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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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约翰过世已经一个星期了,尽管老约翰生前在婆罗村人缘不好,但是看在佐越的面子上,还是有不少人来给老约翰送完了最后一程。遵照老约翰的遗愿,老约翰就葬在这峦峄高林的山脚,距离木屋不远,不过半里路程。
虽然老约翰生前对佐越粗暴有余爱护不足,但佐越仍是伤心了好一阵子。不能再听到老约翰那熟悉的破锣嗓音,佐越这几天来很不习惯。然而情绪陷入了低谷的佐越并没有因此间断每天的各项训练。每次训练的时候,反倒更显专注,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遗忘失去老约翰后的伤感和空虚。只是每次弹板琴弹着弹着就不经意弹出了悲伤的调子……
老约翰走后的几天里,村里的木师傅来看过佐越几次。由于他们密切的业务往来关系,木师傅也算是整个婆罗村里跟佐越说话最多的人,也只有他才能在这种时候说上几句话。木师傅跟佐越提过几次让他搬回婆罗村去,那样也好跟村里人相互有个照应,可是这个好心的提议被佐越婉拒了。受老约翰影响,佐越似乎也沾染了些许他那种孤僻的坏脾性,好在佐越虽然沉默寡言,倒也没被传染了老约翰那种蛮横无理的泼皮习气。
这天,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铺洒在峦峄高林和海滩上,也给木屋里佐越带了不少暖意,几日来佐越满怀的阴霾如春风化雨般一扫而光。排遣了满腹的郁结,佐越长长地舒了口气后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训练与工作。
练完他的“佐氏太极剑”后,用完了早餐,佐越这才从自己床底下郑重其事地取出老约翰过世那天取回来的油纸包。这些天来,老约翰过世的打击让他暂时遗忘了这件事,今天才算想起。
因为事关自己的身世之迷,佐越强自按捺心底难以遏制的激动,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动作无比轻柔徐缓、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油纸包,仿佛生怕稍稍用力点就会损毁了里面东西似的。
在佐越颤抖的手指终于将油纸包打开后,印入佐越眼帘的是两个让他想也想不到的东西——一个比他那个蓝色魔导器更小巧更女性化的紫色魔导器,还有一张颜色有点黯淡陈迹,嵌着灰色神秘魔纹的黄色魔卡,这张魔卡的正面中央有一个淡得几乎不可辨察的图形,在背面除去中间嵌着线条优美婉转的精致魔纹的中间区域,四个边角均被涂成了漂白色。
这是什么卡?终于见到宝贝的真面目后,佐越心头的紧张敛去,好奇地抓起那张卡片仔细观察起来。对那些像是用来装饰一样的繁复魔纹,佐越并没有研究,不过上面那些被繁复魔纹包围,连接的魔符他却是都认得。尽管他叫不出这些魔符的名字,可是他欣喜地发现这些魔符应该都是低级魔符,都是他能够独立刻画而成的。这一发现,似乎让佐越暂时撇开了他的初衷,一头钻进了对这些魔纹构造的比对研究中。
佐越这个连魔卡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掌握多少的门外汉,并不知道那些魔纹没有太大的实际用途,更多地是被人用来当成装饰花纹。要说唯一真正勉强算得上有实际用途的就是,这些花式魔纹可以在注魔时加注更多的魔药,提高魔卡自身的能量上限,以延长使用时间。现阶段的佐越对注魔一无所知,只隐约知道没有注魔过的魔卡,即使已经雕刻了完整的魔法阵,同样形同废卡,就像没有电池的手电筒。
很快,佐越这个一头钻进魔卡研究的门外汉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取来内斯塔送给他的精神复元卡,比较两张卡后,发现这两张卡在外形上有显著的区别。
第一个区别就是卡身的颜色。一个是黄色的,微带陈旧的偏色,可能是因为年份久的缘故;精神复元卡则是象牙白的,不知是否佐越经常使用之故,这么多年来一直颜色鲜亮。
第二个区别是造卡的材质。指节弹听,一个轻带“嗡”音,声线不够纯脆,有闷钝之感,同时硬度偏中;精神复元卡则“的的”作响,声音脆亮,卡片的振动幅度小,硬度强。通过手指触摸,佐越发现前者似乎经由某种彩釉涂抹烤制加工而成,没有滑腻的感觉,就像钢琴的琴键;精神复元卡却触手微凉,细细摩挲,有细腻的滑感,就像掺了天然蚕丝的精细面料,佐越猜测它可能是象牙或者某种兽骨磨制而成。在掂量了两张厚度大小完全一致的卡片重量后,佐越发现精神复元卡明显比另外那张重了许多,看起来材料的密度也相差不小。

第三个区别是卡面细节。无名卡正面背面非常好分,精神复元卡却是两边几乎一样。无名卡的正面是淡淡的水印状模糊图案,这个精神复元卡的一面也有,只不过上面的水印却像是一个被水冲淡了的碳水笔签名,依稀可辨是一个“N·A”,显然这应该是内斯塔姓名的首写字母。无名卡的背面,各种魔符和魔纹构造清晰可见,然而精神复元卡却非常古怪,它的背面平整得很,没有任何可见的魔纹。至于无名卡那涂成漂白色的四只角,在精神复元卡也没有类似的处理。
其实,也是佐越少见多怪,在盖亚大陆上,魔卡师各体系均分为许多不同的流派,因此在制卡时,一些中低级魔卡还无所谓,魔纹结构公开就公开了,然而高级魔卡则都是以各大流派核心技术为基础制作而成的,若是不隐藏魔纹的话,根本就是将自己流派的内部秘密袒而示人,这是任何流派都不允许发生的。即使是不小心泄露,也会被视作叛徒,轻则追回记忆踢出门派,重则处死!
比对完两者的外形差异后,佐越想到该测试一下无名卡的功用。至此,他才重新想起,这张无名卡可是关系他的身世。只见佐越慎重地将那张无名卡插进自己腕上的蓝色魔导器。
嗯?没反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卡只能插到那个紫色的魔导器里?看到无名卡**蓝色魔导器后迟迟没有反应,佐越不禁焦急万分。
一声异响后,蓝色魔导器上的一个类似液晶显示屏的地方开始有光闪烁起来,可是这光非常不稳定,而且还微弱至极,比夏夜里萤火虫发出的光亮还要黯淡。这让佐越的心里很不踏实,看着闪烁跳动的光屏,脸上忧色反而更加凝重。
终于,在那闪烁了光屏吊着佐越的神经高度紧张了一分钟后,它终于停止了跳动。随后,它被弹出了卡槽。
怎么会这样?佐越脑子里已经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试着将无名卡再次推进卡槽,很快,无名卡再次被弹了出来。佐越心里一阵慌乱,不会魔导器跟魔卡不配套的缘故吧?不甘心之下,佐越拿起无名卡想要**紫色的魔导器中,正要**时,突然他又停了下来。为了稳妥起见,他得先试试这个十几年没用的紫色魔导器有没有损坏。于是,他将精神复元卡**了紫色魔导器的卡槽。延迟了一秒钟后,一片熟悉的绚丽光幕如约铺散开来。紧张的佐越心下一松。很好,至少这紫色的魔导器是能用的。只是,这样一试,他心中一突:既然紫色魔导器和蓝色魔导器都能正常使用精神复元卡,那么真的会是魔导器和魔卡不匹配的问题吗?一丝不安在佐越心头散开。佐越竭力说明了自己,“先试试看再说”。
终于将无名卡**了被佐越寄予小小期望的紫色魔导器。
让佐越沮丧不已的是,这次紫色魔导器反应很快,前一秒才**,后一秒就将无名卡弹了出来……
完了!藏着自己身世秘密的无名卡居然是一张废卡。这个消息让佐越不禁怔在了原地,此时佐越直后悔当初怎么没跟老约翰问清楚些,哪怕只是多一个细节,也总比现在好……
然而,佐越不是一个惯于自怨自艾的人,与其这样怨天尤人,还不如再想想办法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于是,在懊恼了短短一会儿后,佐越再次收拾起情绪,开始寻找补救的办法。冷静下来的佐越联想到精神复元卡能量耗尽时也会被魔导器自动弹出,难道说……
从这天开始,佐越就一头钻进了对无名卡的研究当中。这张无名卡由五个魔符和繁密的魔纹构成,这些并没有难住佐越,佐越甚至还很成功地依照那些魔纹仿制了一张魔卡,当然是没有经过的注魔的半成卡,就在他为自己的半成卡无法转正而郁闷时,老天似乎不耐他的烦躁不安,派来了可以满足他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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