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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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了。
初晨的太阳最是艰辛和勇敢,它那第一道光芒不知历经多么久长的路途,但它终究是达到了,于是,树叶上的露珠,才会变得离离迷人。
初晨太阳的第一道光芒,成就了一个新生的世界,当然,还有六芒星阵中,这群稚嫩的少年。
好像安排好的一样,所有的人,几乎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起身,走出。
待到众人走出,微风吹起,岩石的法阵似乎衰朽了多年的古老风化的石建筑一般,顿时化作一片飞灰,随风吹起,飘向远方。
片刻,那片土地,又依然成了光秃秃的一片,似乎从来如此。
一群少年,却恍若未见这一切一般,年轻的脸上,凭空多了些沉稳,少了一丝青涩。
撒尔,雷加等人看在眼里,露出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似乎众人的这种变化正在他们的意料之中。除此之外,却是还有着几分怀念。
想当初,他们接受仪式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吧,撒尔永远也忘不了,仪式中的一天一夜,那该是什么样的感受呀,自希曼口中发出“开始”的一瞬间,撒尔当时就后悔了,心中从未有过的后悔。
无论开始那强大血腥的威压,中间自己身体内的血液一分分从体表被强抽出去,还有最后斗气入体改造经络时的痛苦,撒尔一辈子都忘不了,除了这些外,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精神上的侵扰。
从始至终,似乎有无数的怨灵在耳边哭泣,嚎叫,有时候会看到,眼前雾茫茫的一片,只有满目的幽灵在半空来回飘荡。
撒尔以为他会疯掉,在那一刻,他觉得疯掉似乎比经受那种痛苦都要好的多,而另他沮丧的是,**的痛苦始终不能让他的精神崩溃,而精神上的煎熬每每到达一个临界,总会有一丝清凉的气息游走于脑海,让自己不得不就这么情形的感受着这一切。
那,是地狱!
无疑,眼前的少年,刚从地狱归来。
撒尔等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迎上前去,道。
“你们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张炎只觉的脑子里乱糟糟的,那番地狱般的经历恍如一场梦般,遥遥的似乎没有发生,但稍微一想,就从内心深处窜起一股浓烈的寒意,让他清楚的知道,那个确实不是幻觉,还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
努力甩了甩头,来到希曼面前,还没开口,希曼就挡住了他,道。
“你们刚才完成仪式,身体受斗气淬炼自然没事,但精神确实是损耗的有点过度,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下午再说,还有,其他人也都先在神庙里休息吧。”
张炎一听,求之不得,便辞了希曼,带着一帮少年往偏院的房中去了。
一进房门,一道红色的身影就扑了过来,正是芬尼。
小姑娘昨天早上就被撒尔勒令不准去后院,直到现在,才再见到了张炎,张口就是问这问那的。
张炎此时感觉精神疲累无比,只想沉沉的睡上一觉,随口应付了两句,便是一头栽在床上,只一会儿,就睡着了,看的一旁的芬尼惊奇不已,看到张炎眉宇间的疲倦,也再不吵张炎,静静的在一旁翻看那些希曼给的书籍。
看着少年们俱都去了,撒尔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希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一旁的雷加几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希曼,也不知道心里想写什么。
希曼将撒尔的眼神看在眼里,再看其余三人,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太残忍了,同时,让这么多年轻的孩子献祭。”
撒尔迟疑了一下,却回道。
“我们不敢。”
“雷加,你觉得呢?”
希曼转过身,问正在旁边呆呆看着的雷加。
雷加楞了一下,半天回过神来,却是罕见的想想了,低声道。
“您这样做有您的原因,我们都都信您。”
希曼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雷加。再扫了一眼其他三人,淡淡的道。
“这次的仪式不同于上次,我在以前的基础上完善了很多,自然,副作用比以前也少了些,况且......”说到这里,希曼稍稍一顿。
“况且,我加入了一样东西,它的作用,虽不敢说完全,却最起码可以补充八成他们体内被抽出的生命力,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什么?”希曼此言一出,撒尔等人全都诧异的看着希曼。
“难道,那个缺陷真的能弥补。”一旁的法拿加仍然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们以为我是虚活了这些年吗?我前段时间的封锁神庙,就是为了证明这点,总算,经过我反复验证,这绝对不会有错。”
“什么东西竟然能有这么神奇的力量。”惊喜之下,撒尔不禁对希曼口中这个神秘的东西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一些生命之泉的泉水而已。”希曼依旧淡淡的回到。
然而这平淡的声音传入撒尔他们耳朵,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生命之泉,精灵族传说中的圣物,即使在精灵族内,也是属于王室的绝对支配,传说中生命之泉的泉水蕴含无限生机,普通人服用,延续几年寿命是随随便便的事。
而战士或者魔法师服用的话效果更好,刻意的引导下,生命之泉的药力流转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体内生机无限,对于斗气和魔力的增长大有裨益。

而正因为如此,生命之泉的泉水更显得异常珍贵,就是普通的精灵族人,其一生时光可能都见不上生命之泉。足以看出精灵王室对于生命之泉的重视程度如何了。
此时,希曼竟然说在仪式中使用了生命之泉!
撒尔脑子灵光一闪,突然记起了仪式到最后一步引导斗气的时候希曼抛出的那块晶状的“泪珠”了,仔细一想,那里边装着的一定就是生命之泉的泉水了。
既然能用到这种东西,他们自然再不怀疑希曼所说的这般不可思议了。
心中放下了这最后的顾虑,只觉身体一阵轻松,再不迟疑,跟随希曼用过早饭后,又一同去战神殿中打坐修炼。
※※※※※
“啊!真是舒服呀!”下午时分,张炎这才终于醒了过来。
刚坐起来,就看见芬尼双手托腮,做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看他醒来,脆生生的说道。
“哥哥,爸爸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睡醒后一定很饿,让芭芭拉阿姨刚才送来了一些吃的,让你醒来后洗下脸先吃饭。”
张炎听了心里一暖,轻轻的揉揉芬尼柔软的头发,看着芬尼的嘴迅速撅了起来,哈哈一笑,心情一荡,轻轻亲了一下小姑娘的眉心刺青,便下了床,也不着急洗脸,却是随手抄起一旁的长刀便跑了出去,芬尼一愣,也赶忙追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想起昨天到今天的经历,一觉之后,竟觉得是那般遥远。
不过转而一想自己的身体里此时也是有了斗气,心情却是一番激荡。
看着眼前的大树,张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松,拔刀。一刀过去,大树表面却只是被钢刀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就跟平日的一样,不禁让张炎倍感失败。
刚才那一刀,却是半点斗气的感觉都没有。
想到这,张炎慢慢的闭上眼睛,静静的站着,将心神全部沉入身体内部,慢慢的,慢慢的,他似乎感到身体内有一种别样的能量,它溶解在血液中,静静的,静静的,一动也动,但它又明明和血液不同。
这是一种多么奇特的感觉!
然而张炎却是无瑕多想,他静静的感觉着,感觉到了,他慢慢的呼唤,来,帮助我,来,听从我的命令。
那些微小的颗粒多么听话,它们顺从的一点点向外游去,挤出毛孔,张炎的体表,顿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芒,灰中带绿,绿中带红,张炎双眼忽然睁开,一刀斜斜的劈过去,银色的刀刃上红光一闪即逝。
下一刻,长刀入鞘,张炎却是无意识的望了一眼天空,随即转身,进房,再不看那棵树一眼。
芬尼有些奇怪的走到那树跟前,一看,大树躯干的表皮一片完整,哪有什么用刀砍过的痕迹,好奇之下,用手轻轻摸了摸树身,一摸之下,那片树皮片片剥落,露出光秃秃的内里。
芬尼大感神奇,连忙赶上张炎,欢笑着,脆声道。
“咯咯,哥哥好厉害呀。”
却是为张炎的进步感到由衷的欢喜。
张炎闻言轻轻一笑,宠溺的刮了下芬尼的鼻子,却将手中的长刀更是紧了紧。
刚才那一刀劈出的时候,开始确实是用斗气催刀,但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只感觉那片刀尖异常的轻盈,刀尖轻轻掠过大树表面,好似没有真正接触一般,但张炎知道,那股刀的力道,此时却是真正体现了出来,那股力度透过树皮表面,却是深深的投入了树体的内部。
这一刀,没有用斗气,却是真正的刀法!
只有心静,绝对的静,才能使出这般安静的刀!
至于斗气,这时候却是再没了心情去想。
迅速的洗漱完毕吃过饭,张炎依早上希曼之言,来到了战神殿,来后才发现,其他所有的少年已经全部在了,就等他了。
张炎连忙赶上前去,朝希曼恭敬的一鞠躬,然后默默的站在一旁,也不言语。
希曼轻轻一点头,道。
“孩子们,相信你们都已经感受到体内斗气的存在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战士了,那么现在,催起你的斗气,让我看看你们现在都到了什么程度。
众人一听,也不迟疑,各都尽自己的全力鼓起斗气,一时间,每个人体表都是红莹莹的一片,煞是好看。
片刻。
“停下吧,我已经清楚了。”希曼轻声道,所有的少年听到吩咐,俱都慢慢的睁开眼睛,身上的光芒慢慢消失了下去。
“呵呵,你们刚才有了斗气,现在还不能收发自如,就先慢慢的感受体内的斗气,另外,因为你们才引斗气入体,境界很不稳定,回去修炼也是无用,就都住在神庙内吧,平时相互之间互相探讨,有事么问题及时来问我。”
“遵命,大祭司。”一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正是求之不得,马上异口同声的答道。
“嗯,好。”希曼微微一笑。
“耶亚,卡默,恭喜你们,成功进阶中级斗气武士,剩下的其他人,也恭喜你们,顺利进阶初级斗气武士,你们以后可要好好修炼,切不可懈怠。”
“多谢大祭司教诲。”
希曼满意的点点头,再不说话,转过身去,挥挥手,所有人等见此,全都恭敬的一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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