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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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一场大暴雨袭击了整个奥伊洛森林暴雨过后,森林中四处遍布的洼地里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积水潭。
一只小母狼正在一处比较大的水潭边喝着水,小母狼喝饱后,又含了一大口水才离去。
几百步外的一棵百年黑衫木下,一头年老的狼无力的躺倒在树根下。他的右眼处血肉模糊,脸也被拉开了一小半。他的背部稀烂地露出了白骨,而在腹部底下则积聚了一滩暗红色的污血。
老狼稍微动一动身子,一阵剧痛就从背部传遍了全身。他用鼻子嗅了嗅脸庞潮湿的泥土,叹了一口气。
“这是森林的气味啊……”说完,老狼昏迷了过去。阳光透过茂密的黑衫木叶照在老狼疲惫的身躯上,可以辨认出,这是一只草原上的灰狼。
老狼是被轻轻摇醒的,等他睁开眼睛,面前一只小母狼正望着他。小母狼看到老狼醒来后用爪子触碰了一下他的嘴。
老狼明白小母狼的意思,他慢慢张开自己的嘴巴。一股清水从小狼的嘴中流下,进入他的口中。
老狼感到自己此刻连搅动舌头都变得十分困难,但他仍努力试着把每一滴水都送进自己火辣的咽喉。
喝完水后,老狼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他看着眼前有些伤心无助的小母狼,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杰奎琳,勇敢的活下去。快跑吧,不用管我了。”
这条叫杰奎琳的小母狼并不说话,她默默地靠近老狼,用她的舌头轻轻地舔着老狼背上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
老狼看到杰奎琳无动于衷的样子,把自己的头朝外又转动一些,这样他就能看着杰奎琳的双眼说话了。
“孩子,我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不在乎少一两天的。后面的家伙嗅着味道很快就会追到这里的……”
“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沙克森爷爷。”杰奎琳打断了老狼的话,她低下头躲开了沙克森望来的期盼目光,“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向北边的森林跑,去乞求银狼王的庇护。”沙克森一边用严厉的声音向小母狼喊道,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
杰奎琳吃惊地看着沙克森背上的伤口破裂开来,涌出了更多的鲜血。她刚想制止住沙克森不顾一切要站立起来的行为,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响起了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一头健壮高大的灰狼领着七八条狼忽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沙克森,我没想到你能带着小家伙跑这么远,不过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那头健壮高大的灰狼看着老狼说道。
“科达特,我还有咬断你脖子的力气。”瞎了一只眼的沙克森上前几步把杰奎琳挡在了身后,他准备拼着最后一口气给小母狼留下逃跑的时间。

只是,杰奎琳并没有什么行动,她站立在沙克森的侧后边,似乎也不准备再跑了。
“科达特叔叔,我身体里流动的难道不是和你们一样的暗红色血液?”杰奎琳望着对面科达特的眼睛轻声地质问。
科达特不自然地避开了杰奎琳那双同大多数灰狼一样的黑色眼睛,喃喃的说:“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吧。”
一只灰狼一步步地靠近了沙克森和杰奎琳,而科达特和其他灰狼却没有什么动作,他们其实都知道沙克森早已经不行了。至于杰奎琳,似乎天生就是个魔力弱小,力气不大的病秧子。
在过去的十多天里,尽管沙克森咬死了二十多只强壮的成年灰狼,但他也耗尽了魔力、精神力和力气。现在谁都看得出沙克森是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这些追赶的灰狼们心底还留有一些敬重,特别是面对曾经的勇士。
挑战沙克森的那只灰狼被老狼表现出来的气势吓住了,他在二十步外放了一个三级的风镰,不过被沙克森轻巧地避过去了。灰狼一族的主要作战魔法也是风系,只是比不上银狼感悟风元素的天分而已。
沙克森跳跃落地时后腿明显打着颤抖,进攻的灰狼看到后十分鄙视自己刚才的胆小。这只灰狼不再犹豫,他鼓足力量直接向沙克森奔跑过去。
沙克森看到直冲而来的灰狼,眼中闪过一只老狼特有的智慧光芒。他在敌人将要扑倒自己的那一瞬间,把身体生生地横着移动了一步,然后挥起右爪对准这只灰狼拦腰劈下。
灰狼的身体刹那间被分成了两半。前半截身子在地上翻滚几圈后,他恐惧地发现自己还活着,然后看着他分离开来的后半身痛苦哀嚎着死去。
沙克森的这一招极大地震慑了其他的灰狼,科达特不满地怒哼一声,这才让那些产生一点畏惧心理的灰狼们回过神来。
“沙克森,刚才是你最后一击了。”
“你可以再试试。”
“我不用试了,你知道我们现在并没有围攻你,是对你最后的尊重。”科达特保持了一阵沉默后又接着说,“另外,我知道奥伊洛森林里有种蓝色的草可以让杰奎琳毫无痛苦的死去。”
沙克森听完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回过头望着杰奎琳,独眼中有着无限的爱怜和惋惜:“对不起了,孩子。”
沙克森不甘心地倒下,他已经拼完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可是连一点时间也没有争取到。杰奎琳一直站在一边陪着他看着他完成最后的战斗,始终不肯独自离去。
杰奎琳滴着眼泪悲伤地走到沙克森的身边,她低下头不停地舔舐着沙克森的脸颊,把自己的背后完全交给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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