……”葬魂的眼神是认真的,没有半点迟疑。
“我曾经也想做,但我却没办法改变这里的东西,里面有你很难想象的东西,里面3层,造筑,炼化,修仙……我无力改变,因为人会堆积太多让半神的我都不知道怎样取舍的事情……我是人的守护神,却不能让人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直到我死都没想明白如何改变人类。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看这里堆积那哭泣的痛苦,清理和送那些哭泣的灵魂去寻找新的生活,直到这里的腐丑恢复泥草的清香,减轻人的罪恶,我这个守护只能这样做了吧……”
“你……你不,不后悔吗?人类,这个……”那个大师结结巴巴的说话,连贯的话都说不出。
而奢比尸却大概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我说过,我是人类的守护神,虽然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但这是没变的……我想人是有救的,就象你们,看到这,总会思考到很多,很多关于对错的东西。”
——这句你们,把这大师划分到了和葬魂一起的行列,却让大师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守护神,让我进去吧——我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葬魂往奢比尸那走了两步。
“既然如此,还是和我交下手吧,我既然决定守护人类,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即使再以后再以后。
因为我能想起一千年前我喝了那人类小女孩盛给我的水,记得她对我崇敬又期盼的眼神,记得答应过她自己要永远守护人类……
如果你要进去对付人类,和我战斗到正午吧,战斗到我消失在阳光中为止,这是我作为守护神该做的。”
葬魂点点头:“谢谢你,守护神……”
虽然说是战斗,但若月也知道,双方都没有伤害对方的意思,战斗谈不上华丽,反而更有些太单纯的感觉。只是他们动作的时候,那阵阵凉风,似乎让周围压抑的气味有些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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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正午,奢比尸没有躲避阳光的意思,或许葬魂明白现在奢比尸在等待着光芒来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奢比尸看看天,说:“小子,以后就拜托你了……虽然里面或许会让你绝望,但我不想你放弃……”葬魂听着,收起剑,点点头。
就在这时,太阳走到了头顶,强烈的光从一条线一样的天空射近来,把本来翻红的山谷变的惨白,奢比尸在阳光下化为了一堆骨头,仿佛刚才的只是幻觉。
若月走过去,把骨头中的一截拿起来,截下一节自己的头发,穿起那个骨圈,戴到脖子上。
葬魂看看那个大师,说:“你可以走了,但请你记得着堆积如山的尸体,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那人从地上慢慢起来,似乎讲话不太清楚,但还是克制着把话说明白了:“谢谢……我以后不会再害妖怪了,真的……”然后颤颤的走了。
双叶说过,人只是缺少能改过的机会,不缺少改过的心,或许这个所谓的大师真的不会再害妖怪了吧……
葬魂走到尸体上把手割开,一瞬间,血与地上的尸体交融,无数的哀号之声回荡,葬魂的耳朵似乎变的长长尖尖,而脸带着面具看不到,他把太多的魂葬了,葬到自己血里……
“你这是?”若月对葬魂还是有些担心。
“带上他们的灵魂同行……去看看山谷里我的前辈,仙长,让他们听听我血液里流淌的哭泣。”
若月则摇摇头,仿佛要把某些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让自己恢复一根筋的思维:“好!!!!!不鼓足劲可不行,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进去把那些家伙揍扁吧!”
“……恩!走……”
不远处,是一道石门,周围连接着很多法门,送妖怪的人是从法门进的,很少有人走过那堆积的尸体地。葬魂把所有法门都关了,看看石门上面写着的字——造筑,伸开手,推开了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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