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投生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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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的一个冬天的早晨,长白山一带白雪绵绵。
猎人阿力带着猎狗上山了。由于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阿力好几天没有上打猎了。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金色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刺得人的眼睛发痛。大雪踩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猎狗火龙在阿力的前后跑来跑去,欢快地跳跃着。雪地上不时发现一些野兽的足迹,阿力心中暗暗地想:但愿今天的运气和这天气一样好,最好能打上一只大野猪才好呢!
阿力正在左顾右盼,寻找猎物。这时,猎狗火龙汪汪地大叫起来。阿力顺着叫声望去,只见一只火红的大狐狸火团一般向北跑去。还没等阿力反应过来,火龙便飞一般的追过去。就在火龙要追上狐狸时,只见那狐狸一伏身,然后放出一股浓浓的骚臭的气味。只见火龙呛得直晃头,然后便一扭头跑回来了。那只狐狸有了转机,然后便一纵身钻进了一处浓密的灌木丛里。
阿力连忙伏下身,用猎枪对准灌木丛,随时准备射击。过了几分钟,突然从灌木丛里钻出一个老头儿。阿力吓了一大跳,心想:“这冰天雪地的,老头从哪儿而来?”只见那老头儿拄着个棍子,回头回脑的瞧,然后便慢腾腾地向山里走去。
阿力越想越害怕,因为他想起了当地一个骇人听闻的传说。那是阿力的爷爷曾经讲给他的。传说这长白山之中生长着一只千年狐狸精。那只狐狸精本也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只不过他有一种特别的嗅觉,就是能嗅到百年的老参或者是千年的灵芝。它找到之后,便以这些珍贵的药材为食。经过长年累月的补养,它竟活到了千年以上,并且成了精。它的毛皮从最初的灰色变成了火红的艳色,而且眼睛也烁烁闪光,犹如水晶一般。它那双神奇的双眼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只要人或动物与它对视数秒,它便能使对方灵魂出鞘,并使其灵魂消逝在尘世间。有时它还能化作人形,只要人一与它对视,过一会儿,那人便会灵魂出鞘,稀里湖涂的死去。村里的猎人已经有好几个莫明其妙的死在山中,都是这只狐狸精所害!其中阿力的爸爸就是这样死去的。因此,阿力的爷爷曾经告诫过阿力,倘若有火红的狐狸或陌生的人盯着他看,千万别瞅他!
阿力更加断定自己是遇上了传说中的狐狸精。想到死去的父亲和乡亲们,他的愤怒压过了恐惧。他端起猎枪,准备为他们报仇。那老头儿偶然间发现了阿力的猎枪,只见他一伏身,又化作狐狸,然后飞一般的向一处坟头儿后面跑去。狐狸精躲在了坟头儿后面不出来。阿力静静地等着,心想:“只要它一出来便射死它!”
几分钟过去了,坟头儿那边丝毫没有动静,双方都在进行着心理较量。雪地上静得使人害怕。火龙吐出了长长的舌头,也静静地守候着,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不敢轻易跑过去。
又过了数分钟,只见那只狐狸精慢慢地探出了上半身。它的前爪搭在了坟头儿上,两只闪闪发光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阿力。阿力只看了一眼就扳动了猎枪。随着呯的一声响,只见那只中弹的狐狸精跃起了一米多高,然后便夺路而逃。猎狗火龙连忙飞一般的追了过去。
猎狗和狐狸越跑越远,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上。阿力顺着雪地上杂乱的足迹和殷红的鲜血紧跟其后。猎狗和狐狸向西面的大山中跑去,那边的大山山高林密,阿力从未去过。但为了打死这只害人的狐狸精,阿力也豁出去了,他心中暗想:“不打死狐狸精决不回去!”
阿力左拐右拐,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好在有猎狗和狐狸的足迹在前,他方可按着足迹前进。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阿力终于在两座山峰前停了下来,猎狗和狐狸的足迹也从这里消失了。两座山峰紧挨着,中间只可通过一人。阿力通过山峰间曲折的夹缝穿了过去。穿过夹缝后,里面豁然开朗,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见里面温暖如春,到处是奇花异草,奇香无比;树木松柏弯延曲折,看去犹如千年古木,这里的意境真如天上人间。阿力感叹一番之后,才想起猎狗和狐狸精的事儿。他吹起长长的口哨,用来呼唤火龙。口哨声在山谷里回荡着,但依然没有火龙的回音。阿力想往回走,但瞬息之间,只见云雾缭绕,扑面而来。那云雾时而黑如墨汗,伸手不见五指;时而轻如薄纱,色如七彩,使人眩目。阿力被这些云雾包围着,很快便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正当阿力进退两难时,忽然他觉得天眩地转,仿佛坠入万丈深渊,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原来,这个山谷正是“鬼门谷”,或者说是“时空谷”。因为这里存在着强大的反物质场,只要人或动物鸟兽进入之后,他们的灵魂很快会被吸入到另一个时空。到了那个时空后,他们的灵魂只要寄托到那个时空里的人或动物身上,便会失去了以前的一切记忆;而他们新的记忆很快就会被激活,便都是所寄托的人或动物的记忆了。
当阿力感到自己清醒些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野人时代。他发现自己的**已经没有了,只有随心所欲飘来飘去的灵魂。他飘到树枝上,看见草原上有一群野人正在捕杀一头公牛。野人们身穿兽皮,长发披肩,赤着双脚。他们手中有的拿标枪,有的拿弓箭,呜号的大声叫着。那只受伤的公牛格外的强壮,它虽然流着血,但却仍然横冲直撞的跑来跑去。野人们拿着武器,把公牛团团围住。这时,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年轻野人站了出来,只见他赤手空拳的站在公牛前面,并且用手死死地握住牛角。野人和公牛在地中间转着圈儿,较着劲儿。周围的野人高声助威,“雄罗必胜!首领必胜!......”突然间,公牛像发了疯,把那个叫雄罗的野人高高顶起,然后使劲地把他抡在空中。牛角太滑,雄罗没有握住,只见他瞬间便被抡飞了。当他落地时,恰好头先触地,而且还磕到了石头上。雄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其他的野人放弃了公牛,都连忙跑过来救雄罗。他们给他敷草药,摇晃他,但雄罗毫无反应。
雄罗死了。
众人围在四周,开始哭泣。
阿力的灵魂飘在树枝上,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想:“这可是个投生的好机会。”想到这儿,他便飘了下来,伏身把自己的灵魂寄托在了雄罗身上。
过了一会儿,雄罗微微地睁开双眼,众野人见雄罗苏醒过来,都兴奋地又叫又跳,“雄罗醒了,副首领醒了!”
雄罗稍微缓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是被野牛抡飞了,然后受了伤,昏死过去。阿力的灵魂寄托到雄罗身上之后,他便忘了以前的一切记忆,而新的记忆却是那个雄罗的记忆。从此以后,阿力便不再是阿力了,他就是雄罗,雄罗就是他。
众野人把阿力抬回了部落。他们喂他牛奶、鱼肉,以便他早日恢复。
却说猎狗和狐狸精进入“鬼门谷”后,他们的灵魂同样被那里的反物质场吸入到野人时代。到了野人时代后,他们的灵魂就各自分开了。猎狗的灵魂飘到了一条大河的边上。只见河边上伏着一只云豹,那只云豹刚刚遭到了师子的攻击,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猎狗想:“我以前最崇拜的就是云豹,要是我的灵魂寄托到它的身上就好了。于是,它就等着云豹死亡。后来,云豹真的死了。猎狗马上将自己的灵魂寄托上去。他实现了愿望的同时也获得了重生。从此以后,猎狗便不再是猎狗了,他就是一只云豹了。
狐狸精的灵魂则一直游荡在草原上,因为它不屑寄托在那些普通的肉眼凡胎的动物身上。只要它愿意,它便可以把任何一种动物的灵魂驱散掉,它便取而代之。但是,那是他极不情愿做的事情。它的前世是一只千年狐狸精,因此,它要寄托在一个强大的生物身上。有了这样的想法,它就不急于投生了。
狐狸精的灵魂在草原上飘荡了三天三夜,依然没有找到归宿。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草原上温暖宜人。狐狸精的灵魂正飘在一丛鲜花上。这时,只听见远处野马嘶叫,过了一会儿,便来了一群身骑野马的野人。他们正在打猎,跑在前面的是几只受惊的狮子。后面的野人首领一声大吼,只见其它的野人便兵分两路,将狮子半包围起来。很快,狮子便被包围在中间。野人首领一挥手,只见数十条标枪一起向狮子投去,很快,狮子便都倒了血泊中。其中有一只狮子受了轻伤,还想挣扎着起来逃跑。野人首领冷笑一声,立即飞身下马。只见他身材高大强壮,比普通野人能高出一头;脖颈上挂着一圈儿兽骨做成的饰物。他的肌肉黝黑发达,胳膊粗壮无比。他的双眼瞪如牛眼一般大;口大如瓢,冷笑时,口中獠牙丛生,非常恐怖吓人。他快步来到那只要逃跑的狮子面前,然后便一把掐住狮子的脖子。那只狮子奋力反抗,但却无济于事,很快便停止了呼吸。那个野人弄死狮子后,又把狮子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抛向远处,然后便仰天大笑。其它的野人也都高声欢呼。几个野人走了过来,将几头狮子送上马背。然后,这一群野人便凯旋而归。
狐狸精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超级野人正是它所要寄托的躯体呀!狐狸精跟在这群野人后面,一直跟着他们回到了部落。
这是一个异常强大的部落。只见草原上有数百个用树木、枯草搭成的圆形住所,那便是部落成员所居住的地方。那些留守的野人见首领回来了,都列队出来迎接。这一天,正是部落的一个重大节日,野人们穿着整齐,载歌载舞。草原上飘香四溢,很多野人正在烧烤兽肉。
只见首领高高地坐在最高处,其他数千个野人便都跪拜在他的面前,并且都高呼:“首领乌巴万岁!首领乌巴万岁!”场面异常的宏大。跪拜之后,大伙儿便开始开怀畅饮,载歌载舞。
狐狸精正是羡慕这样的生活,它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首领的灵魂驱散掉。
草原上的盛典终于结束了,首领乌巴喝得大醉。几个野人便把乌巴扶到了他专门居住的山洞里。他躺在石床上之后,其它野人就都退下了。乌巴打起了巨大的鼾声,犹如山洪暴发一般。他的双眼瞪瞪着,奇怪,他居然瞪着双眼睡觉!狐狸精觉得机会来了。他飘到乌巴的面前,对着他的双眼暗念咒语,只见乌巴的灵魂便飘悠悠的开始离身。那乌巴果然是草原上的一代枭雄,居然有一些神力,他的灵魂竟绕着他的躯体不肯离去。狐狸精冷笑一声,骂道:“你这厮,也不看看我是谁,还不快滚!”骂完之后,便吹了一口妖气,这时,那乌巴的灵魂才开始慢慢驱散。狐狸精马上把自己的灵魂托了上去。狐狸精瞬间便失去了前世的一切记忆。他现在就是乌巴了,他所拥有的记忆就是乌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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