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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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让我受罪。"凌南烟冷冷地说。
"是。"
"……"凌南烟颓废地坐在墙角里,蜷缩着美丽的身体,长长的波浪卷发轻轻地颤抖,她不再说话,似乎在消化她所谓的母亲又一次带给她的震撼。
不知道过了多久,柔柔的声音空气中响起来。
"严妈妈。"星辰轻轻地开口,语气中的淡意让严育红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严妈妈,这里不欢迎你。"星辰的眼睛明亮,美丽的面容在夜晚的照耀下更加的美丽,他说的很平静,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墙角的凌南烟,眼睛里涌现出无限心疼和悲痛。
严育红看着星辰,很瞧不起地看了一眼凌南烟:"你个贱货色,竟吊到这么个凯子,真是不错啊,只不过……"她大声地说,"只不过竟然是个瘸子。"
放肆的大笑回荡在冰凉的夜晚,一切都如死寂般慢慢沉淀下来。
风铃沙沙地震动。
一声一声,活活地扯出她痛的神经,然后剪碎,神经断裂,蔓延整个身体。
凌南烟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痛苦地眨眨眼睛,她很大声地吼:"你给我滚!"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在这一瞬间,十几年的委屈霎时间倾斜下来,如同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严育红气的发抖:"你,你说什么??"
"你给我滚!"说着,凌南烟猛然地站起来,一种自我保护的强烈意识狠狠地灌透她的全身,她撕扯着严育红的袖子,狠狠地向门口走去。
严育红与她纠缠在一起,终于,她狠狠地甩开凌南烟的手:"你赶我走?你个孽种竟然要赶我走?"她讽刺地点头:"好,死丫头,算你有种,但是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和我脱离关系吗?我告诉你,永远也不可能,你永远是雏妓。"
你永远是雏妓!
你永远是雏妓!!
你永远是雏妓!!!
……
……
这句话狠狠地从她的口中吐出来,不费力地就安稳地进入凌南烟的脑子里,轰隆隆地回响,震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片疯狂的疼痛。
凌南烟有些站立不稳,她的眼神灰灰的,没有一点儿光亮的颜色。
细微的疼痛慢慢地从手指尖慢慢地向上方游动,剧烈的沉浮碎片滚动,**辣的火焰扑在伤口上,一片红色的光芒,炙热的似乎就快昏死过去。
然后。
她深呼吸,吐出一口空气,回过头,对着担心她的星辰淡淡地微笑一下,突然,她猛然地从地上拿出一把椅子,狠狠地朝严育红砸去。
支离破碎。
一滴一滴的血混着肮脏的水慢慢地流落到地板上。

很清晰地回响声。
严育红呆呆地站在那儿,似乎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剧烈地疼痛就已经让她喘不气来。
凌南烟冷静地放下碎了一半的椅子,然后走到门边打开门,指指外面,淡淡地说:"立刻给我滚。"
严育红怔怔地看着她,这个凌南烟让她陌生。
"立刻给我滚……"凌南烟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身体已经一点点被抽空,连氧气都所剩无几,一切就像驶错了方向的火车,回不到最初,亦来不到最终。
只有空荡荡的省略号和鲜血沉沉的哀悼。
……
这时,身穿制服的警察来到这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女人,轮廓,年龄,打扮,于是,一切都定了位。
"麻烦两位和我去一下警察局协助调查。"警察面不改色地说。
"调查什么?"星辰惊慌地问道,为什么要去警察局,如果去了警察局她还能回来吗?她会害怕吗?
"非法组织。"警察淡淡地扫了一眼清秀的男孩不再愿意多说,似乎是不忍心伤害到这样一个纯真的孩子,不想让他看见在这个底层的社会有如此肮脏的夜下生活。
严育红狠狠地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讽刺地笑着,那笑声就如一把尖刀,把凌南烟唯一的一点儿温暖切碎,放它们流走,只剩下一个谁也填不了的黑洞和漩涡。
"看见了没有,凌南烟,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吗?你是我的种,你就是天生的雏妓,洗都洗不掉,这是一种烙印,终身的烙印。"说着,她轻轻地一昂头,大刺刺地走出去,就好像一切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而她,只是去接受某项荣誉般的不可理喻的自豪。
星辰冷漠地看着严育红的背影,摇摇头,似乎是因为一种无可救药而惋惜,他记得自己看过一本书,上等还是下等的人并不可悲,可悲的是,自己毁了自己,愿意把自己当作下等人看。
这时候,凌南烟的眼神对上他的。
星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好像是有流水洗过阴霾一般纯净透明,钻石般耀眼而明朗。
"我会回来的,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就回来了。"她的语气很轻带着抚慰。
星辰美好的唇角张开说:"我知道了,我等你。"
然后,星辰眼睁睁地看着像电视剧一般的情节,凌南烟安静地跟着警察离开这个破碎的小屋子,只是,唯一和电视不同的是,凌南烟是指高气昂般的无所畏惧,像极了刚才出去的严育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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