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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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一干嫔妃,看到淑妃,更是涕泪纵横。“淑妃啊,朕,朕对不住你,竟然不肯听你相劝……”淑妃见了黄瘦孱弱的皇上,再不似往日那般威武气派,眼中也滴下泪来。
一时间,整个厅内一片凄楚之状,淌眼抹泪,悲切呜咽之声不断。“贱人何在?”良久,众人稍稍平复,皇上方颤巍巍地问道。
几个身强体壮的宫女赶紧提了珍贵人过来。
“你,你……”皇上见了珍贵人,“朕曾经是何等的宠爱于你,你,你……”面上青筋暴起,似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淑妃在一边怒不可遏的叫:“快快给我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见人!”
珍贵人冷笑一声:“你就不怕你的秘密会公之于众吗?”
淑妃看一眼皇上见他哆嗦着嘴唇似是有话想说,就厉声道:“临死之人还妄想做垂死挣扎?还不快点给我拉下去!”
“淑妃,你凭什么这么待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珍贵人大叫着,被宫女拉扯着拖走了。
被拦在紫薇殿外那些珍贵人的心腹使唤也一一被关进了掖庭宫。
当晚的夜宴,满满堂堂聚了一大厅人。“朕有尔等亲随,真乃大幸也!”皇上无限感叹道。
“我们敬皇上一杯,祝皇上万岁万万岁!”丽嫔携一干嫔妃过来敬酒,“淑妃娘娘同贺,娘娘千岁千千岁。”
众人互相推杯换盏,一派洋洋喜气,淑妃也举起酒杯:“皇上,臣妾也敬您一小杯。”
因担心皇上身体虚弱,若兮告诉淑妃,劝皇上少饮些酒早些歇息,庆贺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淑妃赞许地点点头:“放心吧,这里有我呢,你累了就先回去歇着吧。”
回到玉景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躺下来,却辗转难眠。若兮回想起日间发生的一切,恍若梦境。珍贵人那么苦心经营的一切,难道就这么轻易的被摧毁了?似乎并没有怎么费力就控制住了她手下的那干人,这和往日所看到的景况大相径庭。
问题出在哪里?珍贵人被拖入冷宫的时候拼命的叫“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什么?还说什么秘密公之与众,当时并未细想,现在回想起淑妃的种种,若兮更加疑惑,不是说见了皇上就会一切自见分晓的吗,父皇并没有说什么,就被淑妃吩咐拖下去了。虽然珍贵人的计谋可谓司马昭之心,但是终究也并未审出详细情况来。想那淑妃娘娘尽管装病许久,珍贵人并没有为难于她,她的行动似乎一直是自由的,宫外没有任何珍贵人的人值守,临了,珍贵人那帮手下见了淑妃也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似有些不同寻常。
黄进标他们如若知道这宫里发生的这一切,将会作何反应?会不会立即策反?想到这里,若兮不禁为自己的一时失策感到惊恐万分。太心急了些!黄进标那些人现今岂肯善罢干休?父皇现在手上已经没有了玉玺,何以号令诸臣?
“不好。”若兮披衣起来唤过灵儿,“灵儿,可记得日间去串联昔日伺候淑妃的宫人,他们当时做何表态?”
“他们似乎早等着这一天了,一听,并没有任何意见,还纷纷拉了身边的姐妹,要一起行动呢。”灵儿得意地说,“天知道他们被珍贵人压榨了多久,还好终于等到了今天。”
若兮想了想道:“青青呢?去唤过她来。”灵儿去了好大一会儿,回说青青不在玉景苑,同屋的人说她日里跟随珍贵人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是了,果然是这样。”若兮长叹一声,如果真如担心中的那样,今晚必不能太平,没想到却是自己加速了父皇王朝的灭亡。
“这是为何?”灵儿不解。“一时和你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们到底还是被算计了。”若兮吩咐道,“快去收拾了细软之物,随我去见皇上。”
皇上已经歇下了,守卫的都是皇上往日的那班心腹,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若兮稍稍放心。因见是婉月公主,都没怎么盘问,若兮顺利地进到父皇的寝宫。
值守的太监宫女见了若兮都过来行礼,若兮只说自己过来看看父皇,并无要事,要他们别太惊动。又吩咐了灵儿守在门外,自己疾步进去。“父皇,父皇。”若兮焦急地唤道。皇上朦胧中被唤醒,睁眼见是若兮,起身诧异道:“若儿,何事如此惊慌?”
“父皇。”若兮奔过去,将心中的疑虑一一道了出来。
“有这等事?淑妃原来竟然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亏了朕还误认她做好人!”皇上且惊又怒。“父皇,如果没有其他的办法,那就暂且躲一躲吧。”若兮着急地道。
“躲?谈何容易?再说朕乃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屈服于这帮乱臣贼妇?只可惜,朕竟然辜负了历朝历代先祖,将这大好江山毁于一旦。”皇上眼中淌下泪来。
“父皇,都怪若兮,如若不是若兮如此草莽行事,安得今天这般覆水难收?错在若兮,不怪父皇您啊,父皇,若兮知错,求父皇看在已故母妃的面子上,暂且躲一躲吧。”若兮忍住心头的悲痛,恳请道。
“已故母妃?难道你……”皇上大惊,“难道朕的玉贵妃已经辞世了?”看着皇上失措的神情,若兮只好如实相告。
“玉妃啊,怪道朕始终见不到你,只说你执意要留在宫外寻找我们的若儿,却原来你已经离我而去了?朕竟然没见过你最后一面,你的心好狠。”皇上老泪纵横,抓着若兮的手几欲呜咽。
“父皇,儿臣请求您暂且离开紫薇殿,去他处避一避。”若兮担心皇上会情绪失控,忘记眼前重要的事情,再次苦苦求道。
“若儿。”皇上收住眼泪,拉了若兮正色道,“你的母妃已然去了,朕也不再有任何眷恋,什么江山社稷,朕从来就不想做什么皇帝,也压根就不是一个好皇帝,朕无心朝政,方落得今天众叛亲离的下场。唉,生在皇家,有万般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如果一切能够重新来过,朕大抵也不会做这皇帝了,唉,现今说什么都已晚了。若儿,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父皇老了,就是躲起来,恐怕也没有多少日子活头,倒是你,一定要好好的,这样父皇在九泉之下也会合眼的。”
“父皇,求您……”若兮顿觉万箭穿心般疼痛。
“若儿,不能任性了。听话,赶紧走,现在就走,如果老天爷能让朕此番逃过此劫,江山保住万一,父皇他日一定接你回宫。去吧!”皇上说完摔了若兮的手,背过身去。
若兮明白父皇心意已定不能勉强了,就跪下道:“既然父皇决意留下,若儿陪同父皇便是。”
皇上转过身来,拉若兮起身然后下了决心般说:“若儿,父皇的江山早就岌岌可危,能有今天亦是预料中的结果,你又何必做此牺牲?江家已然如此,你还是替为父保留最后一丝血脉吧,父皇求你了。”
哀求的眼神,乞怜的语气,都让若兮心痛难耐,难道老天终将灭我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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