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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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凌南烟的话……该有多好……曾经因为一时的怜悯而想要保护的女孩子脱离了自己的世界,不留痕迹地离开,但是,当另一个巨大性的毁灭来临之前,却在庆幸着,幸好,她走了,离开了……
仇恨憋在胸腔里,闷闷地疼,昔翮握紧了长廊的栏杆。
夜晚,更加清冷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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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烟的汗水轻轻地滑落下来,干涩的嘴唇里迷迷茫茫地吐不清晰声音,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
圣漠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小心地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回了被子里,用手纸巾帮她拭去额头的汗水,他不知道她所要承受的是什么痛楚,只是明白,他会心疼。
那种疼痛不比从他的身上割下皮肉来少一分一毫。
紧紧的皱着的眉头因为旁边温柔地安抚而安静了下来,凌南烟陷入了更加黑暗的深渊。
圣漠的呼吸越来越沉,他站起身打开窗帘,外面一片银灰色的光线,淡淡地透过干净的玻璃反射进来,他眨眨眼睛,微微的酸痛,然后,拿出黑色的钱包,在最角落的一个拉环里,拿出了一个泛黄的苍老的纸张。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是偶尔的几个字在灯光下还是清晰可见的。
两个清楚的签名,尽管有些零乱。
甲方:白昭楠。乙方:凌清音。
协议内容:捐赠骨髓。
受益人:圣漠。
捐赠人:凌南烟。
时间:1990年8月1日
……
以下的字迹是一些公证处的说明和条件,显得不再重要,所以有些破损,皱巴巴地看不清楚了。
白昭楠,是圣漠的母亲。
曾经,是她的骨髓移植到了他的身体里,于是,他的生命得到延续。
这似乎就是命运,千里迢迢找到她,只是为了,把她疼爱到他的骨髓里,因为,他和她本就合二为一。
他必须爱她,从他接受她的骨髓开始。
那时候,他和她都只有两岁,记忆是那么的淡,而长大后的他也是在偶然间看见这张证明条才得知,本以为生命是自己的,可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寻找她,寻找那个和他的生命捆在一起的人。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而她,属于他。
……
只是,这种属于,是永久性的吗?
……
夜晚朦胧一片。
辰星纷繁。
轻轻地扣门声,一声接着一声,手腕的力度很轻柔,似乎生怕是吵到了谁一般。

圣漠打开,穿着白色睡衣的圣源站在他的面前,眼睛里是一片茫然的雾气,嘴角抖动却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圣源?怎么会来到这儿?"圣漠随手把门关上和她站在走廊里。
圣源淡淡地看着虚掩着的门框,落寞慢慢涌上了眉梢。
"我们的说话声会吵到她。"圣漠注意到圣源的眼神而浅浅地解释着。
圣源看着他,雾蒙蒙的眸子里有一点湿润的光泽。
心里,就无故地疼了下去,嘴角却轻笑起来,像是夏花一样耀眼灿烂。
竟然真的是这样。
因为爱护别人的一句话,自己的心,竟然也可以疼痛的如此无力。
眼前的男孩,她深爱着的男孩,眼睛里的人,十八年来从来都不是她……
偶尔一种可耻的感觉缓缓浮上心头,她重重地咬住自己的唇混着微咸的血腥味儿,他是哥哥,可是,无论这样告诉她自己多少次,爱了就是爱了,就像吸上了大烟一样,永远都戒不掉。
"有什么事情?"圣漠微微皱起眉头,他不安地看着虚掩上的门。
"她在睡觉,不会有事的。"圣源苦笑着。
圣漠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地抬起手腕,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的位置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说着圣漠就要走回房间。
"哥--"圣源轻轻地一声呼唤,就像有一只小飞虫不小心飞进耳朵里,**麻的感觉。
"到底怎么了?"
"如果我刚才不来的话,你会不会一直守着她直到天亮?"
慌张仿佛越来越深的海域已经漫过了身体,窒息感在海与天混在一起的潮湿空气里,洒下了,多少,泪滴。
"傻瓜,你问这个有什么用?"圣漠奇怪地看着她。
眼前的漂亮女孩在冰冷的空气下,白藕般的玉臂轻轻颤抖,倔强的身体站在那里,很固执地说:"请你告诉我,你会吗?"
尽管早已经知道答案,可就是希望他能亲自告诉她。
这是为什么呢?
是希望他的回答能让自己死心还是奢望他留给她一丝活着的光芒?
沉默很久,圣漠微笑地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圣源柔顺的直发,认真无比地说:"会。"
就好像是一只在汪海中行驶的船,就这样孤寂地走着,因为忽略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在一个微浪之间,整个船头开始倾斜,迅速地,沉浸了冰凉的深海之中,连呼喊的声音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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