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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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到黎明,天气风云突变,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把窗上的雨棚打得啪啪直响。这春天也变成了孩儿脸,说翻脸就翻脸。但这春雨贵如油,也正是农民所盼望的。在那冬季没种植小春作物的山地,农家都种上了玉米,正希望着雨的来临。那些种植了小麦的山地,要到端午前才可能收获,也才能够种植玉米。在这段时间里,在农民的心中,这雨,无疑比那油还贵。
在春雨的催促下,展豪醒来了。他拿起床头上的手机一看,这时的时间,也到早晨的六点过了。再过十多分钟,天就大亮了。陈春在展豪侧身拿手机的时候,也醒来了。她见展豪在看时间,便问:“天亮了吗?”“快了。是我把你吵醒了吧?”展豪歉意地说。“哪儿是你把我给吵醒了,是我自己也睡足了。你再躺一会儿,我起床准备早餐,好了就来叫你。”说完便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灯。“我也起床吧,反正也睡不着。”展豪也欠身准备起来。但还没等他坐起来,陈春便用双手按住了他的身体,对展豪说:“我先起床,你现在乖乖地睡。”展豪见陈春那大大的眼,正微笑着望着他。展豪便情不自禁地拉着她的双手,把陈春身体拉到了自己胸前,在她的额上吻了吻。“你这人就不老实,一大早醒来,就胡思乱想。这几天你那悬着的心刚落地,就想动手动脚了,乖乖躺着吧。”陈春笑着说完,挣开了展豪的双手,下了床,准备洗漱后做早餐。展豪目送陈春走出卧室的背影,想到自己这突然的冲动,究竟为哪般?他甜滋滋的心,让他人也偷偷地笑了。
展豪和陈春吃过早餐,时间才过七点。陈春要八点才上班,展豪却在心里惦记着孙会霞究竟醒没醒来?他便对陈春说:“我不等你了,我先到医院看看。”“你去吧。我等下午下了班再去看孙会霞。她如果醒来,你替我问她好。”陈春说。“嗯!我先走了。”展豪回答完陈春的话,走出门去。
当展豪来到医院时,小颜和林副总已经在孙会霞的病房里了。他们见展豪到来,小艳便坐到孙会霞的病床上,为展豪让出了一把椅子。展豪还没坐下,就向林副总问:“你们来见到她醒了吗?”林副总点了点头,小声说:“她醒来过,可连说话的声音也极小,非常吃力地说了两句,便又昏睡了。主治大夫说,她有脑震荡,让她安静休息。”“只要醒来就好,我们也可以放心些了。我真怕她醒不来,那她父母多伤心失望啊!”展豪对林副总说。“我刚听大夫说,昨天在抓捕赖有明负伤的小黄,手上的伤缝了二十来针,看来伤得也挺严重。”林副总对展豪说。“那你现在到街上,买点东西,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小黄。”展豪吩咐林副总。林副总点点头,走出病房。
林副总走后,展豪对小艳说:“我一会儿回公司,再派一人到医院来,你们俩负责轮流照顾好孙会霞。她有精神了,就多开导开导她。叫她安心养病,别担心什么事情。我把这两间病床都包下来,空的一间,你们晚上轮流睡,吃饭也轮流去吃。根据大夫的吩咐,孙会霞需要什么营养食品,你们就尽量去买,我会叫林副总给你们钱。记住了吧?”小艳回答说:“我都记住展总的话了,一定好好照顾好孙姐的,您放心吧。”小艳刚说完话,祝队长也进了病房。祝队长见展豪已先他一步,便把手里拿着的慰问品让小艳收下,问展豪:“孙会霞还是这样昏迷,没醒过吗?”展豪说:“我也刚来不一会儿,没见她醒来。小艳她们来的时候,孙会霞醒来过。就是身体太虚弱,现在又昏睡了。”“只要醒来过就好,她的身体,要恢复一段时间才会好的。”祝队长看了看正在昏睡中的孙会霞说。展豪问祝队长:“听说你们小黄抓捕赖有明时,手受伤了?”祝队长点了点头,回答说:“这赖有明混蛋狗急跳墙,拿着一把长水果刀,伤了小黄的左手胳膊。小黄如果不机灵,或许也就伤在他手上了。”“这亡命徒,真他娘的凶残,死到临头,还垂死挣扎。”“是啊,这就是亡命徒的本性。”祝队长说。
这时,林副总一手拿着一花篮,一手提着几样营养品,快步回到了病房。他见祝队长也在这儿看孙会霞,就对祝队长说:“我和老总正要去探望小黄,我们一块去吧?”“好啊,我也正要去小黄那儿看看他。”林副总叫小艳看着孙会霞,就陪同展豪和祝队长,去看望小黄。

小黄这时正坐在病床边,和另一照顾他的同事说着话。见队长和展豪他们进来,便招呼他们坐。展豪见小黄精神饱满,对祝队长说:“队长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小伙子,你看多精神,还是年轻好。”小黄听说,笑着对展豪说:“我这只是外伤,没啥大事。展总也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棒着呢。只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这算啥!”“好样的!”展豪走过去,拍了拍小黄的右肩,称赞说。“输液体了吗?”祝队长问小黄。“昨晚输了,今天再过会儿,才输加消炎的液。我没事的,队长,你忙事情去吧!”小黄回答。“你小子,侥幸逃过一劫,以后可千万要小小办事,别再发生类似事件。”祝队长又责怪,又爱怜地说。展豪对林副总说:“你去医院记账哪儿,给小黄预交点钱,请大夫用最好的药治疗。”林副总答应着,他正准备走,祝队长拦住了他。对展豪说:“你别这样做,公是公,私是私。小黄治疗是正常开支,我可不敢接受你这人情。你这样做,可是让我犯错误。你要捐助,等这小黄的伤好后,你可以到局里。”展豪见祝队长急了的样,也只好对林副总说:“那我们以后再说吧,别让队长难做。”“谢谢你能理解!”祝队长感激地说。展豪对祝队长说:“我要上班去,你在这儿再呆会儿吗?”祝队长回答展豪说:“我也要忙着回去,继续提审赖有明。他的事,还没完呢。”祝队长吩咐小黄,好好配合大夫治疗,便同展豪他俩离开了小黄的病房。
下楼后,祝队长和展豪、林副总分手,回局里。展豪同林副总,赶到公司上班。各自做着该做的工作,忙着该忙的事。
祝队长回到局里,接着提审赖有明。赖有明今天一进审讯室,他那死鱼眼,显得更多了那白色的光泽。他坐在祝队长面前,仍然摆出一幅漠然的神情。在还没开始审讯,他便向祝队长要了根烟云山雾罩地吸着。“赖有明,你昨天没说完的事情,今天接着说!”祝队长提醒他说。“昨天什么事情啊?该说的我都说了。”赖有明假装不懂的回答。“昨天你的事,是我替你说的。今天你的事,由你自己说。你昨天那勇敢劲,一晚上就没啦?这像你赖有明吗?你成了敢做不敢当的小人?”祝队长甩给赖有明一个鄙视的眼神。赖有明,明明知道,这是祝队长的激将法。但他看到祝队长对他鄙视的眼光,眼里也露出似乎更为蔑视祝队长的神情。“说啥?你说我小人,我做的事,你连想的胆都没有,更别说你能像我一样去做。”赖有明显出了他那凶残的嘴脸。“既然你那么勇敢,为啥不说你昨天没说完的事?自己煽自己的耳光,还恬不知耻地嗷嗷大叫。你没抓住,没尝到的是谁?”祝队长问。赖有明听了祝队长问,这没抓住没尝到的事,眼里露出一丝遗憾,接着又现出一丝高兴。他啧啧嘴,闭上眼,似乎正在回味着遗憾和高兴。
祝队长见赖有明这种失落与高兴的神情,对他问道:“想起来了吧?其实你啥味也没闻到,一厢情愿在哪儿胡思乱想。”祝队长这鄙视的话,激起了赖有明心中的遗憾之火。他再也忍受不了祝队长对他的鄙视,刚想站起身来对祝队长说,可那站在他身后的武警,将他按在了椅子上“老实点,你别自找苦吃!”武警警告他。他侧头斜视了那个说话的武警,无奈地坐回了椅子。看他那对武警的不满,也暴露了他内心的凶残。“成哑巴英雄啦?”祝队长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自己早晚都是死,可死也要死得值得。我能活到今天,也心满意足了。好吧,你不是想知道这我没抓住,没尝到的女人吗?她就是教我儿子的班主任。这漂亮的女人,是从我手里逃脱的第一人。谁让这女人她妈的要批评我儿子?他真不想活了,敢在老子儿子头上动土。不被你抓住,我早晚一定会让她尝尝,我折磨她的滋味。让她陪我十天半月,然后再割她千刀,弄死她。”说到这儿,赖有明眼里,流露出了得意忘形的眼神。
赖有明,这十恶不赦的恶徒,真丧心病狂,疯狂之极。可见,他这种变态的畸形心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对这遗憾,还始终念念不忘;他想把这遗憾,变为没有遗憾的功德圆满;他想把这遗憾,变为他理想的现实。赖有明这遗憾,从今后,也许只有到地狱去,才能完成他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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