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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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小雨,到天明仍旧没停。北县县城四面的山峰,灰蒙蒙的。时而可见雾中隐约可见的山腰或山头,在迷蒙中露出点点的巍峨、雄浑。更低矮的县城南面远处的山,完全笼罩在浓浓雾蔼中,只见浓雾似波涛翻滚,时舒时卷。李清照:“天接云涛连晓雾”的写意,正恰如其分地描绘出了这小雨中的景致。
地区的三天工业工作会议结束后,白副县长又在家里休了两天,才回到了北县。这时,地区政府关于恢复北县A矿区,张总矿井安全报告的批文,早两天就到达了北县。张总的矿区,得到了地区的同意,可以恢复正常生产了。白副县长今天上午,在政府会议室,召集了县级相关单位和七矿区的主要负责人,传达地区工业工作会议精神。一是宣布对张总矿区的解禁;二是强调矿区的安全生产;三是要求加强环境的保护和治理。这参加会议的人中,最开心的要数张总了。只要他自己的矿区能正常生产,这损失的几百万利润,也就不再心疼了。谁让自己倒霉,碰上了灾祸带来的窘境。如果不是穆州长、白副县长的帮助,矿区没了生产资格,自己的投入也就白白打了水漂。如果那投入七千多万的矿区没了,怕自己也难重新再有翻身的机会。本来预计今年底就会收回投资,也要推迟到明年初。不过还好,今年的矿价正走高,铅锌矿不愁嫁。到今年底还有将近八个月的时间,只要不出意外,白天晚上的昼夜生产,也就会把这失去的时间、失去的金钱再抢回来。所以,张总乐在脸上,喜在心头。
近两个钟头的会议结束后,走出会议室的张总,满脸挂笑,春风得意。各矿区来参加会议的近三十人,都向张总祝贺。对张总这好消息,有人嚷嚷着叫:“张总,你该请客了吧?让大家也为你庆祝庆祝!”周总和展豪在众人的后面赶来。“嗨!张总,高兴也让哥们共同分享。你看带我们大家上哪儿庆祝?”周总高声对张总喊。张总转回过他那矮胖的身体,高兴地面对大家和周总说:“嗨,巴扎嗨!哥们请吧!”他随声做了一个藏族巴扎嗨的舞蹈动作,那笨拙的臃肿身段,活像一个演戏的小丑,让大家看了,笑得前仰后合。这热闹的场面,也让前后走出会议室的哪些参会人员,对张总这滑稽的表演,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对不知究竟的路人,以为这伙人捡到了金元宝,乐得如此疯疯癫癫,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
当张总这伙人走到大街上,张总看时间还早,便对大伙说:“哥们,现在才十点来钟,我们先到茶楼喝杯茶,润润嗓子,再找地方吃一顿,大家看怎样?”“好啊,好啊!”大家附和着张总的安排,跟着张总,来到《天香》茶楼。大家在茶楼围坐成三桌,张总吩咐服务员,为每人送上二十块钱一杯的龙井。这时间,到茶楼喝茶的客人很少。趁大家这高兴,周总对张总说:“张总今天大喜,为我们讲讲笑话,大伙认为怎样?”“对,对,对!这样的场面,张总也应该说几句笑话,让大家跟着开心。”有人赞同周总的提议。张总笑着对周总说:“就你爱和我出难题,我哪儿会编什么笑话?”“不会编,你还没听说过,没看到过笑话吗?把你听说、见过的笑话,也可以给大伙传达传达。”周总对他说。张总被逼上梁山,也用左手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我前两天在电脑上看到的,也在这儿说给大伙听听。”大家安静下来,听张总讲。
张总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对大伙说:“现在,我们不是常听到经济翻番的话吗?一位乡领导,在县里参加完了经济工作会议,和县政府签订了乡工业经济三年翻两番的承诺。可回到乡里后,这事真让这位乡领导感到压力太大,心里窝火。这乡领导在工业发展问题上,也召开了有关的工作会议。在会上,这位乡领导要求大家共同出谋划策,争取在三年内完成乡经济翻两番的重任。但参加会议的人,对乡领导好高骛远的空头承诺,全都哑口无言。这乡领导火了。你们这些人都他妈成了哑巴?你们平时那么多话,没见到翻几番吗?你没有看到那寡妇,身上一番也没人翻;那妓女,身上就会翻许多番;你老婆呢?你想翻多少番就翻多少番。怎么说到乡经济只翻两番,你们就不会翻了呢?今天全都回去,自己体验翻番的滋味,想好翻两番的办法,明天人人过关。散会!”“噗嗤!”有人听得喷出了口内的茶水,咳嗽起来。哈哈大笑的、偷偷嬉笑的,都被张总逗乐了。大伙笑声未落,周总接着说:“大家看,张总还说自己不会编?张总翻几番已经计划好了。你们大伙回去准备翻几番,体验后,明天向张总汇报!”周总这一说,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看这伙男人,真三句不离本行。

有碍于人多,张总也没请他的衣食父母,白副县长和他们大伙共同庆贺。他招待完周总和展豪一伙人,去了一趟银行,回到了矿区。下午,矿区也会餐庆祝后,开始了正常的运转。这机器一响,黄金万两的时候又到了。张总打电话问白副县长,晚上有没有事情?白副县长告诉他,今天晚上已经有了安排。听说白副县长晚上有了安排,张总赶忙驱车,趁着天未黑,来到白副县长的家。白副县长他俩,一同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说着话。
张总对白副县长说:“本想情您吃晚饭的,可是矿区下午会餐庆祝,也就来不及了。”“看你,还把我当外人看。咱俩谁跟谁啊,还那么客气?”白副县长对他说。“但是,这次多亏您和穆州长了,要不然,我这矿区是生不如死的下场。您说,我会忘了您?”张总感激地说。白副县长说:“这次,还是你让成霞怡去,算你想到点子上了。穆州长能很快为你矿区解禁,成霞怡功不可没。”张总还对成霞怡念念不忘,对白副县长说:“可惜这小美人,现在攀上了高枝,我们也再没机会享受她了。”“你张总这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没美人?再另寻新欢就是。天下两只脚的畜牲少,两只脚的女人多的是,不在乎一个成霞怡。”白副县长安慰他说。“也罢了。以后再物色比她更年轻、漂亮的来孝敬您。”张总对白副县长说。“这些,以后再说吧!”白副县长,也为再没有了机会陪成霞怡这小美人,心里感到惋惜。张总听白副县长要出门的话,便打开皮包,拿出十万现金给白副县长说:“这点,您可别嫌太少,就当您这次帮忙的茶水费。等月底发了矿,我再好好感谢您。”“你这干嘛?不把我当哥们啦?这两月,你入不敷出,我还要你钱吗?装上,装上!”白副县长不高兴了。张总对白副县长说:“您不收下,我以后就无颜以对了。您有事,我不打扰您了。”张总说完,离开了白副县长的家。
白副县长见张总走了,无可奈何地把他留下的钱拿了一半,装在自己的包里,将另一半放进了保险柜。趁着天刚黑,白副县长来到了小兰家。小兰开门把白副县长让了进去,关上了门。白副县长走进客厅,见到自己的儿子正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玩小汽车。也蹲下身来,教儿子玩了起来。小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俩父子。白副县长和儿子玩了一会儿,抱起了儿子,对他说:“乖儿子,叫爸爸!”小兰说:“你可别这样让他叫你,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你就让他叫你叔叔吧。不然,他可学会了。现在,他正是学话的时候。”白副县长叹了口气:“哎,这可真是,儿子不能认自己的父亲。父亲也不能让儿子叫,这心里真不好受。”小兰安慰他说:“这样不挺好的吗?只要你自己心里有儿子和我,我们也就知足了。”“等等看吧,丛慧慧对我不满,如果她提出离,我就成全她母女。”白副县长也不满地说。
小兰把头靠在白副县长的肩上,对他说:“你可别做那样的傻事情,留下她母女的遗憾。我这儿就是例子,不完整的家庭,也许今后,会带给孩子心理上的不健全问题。”“还是你温柔,理解我的心。”白副县长把小兰和儿子一块儿拥进自己的怀里,便默默无语了。这时,儿子可不答应这拥抱,在白副县长的怀里叫起了妈妈。小兰把儿子从白副县长的怀里抱出,笑了笑,对白副县长说:“儿子快睡觉了。”白副县长赶快去端水,给儿子洗脸洗脚。洗后一会儿,儿子很快就睡着了。小兰把儿子放在床上,出来陪着白副县长。白副县长拿出那五万来,叫小兰收起。小兰见他又拿钱来,对他说:“我这的都还没存完,你又拿来干嘛?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我有呢!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我不给你和儿子,我给谁啊?你娘俩都是我心肝宝贝。”白副县长对小兰说。小兰依偎在白副县长的怀里,感动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初夜,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还在川流不息。中午已经住了的小雨,这时又开始稀稀落落地下了起来。在小雨的滴落声中,小兰听到了白副县长胸堂传出的、“叮咚、叮咚”的心脏跳动的声响,像雨滴不停地滴落。她陶醉在这熟悉的胸音里,不愿离开这让她感到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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