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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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彻小公国,说它是一个小公国还不如说它是一座城市来得恰当。它衔接阳雪国王与凯思帝国,因着特殊的地理位置,艾里彻城显得相当繁荣。
艾里彻城的秋天真令人赏心悦目,作为大陆上有名的几个旅游城市之一,它不只是繁荣,管理这座城的长官们把它整理得如皇家后花园般美丽。当然,艾尔并没有见识过皇家花园,这一切只是他的想像,这足以体现他现在愉快的心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能离开那个生活了六七年,处在华图西部的偏远小镇,离开那个让他受尽折磨的克兰特老鬼,任何日子都值得庆祝。
道路的两旁都种植着红枫树,温和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洒在水泥地上。一阵阵凉风拂过,让人说不出惬意。艾尔在路边找了张石椅躺下,吹着口哨欣赏蓝天白云……
在艾尔的记忆里,童年的快乐只存在于十岁以前。十岁那年,和他相依为命的祖父离他而去,留给他的只有一块血红的玉佩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此以后,他就开始了颠沛的生活,直至遇上了克兰特。
一想起那花白胡子一大把,年龄不低于六十岁却一直宣称自己有一颗年轻的心的克兰特,艾尔就不由一阵恶心。在艾尔眼里,克兰特就是骗子,混蛋,强盗的代名词。他到现在仍想不出自己怎么甘心跟着他混了近六年,还和他同流合污、骗吃骗喝。克兰特常常向艾尔吹嘘自己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冒险者,但艾尔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盗贼。因为在年幼的艾尔心中,冒险者们都拥着有高尚的品德和强大的实力,而这两点是克兰特所缺乏的。
不能否认,克兰特是一个博学的人。他在地理、历史、自然知识、练金……这些领域都有一定的造诣,但这些并不能使艾尔产生仰慕之情,因为克兰特根本没有与他拥有的知识相匹配的品德。自从艾尔一次偷看邻家小妹洗澡不小心被克兰特逮住,克兰特以此为要挟,逼着艾尔去骗去偷镇上居民的钱财给他当酒钱后,艾尔就对他深痛恶绝。而更让艾尔悲愤的是,这个要挟延绵时间如此之长,并且随着艾尔和那邻家小妹的长大而更见威力。
况且,克兰特的魔法和武技都很糟糕。用他的话来说,魔法和武技的作用只是用来保障自身安全,简单地说就是逃跑。故此,他只对风系魔法中的飘浮术、风翼术、加速术这类有助于远离危险之境的魔法情有独钟,并且他特别在这一方面对艾尔进行了强化训练,让艾尔吃了不少苦头。
在艾尔眼里,克兰特不仅混蛋,而且委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色鬼,他会抓住一切能吃女性豆腐的机会大吃特吃。当然,这只局限于摸摸手,捏捏腿之类的小豆腐。为此,克兰特被镇上居民唾弃,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但艾尔在乎,每当这些居民们用带着怜悯的眼光望着艾尔时,总会令他落荒而逃。
最让艾尔无法接受的是,就这么一个人,竟然能得到纯洁的光元素的承认,竟然能施展光明系治疗魔法。他是小镇上唯一的神职人员,虽然只是个牧师,连下位神官的职位都没取得,但足已让那些居民对他百般容忍了。谁家没有个小灾小难,磕伤碰伤,这便是克兰特风光的时候了,当然他的治疗并不是免费的。对于克兰特在治疗收费这一事上,艾尔并不反对,但对于他把人家的小伤一拖再拖,不断增加治疗成本上,艾尔是颇有微词,却又无可奈何……或者,这也间接证明了克兰彻对治疗魔法的掌握相当糟糕。

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脱离那老混蛋了,只是不知克兰特不见自己后,是否会到处寻找呢?想到这里,艾尔伸了个懒腰,凉风阵阵,真让人昏昏欲睡,一切待好好的睡一觉再说,天空是蓝的,日子是美好的。“但是,我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迷迷糊糊中艾尔想道。
一觉醒来,肚子“咕咕”作响,艾尔才恍然大悟。离开克兰特时,顺手拿走的十来个金币,经过一路的花销已所剩无几。现在还欠着旅馆老板娘好几天的住宿费,一想到那肥嘟嘟,走路一晃一晃,不时朝自己抛媚眼的老板娘,艾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才记起今天出来的目的。
摸了摸口袋里唯一的一个银币,思考半响,艾尔决定去佣兵工会碰碰运气,幸好,在几天前他已办好的佣兵工会的手续,获得了实习佣兵的资格,不然,他又将为手续费而头疼。
艾里彻城的佣兵工会很大,金壁辉煌的建筑,可拥数百人的大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每个任务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让艾尔不禁感叹生存的艰难,金币的难赚。
墙壁公告栏上贴满了当天的任务,艾尔一行行看过去,却是越看越失望。这上面的任务,最低要求也需F级佣兵资格才能接,而他要升级到F级佣兵还要完成一定数额的任务才行,可供实习佣兵接的任务,恐怕只有那些小城镇的佣兵公会才有了。当然,如果能获得中级魔法师或者中级武士的资格,便可以直接跳过实习佣兵这一阶层。
艾尔不认为自己能通过中级魔法师的测试,尽管克兰特一直称艾尔是和他自己一样的魔法天才。在风、火、水、土、光、暗这几系元素魔法中,,他们天生对另外的四系魔法元素都有着一定的感知能力。但艾尔只会四系的低级魔法。虽然,低级魔法的适当搭配也可能产生可以媲美中级魔法的威力,但对于法师协会死板的测试,艾尔没有丝毫信心。
坐在佣兵工会大门台阶上,艾尔抛弄着那枚银币,苦苦思索着能让自己还清旅馆欠帐的办法。良久,他眼睛一亮,面带微笑地离开。显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数刻钟后,艾尔抱着一把怀竖琴出现在一家酒吧门口,这家酒吧生意极好,里面已是人满为患。看到那闹轰轰的场面,艾尔犹豫着要不要换一家酒吧,他显得有点怯场。
这不能怪他,这把怀竖琴是他经过漫长的讨价还价从一个地摊上买来的。他试过,这把琴走调非常严重。而自己还是幼年时跟祖父学过一点点,艾尔不能肯定自己能否能在这种场合下凭着那淡淡的印象完整地演奏完一首曲子,他更不能肯定这些食客听完一首曲子会不会把自己轰出酒吧。
犹豫半天,艾尔还是决定进去试一下,走进酒吧,他找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这些食客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惊讶,甚至有些人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目光里含着期待。游吟诗人在这种地方很受欢迎。
众人的注视让艾尔手心生汗,好不容易才鼓起的自信眨眼烟消云散,差点落荒而逃。端坐半响,他终于放弃充当游吟诗人的打算。给那些注视着他的食客一个满含歉意的微笑,朝路过的服务员道:“给我来一杯麦酒,谢谢。”买琴后余下的铜币只够一杯麦酒了,日子原来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也许,不离开克兰特还好一点。”艾尔很没立场地想道:“或者,抢也行,骗也行,我只需要十几枚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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