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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昨晚7点,超强台风“圣帕”中心位置已经到达台湾省台东东南方约210公里的洋面上。预计今天下半夜至明天上午在我省中部沿海登陆,最大可能在连江——厦门之间沿海登陆,预计登陆我省时强度为台风量……”
台风行至台湾,离此不过几十公里了,窗外乌云盖顶,如泼墨一般,风声灌耳,似鬼哭狼嚎,路上除了疯狂摇摆的树木和一两量呼啸而过的轿车,什么也没有,迟宴抱着好不容易抢到的最后一箱泡面回公寓,楼道在大阴天里显得格外阴暗,楼梯口的一角传来微弱的猫叫声,迟宴停下脚步。
一只幼小的三花蹲在那里,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在说:把我带走吧。
迟宴一停脚步,它就不叫了。
他略一迟疑,又抱着箱子继续往前走,可是它又开始叫起来,而且一声连着一声,好似雏鸟见了妈妈,叫的人揪心。
于是他再次停下脚步,回头见它,三花立即闭上嘴巴,更加企盼的伸长着脖子看他。
迟宴心软了,叹了口气,拎起猫脖子上楼,三花趴在箱子上,舔了口他鼻子,叫了一声。
雨势如瓢泼,风卷着数张铁皮纸板在空中飞舞,片刻功夫,雨水已从窗隙灌入,顺着墙壁往下流,他用几块破布堵在窗隙,就如洗脸海绵丢进浴池,不一会就涨满了水。
猫靠在床下坐着,很悠闲的一遍又一遍的舔着身上的毛。
迟宴靠在窗边,很小心的透过雨幕向外望满天飞的雨棚碎片,呆呆的看了不知道多久,风依旧往这边吹着,他刚走开,一个花盆便从楼上砸了下来,砰的将玻璃砸了一个洞。
迟宴站在窗边2米处,目瞪口呆的看着窗上的裂缝,风夹着雨呼呼叫着灌了进来,飞溅四地,地上,床上,刹那湿成一片。
他急忙的把床推到角落,回头看地上一滩水头痛不已。
天渐暗去,有人敲门。
望见邻居男子,迟宴愣了一愣。
这双细长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好意思,你那里有没有泡面卖我一包?”说着,抬起手,擦了擦苍白脸颊上就要滴下的水珠。
“不用卖你,送你都可以,不过……”
“嗯?”男子诧异的看着他。
“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工具可以堵住玻璃上的洞。”迟宴直直的盯着他的眼,表情很严肃。
男子将视线放远,只见身后的地板,一片波光鳞鳞,床单被褥全湿透了,窗上一个洞,风雨难阻,理解的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放在他依旧严肃的脸上。
“没有。”
迟宴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要不要来我家睡?”

声音带着些微沙哑,格外轻柔暧昧的语调让人有些不知所措,迟宴抬眼,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轻浮,只有正色,低垂的眼睑看起来似乎有些阴暗,眼角微微上扬,很优美的眼型,不由的令人心神荡漾,让他想起了催眠。
“我可不想做大蛇的晚餐。”迟宴很平静的回答。
“我不是蛇贩子,家里没有大蛇,不信的话,过来看看。”
迟宴微微的眯起眼,俯身去抱猫,“可是我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
“云将。”
听到这个名字后,他蓦地睁大了眼,心神一震:“你不会是我小学同学吧?”
“迟宴,你太让人伤心了,我一直忍着不说出来,没想到你还是没有记起来。”云将浅笑,淡淡的说。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好像不像小时候那么瘦了,我记得你那时候瘦的跟火柴棍一样,没晒两下太阳就昏倒不然就是流鼻血。”
“一见面就掀我老底,尖酸刻薄的性格还是没变,难怪没有女人愿意跟你同居。”
“你说什么,在公司就数我最有女人缘,你现在在哪里发财啊?”
“等你去了我家就知道了。”薄唇绽开浅笑。
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交错,迟宴有种身处梦中的感觉,童年的印象如墙上的水印模糊,云将自小就是个沉默的孩子,周围的孩子经常拿他取消,他在班上声称自己的爷爷是考古学家,但实际上就是个倒斗的,正要撬一代女皇的陵墓时被抓个正着,后来不知所踪。
迟宴的家和他只隔着一条巷子,天天同进同出,关于他家发生的种种莫名事情略有耳闻,他一直觉得,云将不同寻常,无论是他虚弱的体质还是怪异的思考方式,都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同学们无法理解他,尤其是他在美术课上,经常画出极其抽象的东西,有时候迟宴就对云将说:
“你一定是外星人吧?”
这种事情,云将也说不清楚,有一次下雨天,他被路上的几个坏孩子推到一个泥滩里,回去找爷爷哭诉却被骂没用,于是这个伤心的孩子夜里来到庭院里跪在地上对着月亮祈祷外星人快点开飞碟来把自己接走,并又唱又跳以便天上的人引起注意,结果呢,夜凉如水,自然是被家人揪着耳朵接走了。
云将于是问迟宴:“为什么外星人不把我接走呢?”
迟宴思考半天,终于吐出一个没有创意的理由:“大概是……飞碟坏了吧。”
三花本来在迟宴的手上安安静静的待着,一抬眼正好与云将目光相接,似电击一般,喵的一声跳起,激烈的挣脱了他的手,有些踉跄的落地,一溜烟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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