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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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熬了一夜,庄非足足闹了三天的觉,在大使馆单独培训开始的时候,她才把精神找回来。之前几天怎么过来的,都在混沌状态。只知道自己分在领事部了,就在孔融的手下,秦牧是他的助手,至于剩下几个人,几乎没有机会见到。
领事部只是使馆众多部门中的一个,当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所以让在顶楼的小房间给她安排了小书桌,针对庄非的单独培训就从同声传译开始。
一次三个小时,一天两次。以色列电台不间断播出的各种希伯来语新闻必须准确的进行翻译。录音后放出来听,逐字逐句给自己找错误。
口译之后是笔译,还是关在那个房间里,把一整份当日报纸从头到位逐字译过,还有92年建交以来的国书、各种外交照会、文件。三天后才明白,那屋子根本是使馆的资料室,她身边都是十几年积攒的故纸堆,而他就在这中间找出最难的治她。
有时候秦牧会在这里盯着,但是大部分时间,让会亲自过来,一待也是几个小时,一言不发。背着手靠在门边,看着她在角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他的方法一个大男人都会趴下,但是三天之后,又是四天,她一共坚持了七天,不管怎么折腾怎么刁难,她都坚持下来了,不得不让人佩服。
第二周再走上使馆的台阶,迎面看见是秦牧,马上拿出惯有的微笑武装,虽然照镜子知道自己瘦了,还是不能在他们面前服输。在办公室没找到自己的办公桌,孔融的房间也锁着,索性坐在翻译李姐的旁边说说话。
开馆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这样大规模的调动,李姐他们这批也来了四五年了,都希望能有机会回国休息一下。
庄非听着,眼神发直,回话总是跟不上李姐的节拍,对着一本最近的使馆内刊转不开眼。李姐笑笑,觉得这孩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给她倒了杯水喝。
“变态这个词希伯来语有直接对译的词吗?”庄非的问题让喝水的李姐呛了一大口,昨天电话里也问过又又和梓牧了,这两个所谓的希伯来语高材生现在看来,都算不务正业,不但给不出答案,还在那边糊弄她。
又又也就不说她了,毕竟刚刚把新出版的小说给她打包寄出来,估计四五天就能到,可恨的是梓牧,断定自己是看上那个孔融了,才会单相思。怎么可能!老鼠怎么会喜欢上猫?
出去时顺手把那本内刊拿走,封面上孔融的照片撕下来贴在床头,头号对头,头号变态!同行六人,只有她受了一周非人的虐待,暗无天日的过了七天。他倒好,抱着手悠闲的看着她煎熬,好不容易喘口气就又铺天盖地的往死里训。
梦里给犁的好感早就没了,每天起床对这照片说一次,孔融,你这个大变态,我庄非绝不示弱,加油加油!你的破梨,打死也不要了!

精神胜利是庄非的哲学,闲在两天之后,在领事部帮忙打打杂,认识了不少人,后来和同来的文雅丽走的近些,也能听些办公室的事情,心情放松不少。
新来的一届分在各个部门,都在接触新工作。也看到了不少老同志,带着厚厚的眼睛,含辛茹苦的在这里一干就是好多年。建交只有短短的十几年,积累的资料却极多。
光是各个年代的报纸和杂志就堆了满满一个屋子。没事的时候,就去那个房间做做。不用翻译稿子,看新闻更有猎奇的心里。
虽然国内的报道已经很翔实了,但比起这里随处的第一手资料,还是小河和大海。负责资料报刊的前辈总是能准确说出某年某个重要的头版内容,负责整理合约的叔叔对大大小小汗牛充栋的文件廖若指掌。
真的很佩服,能够如此安心的在这里干这么多年。那些皱纹背后,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经验。其实使馆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平和安逸,工作怡然自得,与当初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家待长了,也并不觉得那么可怕,使馆的工作安排井井有条,馆前的小花园还种着国内带来的植被,就是宿舍,也因为春节的临近布置成浓浓的中国味道。后厨每天都会准备国内的饭菜,离家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强烈。
熬过第一周之走,小埋怨虽然积压在心里,但庄非的日子也算是稳定了。只是一直没看见秦牧和孔让这两个,那个办公室一锁就是好多天。李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不敢问太多。
星期三早晨,还在梦里享受自己的小床,庄非突然被电话吵醒,天还没亮,不太熟悉的男人声音,是领事部的头头,让她马上到使馆报到。
使馆门口停了辆车子,远远看不清车里有没有人。路过时不禁皱眉,会不会是外国间谍啊?这么早停在这里。
刚进大堂就看见孔让和秦牧各自提着一个皮箱,又成了黑衣人的样子,只是没带墨镜,走廊边上,文雅丽也是一身外出的打扮。
本想走过去回办公室,突然被叫住。回身时雅丽跟着秦牧出去了,大堂只剩下孔融和自己。新仇旧恨又有些涌上心头。
“十分钟后出发,什么也不要带!”
嗯?
太突然,一时无法接受。
他一步上前,把她臂上的大衣取走,把自己的黑大衣披到薄薄肩上,害她没来由闷红了脸,连问题都不会问了。
“去耶路撒冷,新任务!”
傻傻的,又不得不跟出去,上了停在外面那辆车,他最后坐进来,重重关上了车门。
“开车!”
黎明,又又寄来的一整箱小说刚刚飞抵特拉维夫,庄非已经和让奔驰在去耶路撒冷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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