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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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若兮主意打定,就故意装着踌躇的样子,犹犹豫豫的心思不定。那女人以为她已经动了心,就一迭声地说:“好妹子,快别伤了自己,你细想想我说的话,可有道理?这好端端地丧了命,可是什么也捞不着呢。”
又过来一个妇人,许是那女人口中的王妈,她一见了若兮这般,急忙上前来哄劝着:“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倒想着走这种路,瞧瞧,你那花容月貌可非一般人能够有的,别辜负了老天爷才是啊。”
若兮见她说的不伦不类,又不觉好笑,便又举钗抵在喉前:“要我答应你们也好,只是你须得放了我那两个妹妹。”那女人见若兮似乎有些松动,眼珠子一转,马上笑呵呵地说:“好,好,都依了你罢。拿她们两个换你倒也值得,只是……”轻咳一声,“我看你们也不像是亲姐妹,何必为了别人费这般神?往后大家在一处安享荣华富贵倒不好?你让她们走到哪里去呢?你还未告诉我是在哪里遇上黑老大的?可是在晋南?”
若兮一听不由暗自冷笑,那晋南隔了这里不晓得十万八千里,又一想也许她真以为自己等人是外地来的,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呢。就点了头道:“没错,你就放了她们吧,等她们慢慢地摸回到老家去,我自答应你便是了。”
那女人盯着若兮半晌才道:“好吧,我就答应你。”然后唤王妈说:“去吧,把她们两个带上来。”
这里若兮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提防着她玩什么花样。果然不一会儿,清容和红袖就被两个丫头带了上来,奇怪的是,清容满面含笑,红袖也不再乱叫乱骂,似是乖了不少,若兮急唤道:“清容!红袖!”她们俩人看看若兮并没有什么反应,目光呆滞,那脸上却依然是笑微微的。若兮一愣:她们这是怎么了?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冲那姓罗的女人冷笑道:“原来你竟然这般对待她们!既然如此,少不得我就死在当下,你就赚个死人吧!”说完狠命将那发钗抵于喉上,“你只看着办好了。”
那女人少不得陪了笑,赶着叫丫头给她们喂醒脑丸,又冲若兮说:“哎呀,姑娘不知道,这到了我们这里的姑娘不喂她们吃那迷心散,还不个个都不服软?这就好了,马上就好。”
若兮方明白果然是有些端倪的,暗暗庆幸幸亏这么一逼,否则即使放了她们还不是功亏一篑。
那女人不住地安抚若兮,她内心倒是顾自拨打着小算盘:眼前女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那等姿容气度却真真举世无双,即使不做这吉祥楼的头牌花魁,慢慢调教了,只怕以后嫁个达官贵人也是轻而易举的,怎么舍得因为另两个女子就伤了她的性命?因而是百般的安抚,也不敢让那帮汉子使粗。
一时服了药,见清容似乎清醒了不少,若兮就叫那女人让清容带上红袖走。清容迷瞪了片刻,眼见着若兮手持发钗的样子,惊异道:“兰姐姐,不要啊!”若兮冲她一笑:“妹妹,快带了红袖走吧,姐姐以后的平安可就仗着你们了,快走吧。”又冲她眨两下眼睛,清容似乎不解,还茫然地看着她,又拉过红袖,红袖还未清醒,呆呆的看着她们。
那姓罗的女人过来不耐烦地说:“这姑娘拿自个换了你们两个,还不快走?难道还不舍得走不成?”眼睛却紧紧看着红袖,似有不舍之意,若兮暗暗奇怪。
清容蓦地明白过来,急切地冲若兮说:“姐姐,清容现在脚软手软,即使出门去也还不知道该往何处,要不就先陪着姐姐,看姐姐无碍了,再离开也不迟啊。”
若兮方明白原来清容服过药,全身疲软还施展不开手脚,再说眼下,那恶女人身边不少爪牙,一时还真不能遂愿,所以就冲那女人说:“让她们两个留下来明日再走吧,这黑天黑地里也着实没有落脚地,我说了答应你自不会欺你。”
那女人眼珠一转:“如此也好,但是你们不能呆在一处。”若兮漠然道:“随你,但是我一定要知道她们好好的,否则你自然知道后果。”

那女人就只好吩咐铁手铁腿在门外守着,又叫丫头过来搀扶若兮,若兮道:“我自己会走,你们先出去等,我和妹妹说句话就来。”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那女人还是带着人都出去了。若兮暗自冷笑,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会这般轻易就信了我?又一想,那个妖艳狡猾的女人突地这般轻信,许是并不担心自己等人能逃得出去,看来这里是个一般人插翅难飞的牢笼。
看他们都出去了,清容过去关了门,走过来急切地握住若兮的手:“兰姐姐,你怎么答应她了?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人,我刚一下去,就被她的人强自灌了一碗药水,心里倒还清醒,只是使不上劲,有话也说不出来,大脑完全不受控制了。”
若兮点点头,又看看趴在椅上昏昏欲睡的红袖,低声说:“这个我刚刚已经看出来了,不过让他们喂了醒脑散倒无碍了,就是红袖年纪小,可能还需要些时间。现在我假意答应了那女人,就是想换出你们两个出去,即使想来救我也有些机会,倒是眼下你既然不能活动,倒不如好好呆着休息好了,等缓过来再做打算罢。”
“那女人不会再来逼迫了?”清容着急道。“谅她暂时不会,你可坐下,好好缓口气,等一等再说,我一会儿得随她去了,如若还能相见咱们就约在草庐吧。”
“姐姐,清容出去必想办法救出你去,即使师兄找不回,还有那凌哥哥呢,找到他自然就能保姐姐无虞了。”清容眼中由不得滴下泪来,“都是清容的不是,错上了那贼车,却害姐姐落此遭遇。”
若兮伸手帮她拭尽泪水,凄然一笑:“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们也不会受这般苦,快别悲伤,我还盼着能早日出去吃你亲手做的青笋呢。”
清容忍不住扑在若兮肩头,哽咽不止:“姐姐,清容对不起你。”
一时外面又传来催叫声,若兮扶了清容坐下,嘱咐她和红袖要暂且忍着,等缓过劲来再说,自己万般不舍一步一回头地开门随那女人去了。
清容见若兮出去,门又被人关上了,忍不住伏在椅上大哭,那胳膊腿仍是酸软无力。
若兮虽然换了清容两人,却也不敢保证那姓罗的女人能守承诺,早已做好了打算,跟着他们一行人,眼睛却四处张望,暗暗记下路径。
那女人却把若兮带至一上房,吩咐那些爪牙也散了,单留下两个小丫头,她见若兮一直举着那发钗,就好说歹说的哄她放下来。
若兮只是不加理会:“放心吧,只要你能信守承诺,我也不会失信于你。”那女人没法,就让一个丫头去准备茶饭:“这半天了,你该歇息下吃点子东西吧,一会儿让嬷嬷们帮你洗了换上新鲜衣物,这要一直拿着这个,可要怎么着呢?”
若兮冷笑:“我不想吃东西,你就别费心了,要没什么事你就让她们退下去吧,等到明日我能见到我那妹妹无恙地离开,我就放下这物事,听你吩咐。”
看那女人还没有出去的打算,若兮就不悦地道:“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们还是下去吧,把门关上,一个也不许放进来。”
那女人只好带人去了,若兮听见似乎从外面重重的锁上了,她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只要没有人进来就好。
一时放松了下来,看那房里陈设极其奢华,纱幔帘笼俱是上等,那梳妆台上还摆满了珠宝首饰,衣架上满满的尽是颜色艳丽的服饰,明白那女人必是当着自己是那等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拿出这些款来诱惑之意,不由冷笑不已:可惜了的,自小生在皇宫我还有什么是没有见过的?还有什么没有穿过?
一时又吹灭了烛火,悄悄开了半扇窗往外面瞧,只见廊上站着几个汉子,借着檐下灯笼看起来倒像有七八个之多,看来那女人并未完全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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