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差辈男女
有一个晚上，人都走散了，只剩下银官儿和春宾，春宾说：“今天之恩叔对我说了，我和玉光介绍你入党他同意，让你写一份申请书哩！”银官儿听了很高兴，但又为难地说：“可，我不会写呀！”春宾说：“知道你写不了，你甭管了，我找个人替你写，到时候，你写上自己的名字就行。”银官儿听了很激动，笑着对春宾说：“春宾，你真好！”灯光下四目相对，各付之一甜美的笑。
春宾很积极地找人替银官儿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银官儿只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春宾又让玉光签了名，自己也签了名，然后交给了之恩。之恩看了后说：“需要向党说明的问题也得写上去。包括从小到过哪里，做了些什么事，与国民党以及日本鬼子有什么牵连，都得写上，要向党坦白交待，不能漏下。你去跟她谈谈话，说给你，再让人把她说的写上去。当然。如果没有呢，也就算了。只是，听说她曾随范奶奶住在马头庄的姥姥家一段时间，那是抗战时期的事，估计不会有问题，但应该弄清楚。”又说：“发展党员是件严肃的大事，不能有半点儿马虎，懂吗？”
春宾按之恩说的，找到银官儿家里。
那天，季氏也在家，见春宾来了，也不起座，只管栖着头地缝她的破棉袄。银官儿迎上来，把春宾接进屋就冲季氏说：“妈！你去麦妈那边缝！在这里碍事，俺俩有事！”季氏嘟囔着说：“你妈的净些事，狗事呀猫事啊？”银官儿说：“你管不着，是革命工作的事儿，快去吧！”春宾说：“范奶奶呀，我和银姑有几句话说，一会儿说完了你再回来！”季氏这才懒懒的出了门。
春宾问：“大壮爷他们呢？”银官儿笑道：“都出门了，就我一个人在家，怎么样？支部里说啥来？”春宾说：“那申请书之恩看了，说是还行。他让我找找你，问问你还有没有向党说明的问题。他说，抗日战争时，你曾经在码头庄上住了一段，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你与鬼子汉奸有过来往也不？如有呢，就说给我听，我找人写上去，若没有呢，也就算了。”
银官儿听了，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住，竟沉下脸来，冷冷地说：“那么……这**俺不入了！”
春宾吃惊地说：“你……银姑……你怎么啦？”
银官儿趴在桌上哭起来：“呜呜呜……俺不入了……不入了……俺不配入党……”
春宾很困惑，着急地问：“银姑，你哭的啥？有话好好说嘛，到底怎么了？”那银官儿只哭得春宾也恼巴巴的。周春宾对于银官儿早有些意思，很愿意亲近她，就捋着她的头发哄她说：“别哭！别哭！慢慢地说。”银官儿感觉他给自己捋头发，心中倍觉冲动，忽然从桌上抬起头来，一下子扑倒在春宾怀里：“春宾啊！我有事要说，可只能跟你一个人说，你不能再同任何人说了。”春宾把她紧紧搂住，悄悄安慰她说：“行……我答应你……你别哭了！”
银官儿擦干了眼泪，眼圈红红的，对春宾说：“我对你说了，就是对党说了，你得保证不对任何人说才行。”春宾点点头，让银官儿坐好，自己挪到床沿上坐了。银官儿怕自己声音小他听不见，也从椅子上挪到床沿上，与春宾并肩坐着说：“春宾啊，日本鬼子在这尼时，俺妈领俺去讨饭，不敢在近处讨，就去了南山区，到了新泰。不想在那里遇到了坏人……”春宾急问：“是鬼子？”“不！开始不是鬼子，是个汉奸，他把我骗到他家，逼我与他睡觉……那年我才九岁，就……被他糟蹋了，随后，又把我推给了鬼子，鬼子把我锁在屋里不让出门，他们轮流**我。那天，汉奸趁鬼子不在，撬开门跟我睡，被鬼子撞见，把汉奸枪毙了，我光着腚逃了出来。后被人收留了，才活到现在……像我这种被人糟蹋了的人还能入党么？所以，我说这党俺不入了！即使找个主儿，也不会有人要的，谁还肯要俺？每想起这些事，俺就想自杀，可是，死了又挂着俺妈，只好厚着脸皮活下来……”
春宾的心已是翻江倒海，啊！可恶的汉奸鬼子，竟对一个幼女下毒手。忽而，又对银官儿说的话产生了怀疑。可能吗？才九岁的孩子，怎么经得住汉奸鬼子一帮男人的轮番凌辱？可不信吧，那银官儿总不会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吧，说这种谎花何用？
春宾又问：“你就䝼着啊？没反抗？”
银官儿说：“那时候我一点也不懂，只想到挣饭吃就行，就顺着他，直到下边出了血，也流出东西来，觉得肚子疼时，才告过饶，可那私孩子不依我，还是糟蹋我。我不敢反抗，过了几天，肚子就不疼了……那时候，我能懂么？只是这几年，我才愿意和男人在一起的……”随说着，就去摸了春宾的腿。春宾已被她说得动作起来，又一次把她搂在怀里……心里说，不行！我是**，只能跟他接吻拥抱，不能……
她见他那样，就说：“你说，我还能入党吗？”他说：“能！肯定能！只是……不能把过去的事说出去……干脆只说你那时候住在姥姥家。”
这么一说，银官儿觉得春宾和她挺知己的，春宾更觉得银官儿可爱，两个人竟紧紧地拥抱起来，吻来吻去，后来干脆滚到了床上去，谁也不愿抛开对方……
银官儿从十五六岁时，那长相、身架就越来越来迷人，曾经以全村最漂亮的女孩身价登上元宵节扮玩的抬搁，后来随着发育成熟，她渐渐注意起了自己的穿衣打扮，在男人面前的言谈举止也分外用心，知道害羞了。由于在幼时曾被鬼子汉奸奸污，早就熟识过男女间那见不得人的事，如今居然悔恨起初当时自己为啥一点也不懂，若是懂得，那也许是耻辱后面的享受啊！现在呢，尽管与男孩们在一起劳动学习，接触男孩的机会很多，还时常与他们拔骨碌，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一种舒心的感觉，但是，毕竟不能满足自己已经启动的春心，一种求偶欲在胸中洋溢、激荡。
她似乎对于一切异性都有好感，对面前的春宾更是情有独钟。当自己借着恸哭的姿势趴到他怀里时，便很快地体味到了似曾相识的那种男人特有的气味。此时，二人在床上互相翻滚的劲儿已经表明了这种特别的男女关系。这种关系只需再发展一步，就会达到最高境况。然而，春宾却没有让它发展。
他说：“银官儿”，他不再称那个“姑”字，直呼其名了。觉得跟她的关系，辈分已经变作了虚妄和多余，再加那个“姑”字，就太见外了。“你过去的事，我不会说给任何人，不会对之恩说，就让它烂在我肚里。成为咱俩相好的开头吧！而且今后，即使咱俩之间，也不要再提起，因为我不愿意听那些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吧。我就与支部里说，那时候你一直住在姥姥家，没有向党说明的任何问题，你说行吗？”银官儿感动地说：“你看着办就行，我什么都愿意交给你，连心都是你的，反正我入党是全指望你了。”看看天快晌午了，春宾又被吻过后，才抬脚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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